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阁!
巍巍金字高悬,古木沉香宁静。
邹平安稍微恢复了些许气力,跟随众人迈过石阶来到门前,交付所得。
来来往往看去,一眼就能辨别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区别。
外门弟子装扮各异,在别人眼中多少有点卑微。
内门弟子衣装纹绣华丽,穿着内门弟子专有的青花鱼尾服。
相比之下,有些内门弟子像是趾高气扬的官差,外门弟子呼之即去,似是随意使唤的杂役。
堂前,人影交错中。
一个挽着云髻的女人苏婉莹,桃面略施粉黛,皮肤若羊脂璞玉般细腻,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万种风情。
她站在桌前挂着人见犹怜的笑脸,随手拨弄着交上来的材料,不容反驳地说出价格,翘指柔魅地提上灵石。
前后目光很不老实,好几回装作无意地在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上随意游荡。
“下一位!”
她声音很柔弱,带着懒倦拖沓的气声,听来着实勾人,对于那些青葱年少的男子非常有诱惑力。
听着便到了邹平安,他慢慢走上前来。
“嗯~”苏婉莹瞧着左右一个女子,打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来了。
自跟前来,她目光鄙夷一闪,细看那虚弱模样,挽袖遮面哑然失笑。
“这位小哥,拿来吧!”
说着,苏婉莹勾了勾手指,眼神轻飘飘的往上挑逗。
邹平安现在是双眼神色低迷,也是不在意那股子柔劲儿,接着就反手拿出先前的那三枚血精。
“哼!”红荆嘟着嘴巴,在她心中那可是非常不容易弄来,也算是自己的小玩意,一时间交付出去有点委屈巴巴。
“哟,小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小郎君的气了!”
苏婉莹轻声细语,翘起手指在邹平安手心萦绕,打量那三块血精。
“呀!”
她看着目光一移,思量着说道:“黄级血精,五阶以上的脉兽!”
“三块血精个个通透,外形棱角分明,品质成色凝实!”
“小哥身手不一般啊!很是利索嘛!”
“如此品质,自是手起刀落一击毙命,极为厉害哦!”
原来,脉兽的血精分别有九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外看着越是凝实,颜色越是浑厚,说明毙杀脉兽有多么的快准狠。
……
苏婉莹端详着血精,不禁再次打量起三人。
凭着自己的眼光,她认为邹平安不是什么少爷之流,看着十分对眼,身份底下的势力应该不算多么大。
“哎哟!”
“滋滋滋!”
“怎么了?”
后面的人上赶着窥看苏婉莹的丰韵蛮腰,这下子可被邹平安手中的东西给吸引去了。
“厉害啊!”他们连连点头,更是发出一声赞叹。
“这样吧!”苏婉莹沉默片刻,再次说道,“一百灵石!”
“你应得的!”
说着,苏婉莹拿起三枚血精,掂量着一袋灵石,手指勾画慢慢放在邹平安的手上。
邹平安不想多说什么,耽误时间。
回去的时候,路上草叶撩动。
邹平安肆意地撕扯山林间的光汐,许久才恢复气力。
到了住宿的小院,邹平安自顾自的走进房间。
红荆打了口哈欠,开门之后就倒在床上。白秋琴在门口伫立一会儿,开门进去。
“吆喝!”
“你小子总算是办了会好事!”
此时,不远处丛林中,几个人望着这边。
有气无力的花铁干蹲在前头,眯着眼睛一副待死的模样,时不时大喘几口粗气。
他的身后,骏风瘦马的冯云堂身子虚壮,双手在身前摸拿把掐,戏笑地按着旁边默不作声,任凭摆布的漂亮女人。
云潇潇面容珠圆玉润,身子纤细孱弱,半拉的衣服下,露出几寸染着血痕的春色。
周围的小弟看着,在直咽口水有些急不可耐,过了一会儿冯云堂打了个冷颤,随手把云潇潇甩在地上,手下的他们急不可耐地一哄而上。
“冯少爷,你看!”花铁干垂着手臂好赖不活,双膝跪在地上。
“呵!”冯云堂甩了他一个脸子,“你丫的,怎么?”
“说给你就给你?介绍了一个玩意,倒还觉得少爷欠了你的情面!”
