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世道无常啊!”
一手抱着夏启,一手提着装鱼虾的麻袋,夏建华语气中充满感慨意味。
只是,夏启却没心思和他说这个。
对于夏启来说,老大哥解体,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办法去占占便宜了。
其他的话。
夏启没什么想法。
“老爸,别想这个了,去买票吧,你不是说去庐州的火车是十二点半吗?这都没多久了!”
“是是是,走,不想这个了!”夏建华也回神了。
比起老大哥解体,目前更重要的明显是买一张上庐州的火车票。
“你也帮我小心点看着,小心有人靠近我!”
抱着夏启朝着前面热闹非凡的购票大厅,夏建华小声的说了一句。
“晓得!”夏启同样小声的应了一句。
他知道,这是老爸怕挨阴刀子。
这年头,三教九流,偷扒之辈最喜欢的就是在火车站和火车上流串作案。
那些家伙,神出鬼没,手还快。
可以说,只要撞你一下,你口袋就能被划出一道口子,然后口袋帮你变空。
索性,现在才九一年,县城火车站也不是什么大站,人虽然多,可是远没过两年那般疯狂。
现在的火车站,只要你戒心足,哪怕买票的时候,也能前后控制有半米没人。
很顺利,买票没遇到什么情况。
夏建华购买了一张去庐州的硬座。
夏启这么点的小家伙,压根就是免票的。
“小哥,这你孩子吗?
真乖,才这么点大不吵不闹,自己一个人还能吃油饼,还吃的这么好!看着就懂事哦!”
候车厅,夏建华抱着夏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也没坐凳子,但是附近还是有人的,所以父子两倒也没聊了。
夏建华刚才从麻袋里面拿出在镇上买的油饼,给夏启一个,自己啃两个。
听到边上有人询问,夏建华笑着回到:“嗯,我孩子,这小家伙是个吃货,有吃就乖!”
夏建华随口回应,甚至还和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也可以看出老爸绝对算个人才了。
换一般这个年代的乡下人,出门碰到陌生人,哪能警惕着的同时,却又能和别人轻松攀谈。
当然,这也是老爸本身读中专就在外面的读的缘故。
而对于这,夏启则没搭理,充分发挥这个年龄段孩子的任性。
自然,内心夏启也在翻白眼。
一个内心年纪三十大几的人需要你说我懂事吗?
索性,夏启也就内心翻白眼。
默默吃着油饼。
大人巴掌大的油饼,夏启得双手抱着啃。
今天这趟火车很明显晚点了。
十二点半都过了,可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很无奈,但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就是家常便饭。
绿皮车可不是高铁。
晚点,家常便饭。
也幸好这趟去庐州并不远。
火车就三个小时不到而已。
所以,晚一点,今天也绝对能在天亮之前到。
换言之,就算再晚点,夏启和夏建华也不怕什么。
他们带的是干货,不怕臭。
不过,这火车并未晚太久。
去庐州这趟并不是什么长途客运,全程都只有六个多小时的短途,所以晚点也就二十几分钟。
临近一点钟。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开始吹哨子。
一瞬间,候车厅里面的人动了。
背包挑担,大步从候车厅的出口跑向月台。
这情况,像极了小时候中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学生拿着饭盆冲向食堂的情景。
“火车来了!”
“快快~!”
夏建华本来也想抱着夏启,拎着麻袋就跟上,但是夏启却制止了。
“老爸,等等,别急,有位置的。
我们这里虽然是中途站,但是我们这么晚买票也有座位牌,这根本不用急。
现在人多混乱,挤着小心挨刀子。”
夏启这么一说,夏建华顿时冷静了下来。
确实,缓一下也没什么,没必要和那些人一起挤。
更何况,有着夏启的提醒,这一刻落在后面的夏启看到出站口挤着的人群中,明显有几个不对劲的年轻人。
对,不止一个,是几个。
也许不都是扒手。
但是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夏建华自然不可能去当什么好人,只是等人群挤出去,出口松了,才抱着夏启提着麻袋走向出口。
而恰好,火车这时才哐哐的进站。
抱着夏启,一手拎麻袋,夏启在月台上健步如飞,很快找到了六号车厢。
上车,然后进入车厢找到座位。
麻袋也没放头顶货架,而是放到脚下,至于夏启,则被放到里面,夏建华则坐在一侧。
外面还有两个座位,但是没人坐,倒是对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烫着大波浪,走在这个年代时尚潮流前列的女人,他们中间还带着一个比夏启大两三岁的小女孩。
“兄弟,这是带着孩子去找亲戚吗?”
等夏启和夏建华坐好,对面的男人笑着搭话。
夏建华点头:“是啊!去省城找孩子小姑!”
夏建华随口应付,出门在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不管是人是鬼,只要陌生人,就没必要说真话,这是家里老爷子传给夏建华的道理。
后来,这道理也传给了夏启。
而很显然,现在的夏启,不需要用到这个道理。
两岁半的他,都不用搭理对面的一家,哪怕小女孩朝着夏启示好,甚至还拿出一个苹果说弟弟吃,夏启也是看都不看。
夏启可没什么萝莉养成计划的心思,更不会见到一个小女孩就乱想什么。
他现在实际年纪还处于穿开裆裤的年纪,内心年纪确是三十来岁,比人爹妈年纪都大。
这种小屁孩,他能有想法就是心理不正常了。
至于说和她一起玩。
夏启表示,实在提不起兴趣,特别是被一个几岁的小家伙一口一个弟弟的时候,他更是懒得去应付。
所以,夏启直接往边上的老爸大腿上一趴,装作要睡觉。
自然,夏启不可能真睡着。
他只是在听老爸和他们交流。
同时,夏启内心也在祈祷,祈祷这一路别出什么状况。
好在,不知道是夏启的祈祷有用了,还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严打,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一趟短途客运油水不大,而且因为不过夜,大家警惕性十足,所以绿皮车哐哐当当的一路行驶,都没出什么意外。
终于,下午四点零几分钟。
火车抵达终点,庐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