吴嬛嬛赶紧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委屈巴巴凑过来说:“哎呀?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走着走着就落到水里去了?走路要当心啊!”
刘氏一看又是那个讨厌的丫头,就觉得是春藤故意弄出来的动静。先前没打这贱丫头,现在还敢出来出风头,真是可恨。刘氏立马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府上的路实在平的很,就算想引起注意,也不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春藤原本刚被李铁抓起来,余惊未消,听到这两母子的话,瞬间一肚子的气。她瞪着刘氏反驳道:“这路既然是平的,我会摔下去,肯定就是有人推的!只是不知道是谁!”
刘氏听见春藤这话,立马皱起眉头,一脸凶相:“你个贱丫头!你是暗指我推你下去的吗?我呸?你这幅贱皮相也配!别以为你仗着是王府的奴才,就如何了不得了!我家老爷是看在王尚书的面子上让着你一分,是给你脸了吗?!狗仗人势的东西!”
春藤被这话气得,喉咙哽住,竟一时无言。只觉得火气噌噌从她肚子里,往她的脑门上冒。这刘氏才最是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前她父母尚在时,每次逢年过节不是腆着脸来巴结,如今得了钱财后,卑劣的本性真是暴露无遗。
吴嬛嬛忍不住抿嘴一笑。她撒娇似的扯了扯刘氏的袖子,娇声道:“阿娘,算了吧。她虽然走路不注意,摔了下去,但好歹也没受伤。我们因为一个丫鬟在这里争执总是丢份的,反正过了今天,我们也看不见她了,眼不见心不烦。”
前面明世隐和刘金员听见动静,明世隐远远见着李铁站在春藤的身边,春藤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刘氏和吴嬛嬛,明世隐便觉得一定是春藤吃亏了。心里越来越想直接将这一家子打死了,难得在这里磨时间。
刘金员听见动静,皱了皱眉,只觉得是那个招摇的丫头又惹得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生气了。他黑着脸走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耳刮子朝春藤脸上甩去,幸亏李铁眼疾手快将刘金员的胳膊给接住了。
刘金员沉稳地说道:“吴员外,你怎么都不问,上来就动手?”
吴金员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话说的有意思!难道我的夫人和女儿会错吗?倒是她,一个出生卑贱的丫头,难免故意横生事端!”
吴金员似乎还没说够,恶狠狠的盯着春藤道:“你不是我府上的丫头,要是我府上的人,你几次三番惹恼我的夫人和女儿,我早就将你打死或是发卖青楼了!”
吴金员这时看见李铁还在,觉得似乎说过火了,又虚伪的圆了一下:“我真是被气狠了,气得什么话都说了。两位见谅,在气头上的话,做不得真。我从来不会打死下人或者变卖的,平日也就管教管教,学学规矩。”
春藤听见这话只觉得讥讽,难道当年他叔叔把他卖了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春藤冷哼了一声:“是啊,吴老爷宅心仁厚,平日里连下人都不舍得变卖,却会把侄女给卖了。”
春藤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像是一个小锤子重重的叩在了吴金员的心上,吴金员顿时愕然的张了张嘴。他瞪大眼睛细瞧了春藤好几眼才问道:“你是谁?”
李铁这时冲吴金员假意笑了笑:“我家公子还在前面等着呢,吴员外别让我家公子久等了。”
吴金员嘴巴动了动,又看了春藤好几眼,还是没认出来。吴金员心里七上八下的往前走去,一肚子怒气却像气球被针扎了一样,泄了气。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来历不明的贱丫头是谁呢?为什么会知道他以前做下的错事?
该不会这贱丫头就是他那个亲侄女春藤?来找他算账的?!吴金员顿时心里咯噔一惊,面上有些慌乱。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当年他可是真真切切把春藤卖进宫里去了,怎么会去到尚书家当奴才呢?不对,不对,这人一定不是他的侄女吴晓莺。
不过如果真是他的侄女,刘金员瞪大了眼睛,她此刻能从宫里出来,一定是跟随了不得了的人物。宫里都是些皇上,皇后,皇子之类的。刘金员这时怯生生的看了眼在他前面等待的明世隐,他忽然惊诧的想起,这王尚书的外甥不就是宫中的二皇子么?
妈耶!难不成是二皇子带着春藤来找他了!吴金员快被自己的脑洞吓的惊厥过去了!
吴金员两眼发昏,只觉走路也有些轻飘飘的,他赶紧深呼吸冷静下来,遏制住自己的脑洞。首先他当年把吴晓莺送进宫中,就是想处理了他那个侄女。
因为这送进宫就和被打死没什么区别,一百个小宫女在宫里熬着能不犯错被打死的,都是极少数。他那个侄女吴晓莺说不定,早就被打死了好几年,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吴金员想到这,心里定了定。然后他又寻思,如果真是宫中的皇子驾临,一定有数十车马,阵仗华丽,士兵无数。这就三两个人杀过来?不可能的!再说了,如果真是皇子,先前他女儿大闹,早就将他们拿下了,估计是他想多了。
最后吴金员想到,怎么说也是在他的府上,管他什么来头大的人?真要敢动手,他就将自己的府兵将这些人抓起来,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搞不好眼前的人,根本不是王尚书的亲人,只是一伙骗子!
一个说话气死人的小公子,一个不懂分寸的贱丫头,唯一正常点的,就是那个侍卫了。搞不好就是几个江湖混混,过来骗吃骗喝的。等问过梁师爷后,要是王尚书家没有小公子,直接将这些人给全部抓起来!
吴金员虽然心里想的多,但看见明世隐依然笑嘻嘻的谄媚一笑,继而开始套起话来:“王小公子怎么今日想起来,来我的府上走动啊?也不多带点护卫,万一路上出事了,王尚书可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