“少爷,你风流倜傥,随手施舍我一个续命药!那不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花铁干就跪在地上,那是说了好一通天花乱坠的恭维。
冯云堂拍着腰板大笑,“啊哈哈,好好好!”
“小爷今天爽了,你的小命就留着吧!”
“谢谢少爷!”花铁干浑身无力,却是强撑着磕了几个响头,地上都砸出浅浅的坑。
“啊哈哈!”冯云堂肆意大笑,磨合着嘴边,“明天再来玩!”
手下几个人一紧衣衫跟上冯云堂,跌倒在地的云潇潇站也站不稳,麻木地系上衣带,从后面跟上冯云堂给他收拾衣服。
冯云堂一把将她甩到其他人怀中,“用过的东西,就给我滚开!”
“别成心恶心我!”
其他人肆意揉搓着女人没有知觉的身体,疯狂地想要把她撕烂,“冯少爷玩够了,我们还没玩够呢!”
“放心吧!”冯云堂啐了一口口水,“你爹死不了,你那个废物弟弟谁叫他惹我。我可是执法堂的三常事冯磊的儿子!”
“他残了就是教训,虽说不能修炼了但是能长一辈子的记性!”
“他得感谢我!”
“哈哈哈~”
……
花铁干看着地上的药石瓶,滚着爬过去。
刚打开瓶子,一脸死气沉沉的杨落出现在他的身前。
杨落打住花铁干的手,双眼紧眯,难看地咧出笑容:“大哥,果然是你给冯少介绍的!”
“兄弟,大哥不行了,我得吃药!”花铁干骨瘦如柴的双手挣着身子,凄声说道。
“好啊!”杨落又哭又笑,“大哥,这治标不治本啊!”
“你得死了,才会不难受啊!”
“你!”花铁干双眼无神,瞪着杨落,“住手!你不是杨落,你是鬼!”
杨落双眼发红血丝遍布,一根根扒开花铁干的手,“你知道云潇潇是谁吗?”
花铁干没了心气,半吊命在黄土里,叫也叫不大声。
杨落极力压低着声音,“她是我的穷尽半生才看见的光,你他妈的说了三个字,就把她毁了!”
“我可以跟着你混蛋,但是你的命怎么这么贱啊!”
“来——”杨落掏出一颗药草丸,放在花铁干的手中,生生掰断了他的骨头将药按进了他的嘴巴里。
“深呼吸,马上就不痛了!”
……
“你太幸运了!”杨落垂落着双臂,瘦削佝偻地被风拉得很长,“你太幸运了!”
“不会在感觉痛了!”
李怀仁走在回山阁路上,突然瘦狗似的杨落走了上来,“怀仁圣子!小的见过你!”
李怀仁回头看向杨落,微笑道:“你是谁?”
“你早晨见过云潇潇吗?”杨落缓缓冷声道。
李怀仁淡然绷紧脸,露出一丝疑惑,“云潇潇是谁?”
“我不认识!”
说罢,李怀仁转身就走了。
杨落晃悠地走下山路,“衣冠楚楚,正人君子!”
“好一个君子剑,怀仁圣子!”
云潇潇裹了裹身上的青衣,呜咽到说不出话,倚在小院的树边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身体。
杨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手里的刀不停在手臂上划动,血流了一地他默不出声,。
“姐!”满脸惨白的云霄捂着腹部,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云潇潇双眼一睁,提上一口气,慌乱地拉着衣服捂住身子。
“姐!”云霄看着失神错乱的云潇潇,心知已经晚了,直接又昏倒了过去。
次日!
清晨的阳光,照的人身体发烫。
邹平安出了门,红荆拉着白秋琴蹦蹦跳跳地跟上。
今天的任务单子,还没有发布下来。
邹平安又去了药园,这一来熟识一下药草,二来听一听老农口中的上界。
到了药园里面,他给老农从药园奇异的石栏井口,挑出了洁净的水。
“忘忧草,性温凉,药香舒心,吞服解忧!”井口旁边,几株药材露水樱珠,十分惹人眼球。
“哈哈哈!”老农听着笑道,“这你都认得!”
“这药安神醒脑,解忧?”
“人有千万忧愁,怎么忘,忘忧忘忧!”
“若是真能忘,世间就没有苦情人了!”
