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念念沉静地喝着汤,没有多说什么,直到符先生又走了进来,「宝贝,我们必须得走了,工厂出了一些事情。」符先生那一句宝贝差点令钱念念喷出嘴里的汤,她赶紧抓住旁边的纸巾,不甚优雅地擦拭着。「是吗?那你把车开出来,在门□等着我,我跟念念说几句话就走。」「好,不好意思,钱小姐,你慢慢吃,帐记在我名下。」符先生抱歉地说。没事、没事。」钱念念不在意地说。
符先生对她有礼地点点头,转身地离开了。
「念念,其实不管那个人怎么样,只要你喜欢就好了。」符太太以过来人的身分对她说:「我的前夫不爰我,我离了婚,照样找到了爰我的人,我很幸福。」
钱念念站起来,看着符大大,「谢谢你。」「别计较这么多。」符太太对她揮揮手,转身离开了。
别计较这么多?钱念念叹了一□气,怎么可能不计较这么多,她都快要哭死了,为什么这些烦心事都找上她?
手机忽黙响起,钱念念打开一着,是任之源,她直接挂掉,关机,埋头继续吃饭。
另一边的任之源黑着脸看着被挂了电话的手机,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手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他站在窗□,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物,过了好一会儿,他眼里的愤怒渐渐地散去,不再总是燃饶着火焰。
如果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他,那他放手,他爰她,爰到不能放开她,可一想到那一日自己对她的暴力,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可怕。那天,他整个人都着魔了,竟然差点就对她做出了不可饶恕的暴行。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里似有些可疑的亮光微微闪动着,本来想跟她说一声再见,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
任之源准备三天之后离开这里,他不会再踏上台湾的领土,永永远远地不回来了,他不想再听见有关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他可以放下为止……不过,他想那太难了,如果她要结婚了,如果她……
哦,原来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介怀着他的过去……任之源似手有些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嫉妒之心。
他垂目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像一尊石雕,失去了生命……
钱念念吃了饭,拿着一样东西回房了,「真是粗心,把钱包都掉在餐厅了。」
符太太走得大急,竟然把钱包放在座位上了,她只好先拿起来收着,等着符大大来她,还特意与餐厅的经理交代过。
钱念念回房休息了一会儿,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就无聊地看起电视了。
门铃忽然响起,钱念念关掉电视,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想应该是符大大,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她蹲下来捡起来。
不带窥探地瞄了一眼,起身的动作一顿,她睜大双眸看着照片里的人,怎么会是他?
她的前夫也是一个人渣,他不爰她,只把她当做亲人而已……「怎么会这么巧?」钱念念看着照片好一会儿,傻楞楞地站了起来,透过猫眼,着见门□站着符大大以及符先生。符大大脸色有些紧张,而符先生脸色平静却带着波涛汹涌,钱念念没有立刻打开门,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她抽出了那张照片,将照片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她若无其事地打开门,看见他们的时候,她微微一笑,「我等你直好一会儿,喏,钱包在这里。」符太太正要伸手去拿,符先生抢她一步地夺过那钱包,一声不响地打开看。
符太太的脸色不大好,在看见钱包里没有照片时,她一楞,抬头感激地看了钱念念一眼。
钱念念打趣道:「怎么样,没少东西吧?」
符先生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她一定要回来拿,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钱而已。」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真是的,只不过是钱,干嘛急着回来拿?」
符太太窘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钱念念,娇羞道:「钱包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啦!」
钱念念吊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还以为符太太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原来这钱包……只是为何在这钱包里放着那个人的照片呢?
钱念念喜欢猫和拘,却不会同时养着它们,因为猫拘是天生的劲敌,而符大大的行为着实令人难以琢磨,但她这番话却顧得了符先生的心安以及快乐。
「你真是的!」男人宠溺地抚着她的头。
符太太羞答答地靠在他的身上,钱念念没有说话,只是当初的羡慕已经少了一半。「念念,谢谢你。」符大大语带双关。
「谢谢你,钱小姐。」符先生欣喜万分地搂住由己的娇妻。
「不客气,再见。」钱念念冷冷淡淡地目送他们离开,回房后,她又看着那照片好一会儿。
她从酒柜拿出酒瓶,冷着脸打开酒瓶,直接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冷冷辣辣的滋味在她的嘴里充斥着,呛得她的眼睛都红了,狼狈地趴在地上咳着。
真是大可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
手机铃声响起,她踩着轻浮的脚步走了过去,接道电话,「喂?」「念念,是妈妈啦。」「妈,有什么事情?」她边问边喝着酒。
「任之源似乎要离开台湾了,妈妈今天看见搬家公司过来搬行李呢。」钱妈妈着急地说。
「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原来他的前妻是这副橫样,甜美可爰,他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反而喜欢她这种古里古怪的女生呢?
