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首辅(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若写惯了小楷,突然练行书会吃力。”
陆隽眼眸明澈,语气平和:“这个比较适合你。”
“谢谢公子。”虞雪怜从荷包里拿出一串铜钱,问道,“这幅字帖和芍药花图,一共是多少?”
“二十五文。”陆隽说。
虞雪怜自顾自地拨了五十个铜板,她是不想表现得财大气粗,但陆隽未免要价要得过于便宜了。
他画的芍药图在金陵城起码值二两银子的,有的画风粗糙却因名气叫价叫到数十两。
反正她觉得陆隽的画值得高价,只是若上来就给他白银,一来显得不正常,二来,陆隽决计不会收的。
吴阿牛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手痒痒地想收下那五十个铜板,“姑娘,您真豪爽。”
陆隽握住吴阿牛的胳膊,制止他去收钱。
“姑娘给多了,是二十五文。”陆隽的态度严肃,遇到珍惜字画的人不易,他不愿多收文钱。
虞雪怜不认可地说道:“是公子要得少了,这画轴买来也要五文钱,带上字帖,你总共收我二十五文。这怎么够?我不爱占人便宜,还请公子收下。”
言毕,她自己吃了一惊。方才的话好像有点强硬了,她来时是想在陆隽面前做个知书达理、端庄恬静的女子。
上辈子温昭说过,陆隽喜静,她既要拉拢陆隽,那得先让他产生好感。
念及此,虞雪怜偷瞄了陆隽的反应,他大概是在犹豫。
她松了口气,弯唇笑道:“那我再拿一本字帖,公子便收下,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陆隽若再拒绝,她……她大不了就依他的好了。
吴阿牛急得要推开陆隽的手,姑娘慧眼识聪,隽哥干啥要拂人家的意嘛!
不能动手,还是动嘴。这桩好买卖,万万不能让隽哥的榆木脑袋给搞坏了。
“姑娘,我隽哥不说话便是同意了。”吴阿牛大方地说道,“字帖您随意挑,对了,听您的口音,您不是慈溪镇的人吧?”
陆隽欲要打断吴阿牛,可是女子这次略过了他,把铜板塞到吴阿牛的手里。
虞雪怜点头说:“我是跟家弟出来散心的。闲逛到此,看公子的字画远比家乡画得出色,故而想多买点。”
吴阿牛友善地看向浮白,这兄弟和他年纪相仿,生得白白净净。那姑娘的幕篱掩盖了脸,是朦胧的漂亮。
他们的父母肯定也是助人为乐的好人。
“姑娘的眼光委实独特,我能问问姑娘的名字吗?咱们相逢即是缘,他叫陆隽,我叫吴阿牛。姑娘准备在慈溪镇玩几天?我从小在慈溪镇溜达着玩,这里是不如金陵富饶,好玩的去处还是有一两个的,若姑娘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们去。”
“我姓虞,单字一个穗。”虞雪怜实在要感谢吴阿牛,这样她便是被动地介绍自己了。
她是很想在慈溪镇逛逛,但她在天黑之前要赶回府。并且她的目的达到,逗留太久也不好。
虞雪怜礼貌地向吴阿牛道谢,说道:“我和弟弟准备回家了,若有机会再来慈溪镇,就有劳公子了。”
吴阿牛有心要与虞雪怜结交,遗憾地说:“虞姑娘下次来慈溪镇,一定记得来永宁街啊,我跟隽哥每天都在这里摆摊。”
只是陆隽的神情未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天气闷热黏腻,吴阿牛目送着两位贵客的背影,怅然地说道:“隽哥,虞姑娘下次来会是啥时候呢,万一她不来了怎么办?”
“这重要吗?”陆隽着手收拾木桌,把字画装进背篓,说道,“我要回去了。”
吴阿牛瞬间清醒,又疑惑地问:“隽哥,虞姑娘这般好的女子,你怎的无动于衷?”
陆隽默然片刻,说:“我觉得她奇怪。”
“奇怪?”吴阿牛百思不得其解,隽哥怕是读书读傻啦,好端端的姑娘,竟说人家奇怪!
“你把木桌搬回客栈,我回去烧饭。”
“哎,不行。隽哥,你今儿收摊这么早,不也奇怪吗?你给我说清楚,虞姑娘哪里奇怪了?!”
……
所幸夏日的夜来得晚,虞雪怜的马车赶在天黑之前驶进了金陵城。
这一天的颠簸劳累,加之山路崎岖,虞雪怜累得不想说半句话,回来的路上直吐酸水。
听马夫说进城了,她才提起精神,很快她便能躺到闺阁里的那张柔软床榻,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哐当——”马车发出声响,似乎是撞到了硬物,好在路是平的,不然坐在车里的人必要遭殃。
马夫也是焦灼得紧,忙蹲在地上察看,原来是车轱辘断了一根,得换新的。
虞雪怜索性下了马车,出来透透气。
此处距镇国将军府尚远,步行起码要半个时辰。马夫询问虞雪怜,要不要去租辆马车。
虞雪怜只觉今日异常的倒霉,身子不适就罢了,现在连马车的车轮都坏了。
不等她做决定,滚滚乌云袭来,急雨奔流而下——虞雪怜的衣裳被雨浇得湿淋淋,她无奈地望天,即便现在去租马车,等回府少不了要被挨训的。
这当儿,身穿红衣的小厮打着一把画伞,笑容可掬地朝他们走来,“虞娘子,我家小侯爷有请。”
小厮的身后是座酒楼,在金陵城开了有段年头,它的牌匾来历亦是不小,是先帝亲手题名的,名为同春楼。
同春楼因其独门酿造的松醪春口味香醇,博得先帝喜爱,在金陵声名鹊起。
他接着道:“这雨来得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小侯爷在二楼厢房瞧见了娘子的马车坏了,他吩咐小的,让我带娘子先到酒楼避雨。”
虞雪怜跟袁丞来过同春楼,这酒楼的确气派,厢房的环境不亚于王侯将相的私宅。
自上次闹翻以后,袁丞和她断了来往,今日偶然碰巧遇上,他大可冷眼旁观。但不论袁丞为何请她,虞雪怜倒不想拒绝他。
是他放下狠话说不再和镇国将军府有任何往来,现在袁丞的举动,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所以她没理由拒绝袁丞。
楼外的雨下得昏天黑地,厢房内点着香烛,那烛光在一盏盏莲花纹注碗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