做完事情,邹平安回到小院。
只见,杨落好似一夜没睡满身破烂,身上也添了十几口的新伤疤,气息羸弱地走回房间。
“啊!”红荆拉着白秋琴正好看见,马上吓得跑回房间。
邹平安见势没有多想,在房间里,他盘腿凝神,手眼通天的灵术法门似乎已经触碰了瓶颈。
自书还回去后,那些文字像是刻印在心里一样,飘荡在脑海中。
邹平安反复试探,不过灵术真就是下了诅咒,每次心绪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这让他感受到无奈的窒息感。
中午过后,邹平安去领取新的任务。
路上树林里,突然蹿出几个人将三人围住,一看为首正是冯云堂。
“臭小子!识趣的赶紧滚蛋!”
“不然,女人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面对突如其来的几人,邹平安心里很是疑惑,这里的虫子为什么多的烦人。
“哈哈哈!”冯云堂颤着身子像得了癔症,大声说道:“在这片天底下,你只要记住!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邹平安听着忍俊不禁,鄙夷地冷声一笑。
“这里怎么这样?”红荆躲到邹平安的身后,不想听他腌臜的话语,“坏人好多,疯子也好多!”
女人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单不说什么事情?就说这胡扯的道理,简直将为所欲为写在了脸上,不知道这是什么狗屁的强盗逻辑。
“啊哈哈!”
“你笑了!”冯云堂歪嘴一笑,指着邹平安,“小瘪犊子,你想装人是吧!”
说着,他冷下脸来,黝黑的眼底薰的眼珠阴风重重,撇着脸子示意旁边的几人。
“打死他,给我先敲断他的手脚,挖干他的心肝,再打爆他的脑袋!”
围作一团的人听着,都泛起一阵恶心,但还是冲着邹平安发动了强力的攻势。
只见,五六个人灵环晃动,冲荡的光芒刺来。
邹平安反手一道强风,呼啸而过,手影缥缈划出五道抓痕,缠绕指尖的猩红疯狂吸扯着他们体内的血气。
“啊!”
几人赶忙后退,拉开距离,可是胸口被震得鲜血翻涌。
邹平安出手极快,残影留痕,直接近身几人按住他们的肩膀。
他们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渐渐气息羸弱,毫无抵抗之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白秋琴飘荡到冯云堂的身后,“你好没有用啊!”
冯云堂看到忽远忽近的她,刹那间双眼迷离,乐呵呵地失了心神。
“小美人!”
邹平安眼眸中藏匿残影,长舒一口气,双手按在冯云堂的肩膀上。
冯云堂这才恢复心神,可为时已晚,匮乏的身体血气幽幽。
邹平安手指一转,痛苦无能却死不了,这应该是对挑衅者最好的警告。
“你!我爹是冯磊,你敢伤我!”
邹平安缓缓道:“看来,我的就是我的!”
“你的就是你的,但你的命不是你的!”
“啊!”
伴随着冯云堂喘息的痛吟声,邹平安抬脚踩过冯云堂。
红荆自己捂着自己的眼睛,紧绷着手脚转过身来,听着邹平安的脚步往前走去,结果磕绊到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白秋琴幻妙地出现,抬手扶住红荆。
红荆害怕不已,抓住白秋琴的衣角,随着她跟上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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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阴风不止,絮叶残花。
冯云堂和几个人呻吟着,痛苦地蠕动身体,当看见杨落晃悠的身影。
“混蛋,快点扶我回去!”
“给我叫人,杀了那小子!”
树荫下,杨落胡子拉茬,颓废猥琐的脸旁,慢慢显露出来,他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病态癫狂地又哭又笑。
冯云堂几人意识到什么,后背发憷,“混蛋,你想干什么?”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快死了都这么烦人!”
“邹平安好狠啊,但是我觉得不够!”
“哈哈哈哈!”
他咬着苍白干皱的嘴唇,血丝密布的双眼紧瞪着,这么一看加上本就瘦弱的身体,仿佛时日无多,拉人下棺材的亡命徒。
冯云堂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杨落掏出的刀划过自己的胸膛,忽然刺在下面绞弄!
他吭声闷口,痛上加痛差点背过气去。
杨落揪起冯云堂的头发,甩到他手下的面前,接着他拖着脚步走向那几个人。
“不要!不要!”他们无力的颤声说道。
杨落一歪脖子,瘦弱的双手握紧刀,使劲插在他们身上绞弄,从上到下再剜着心口弄得破烂不堪。
冯云堂目瞪口呆,害怕无力惶恐难熬,浑身也只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具具身体,就这样在他面前被糟蹋到死无全尸,在杨落的狠厉声中血肉翻飞。
“你!”