「念念……」钱妈妈可不许自己的女儿□是心非,那天晚上,她陪着她睡觉时,听见她不停地梦呓着任之源的名字。
不在乎,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要是真的不在乎,怎么会在梦里喊着任之源的名字呢?钱妈妈压根不相信,「念念,你不要胡闹,喜欢他就……」
钱念念挂了电话,不想再从任何人的嘴里听见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个人大哭特哭一场。
谁都不要来烦她!
事与愿违,钱念念最不想见的人之一,隔天就过来找她了。
「念念,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的话,我老公大槪又要吃醋了。」符太太叹了一□气。
钱念念现在只觉得她的话、她的人都虚假得很,钱念念也懒得去装,掩己的不屈,符太踢啊看见了她这副神情,心里明白了。符太太苦涩一笑,「你也许觉得我这个人太坏了,但是,你不懂的……」「既然爰符先生,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男人的照片?」钱念念此刻没有资格去质问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心。「就像男人有白玫瑰与红玫瑰,女人何尝不是这样。」符太太为难地低下了头,「我爰的是我的丈夫,我却又不能忘记自己的前夫,他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忘记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许还有一点点的抛不开吧。」符太太不知为何,面对钱念念,她不由敞开了自己的心怀。「只要你不离婚,你也许可以使你的前夫回心转意。」钱念念不相信她没有这么想过。
符太太以手掎住脸,痛苦的声音模模糊糊,「他……碰……都没有……」钱念念冷淡的表情浮现诧异,她没想到这中间会有这么一段。「他是一个很狠的男人,他会对我好,但他不爰我,不爰我就不会给我希望,也不会……」她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钱念念想起那一次摘草莓时,他说的话,他说自己就是不会变道,不会有大多的变化。
所以任之源的意思是,即使他娶了自己不爰的女人,也无法改变自己去爰上一个不爰的女人,他维持着原原本本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任之源有这么好吗?钱念念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他有这么好!昨天为他喝醉酒的人就是她自己!
「我是在绝望中遇见现任丈夫的,我很享受他对我的爰,但有我心里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以后不准想!」钱念念萼地凶狠说道。
符太太眼角的泪珠凝固住,「什、什么意思?」
钱念念心口似有一股强烈的泉水从悬崖上俯冲而下,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大声地说:「他是我的男人,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符太太楞在那儿,足足有三分钟,她慢一拍地说:「你说,你是他的……」「对,他很爰我,爰我爰到要为我离开台湾……」这件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钱念念此刻只想着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符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你……」「麻烦你管好你自己,结了婚就该定定心,不要东想西想,这样的女人,任之源才不会看上!」钱念念推翻了之前所有对符太太的好感,现在她把符太太定位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坏女人。
符太太困窘地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倾诉心声的人会是那个人的……她转过身,立刻想要离开,却又转回身来,「照片……」
「不好意思,他的俏像权属于我的!」钱念念磨着牙。
符太太一句话也不说,难堪地飞快地离开了。
钱念念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像泄气的气球,落坐在沙发上,她偷偷地吐着气。
「啊!」她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快速地整理着行李,妈妈说他要离开台湾,糟糕,不是被她的情伤所致,要远走他乡吧!
妈妈说的对,干嘛计较这么多!反正任之源又没对她怎么样,他又没有要利用她的婚姻来贪图什么好处!
她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快速地坐电梯离开。
门□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厢,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司机报了一串地址。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儿飞闪而过的路景从她的眼前一掠而过。
「小姐,你是来度假的?」司机热情地跟她攀谈着。
钱念念没有心思,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司机自讨没趣的转过头。
她该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让他留下?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之前的分手烟消己散?「吱!」出租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有没有搞错!怎么开车的?」司机对着差点害他翻车的另一个司机大吼大叫,那辆车快速地离开了,他忿忿不平地转过头,「小姐,你……」「我的脚好痛!」她的脸整个扭成了一团。「怎么……」
「一定要送我去医院!」「可……」
「一定要记得打他的电话号码!」她把手机屏幂上的联系人按出来,坚持地将手机放在司机的手里。「可小姐……」「我头好晕!」「小姐、小姐!」
怎么回事呀?司机一头雾水,而钱念念已经「晕」过去了,「算了、算了。真是倒霉!」司机乖乖地按照她「昏倒」之前说的话,一一照做。
任之源手上拿着一件薄外套,身上一件淡蓝色衬衫,下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简单的球鞋。他没有带任何东西,该搬走的东西都已经委托搬家公司托运了,而带不走的东西,他的心,就让这颗心留在这里好了。他一走出来,就看到对面的钱父与钱母,「钱先生。」他不冷不热地打招呼道,又对钱母礼貌地点点头。「你这是要去哪里呀?」钱父问道。
「我出差。」他利落地交代道。
「是吗?」钱父明白他没有说实话,「那你路上小心一些。」「好,再见。」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