“我爹…是冯磊!”
杨落回身一抹脸上的鲜血,舔了舔惨白的嘴巴,缓缓喘上几口浊气。
此时,冯云堂蠕动着身体,顾不得身下的伤口,搓揉着地面拉出几尺的血迹。
“好啊!”杨落抽泣着脑袋摇来摇去,拖着到东倒西晃,“继续爬啊!”
“再爬的快一点!”
“你也太幸运了,马上就要享受这些痛苦,离开了!”
“鬼!”冯云堂扯着喉咙,发出暗哑低迷的声音,“救命啊!”
……
光隙斑驳中,鹤目少年盘身坐在树杈上,憋闷的长舒一口气,眼眸中倒映出一块块血肉剥落的场面。
杨落像疯了一样,把冯云堂千刀万剐,挥舞不止砍烂他的骨头。
冯云堂大口倒吸着凉气,看见自己的心脏被掏出彻底没了意识。
杨落看着他没了呼吸,猛扇他的脸,“痛吗?”
凄声说着,杨落掏尽他的肺腑,扯断他的心肝脾胃,狠狠踩在地上碾碎。
“哈哈哈!”
身下一堆骨头和肉,杨落放声大笑,两抹血泪流落瘦削的双颊。
不一会儿,他倒在血泊之中。
“好美的血肉盛宴!”
“值得吗?为了什么啊?”狄克看着疯狂的杨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真是太好奇了!”
“太妙了!”狄克抓起杨落的肩膀,随手一落残光,灵阵轰的一声消弭掉了地上全部的痕迹。
“你应该会是个很好的血仆!”
……
日光环绕,皙白落尘。
床榻上,云潇潇醒来,看着自己一身素雅干净的衣裳,脑袋一阵刺痛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眉头紧皱心里仿徨难受。
侧目一惊,身旁落着,一袋袋的灵石……
云霄开门缓缓走了进来,踉跄一步但好了很多,满脸哀伤地跪在云潇潇的床前。
“小霄,你怎么了?”云潇潇撑起酸胀苦痛的身体,满脸疑惑退到墙角。
云霄眼眶含泪,赶紧起身诧异地看着云潇潇,帮着扶住她的身体,“阿姐~”
云潇潇感触着云霄的触碰,急喘几口气身体一颤,惊魂未定地连忙推开云霄。
“我……”
云潇潇皙白的双手微颤,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阿姐!”云霄握紧双手,趴在床边,痛苦不堪地捶打自己。
云潇潇往前一趴,身体无力的跪在床上,连忙拉住自残的云霄。
“小霄,你怎么了,不要这样!”
云霄伸手停在半空,想扶起她的肩膀,云潇潇又是头痛不已缩回身体。
“阿姐!我们回家吧!”
“回山下!”
“你说什么糊话呢?”云潇潇缓了缓心神,“阿爹呢?”
云霄一脸亏欠,咬牙说道:“阿爹,回家了!”
“哦~”云潇潇坐起身来,“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修炼变得更强大,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说走就走呢?”
“可是,阿姐!”云霄欲言又止,“你……”
云潇潇一摸一袋袋灵石,发现下面压着一些药草,“小霄,这是你……”
“姐!”
“真棒!”云潇潇伸手皱眉,又笑着摸了摸云霄的头顶,“好了,怎么回事!”
“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不是要做个天下第一的强者,保护姐姐吗?”
云霄听着,趴在床边埋头哭泣。
“到底怎么了?”云潇潇一摸脸颊的泪水,有些疑惑,又赶忙抚摸云霄的脑袋安慰道。
“好了!好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像小时候一样,遇到事情就趴在姐姐这哭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霄泣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事!”
“姐姐,我一定要做个天下第一的强者,以后拼了命地好好保护你!”
泪水不绝的云霄抬起头来,眼眸里闪过一抹坚定狠决的寒光。
云潇潇听来瞧着,神色一怔,“好!”
刹那间,她感觉身子孱弱一软,又倚靠在墙边,“姐姐相信你,会好好看着的!”
“不过,姐姐也会努力修炼变强,保护小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