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些外门的人!”
“就是些外人!”
“哎!可不是嘛!”
“任务都是捡剩下的,简直就是打杂的!”
清晨天蒙蒙亮,邹平安眼眸苦涩,嘴巴里一阵血腥味,警惕地起身发现口鼻淤堵血块。
震手逼出,邹平安顿时感觉身子轻快许多,呼吸通畅,周围的光尘潮弄,伐身塑脉。
灵源饱和,天光十色,峰峦一片澄明。
“哎——”
“哪里来的两位小娘子?”
五大三粗的花铁干,骨瘦似猴的杨落瞧见白秋琴和红荆的容貌,不禁就有点按捺不住晨起的冲动。
目光在白秋琴身上落下,两人眼神都统一了,嫚嫚柳腰碧露水,这样的姿色很对他们平时的胃口。
“鸟不拉屎,人不走动的地方,竟然来了两位仙子!”
“两位仙子姓甚名谁!”花铁干上前搭话,硬是装出谦和君子的做派,愣是扭捏出一股酸臭的粗俗气。
红荆毫不理会他们,趴在门口透着纱包的窗口,悻悻地窥探里面的动静。
“骗子哥哥!”
白秋琴素挽门侧,晨起的玉润凝露,衬着她不蔓不枝,亭亭净植,不喜春风颜色。
杨落很不识趣,也不拿腔拿调,但是一脸猥琐模样却是将下井小吏的市侩之气把掐的游刃有余。
“小妹妹!”
他瞧了花铁干一眼,觉察到他的心思,便径直走向活泼灵动的红荆。
红荆听见后面轻翘的脚步,连忙回头,杨落一瞧,“哎呦”!
他死死地盯着扫过红荆的身体,匀称的肌肤滑嫩,花一样的容貌云润落圆,尤其是小小的模样竟然也生的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红荆打量杨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脯,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扒光了一样,愣是想到那天曾在青楼巷口被几个醉酒流氓围堵。
“骗子哥哥!”红荆此时一点也招惹不得,小小的泪水不值钱似的掉了下来。
“哥哥!”
“有坏人!”
平安心里一软,实在受不了这哭哭啼啼的小妹模样,一口一个哥哥真是挠人心肺。
杨落胯下一缩,拧了自己的蒜头鼻,乐呵呵地跑到花铁干的身边。
“哎呦,这小姑娘和炮仗一样,不过看着也是极品!”
“去你妈的!”花铁干一甩巴掌,打在杨落的脑袋上,“说什么呢?”
“怎么可以吓到两位仙子!”
杨落一憋气咽了咽口水,“是是是,大哥说的对!”
花铁干拱手示好,弓着健阔的肩膀,侧挑着目光瞧一眼白秋琴的正脸。
白秋琴折步汀罗,淡然一侧身,不想与他端详。
花铁干看着,也有点色不敛内,情不自禁地想要挑弄一番。
杨落架着手,看向泪眼盈盈的红荆,顿时来了气力忙的又上前几步。
红荆倚在门口,小脸委屈得鼓鼓的。
花铁干刚忍不住伸出手指,邹平安开门跻身挡住杨落,又反手掩开花铁干的手指。
“公子!”白秋琴一看,快步靠向邹平安身前一侧。
“哥哥!”红荆心里急切切的,害怕地抱住邹平安的腰,捏着他的衣角拉扯起来。
“骗子!大骗子!”
听着是咒骂,娇气的声音,清泉流响,很是击人心扉。
杨落往后一缩,花铁干看着邹平安身子算是精壮,隐约有虎狼之相,目光更是阴鸷,寒光毕露对视着就不觉汗毛直立。
“哎呀,闹着玩而已!”花铁干缓声说道。
“闹着玩?”邹平安表情极尽轻挑,“怕是悬梁君子也比你们懂得分寸!”
“咱还有任务呢?”杨落一扯衣服,“大哥!”
花铁干转身,“对了,兄弟,不出任务吗?”
“这种事,不劳你费心了!”邹平安应声回道。
花铁干一听,表情玩味起来,歪着胡腮露出几分疑惑。
腾地而起,两人跃身数十尺,向着山脚踱步离开。
白秋琴眨巴着眼睛,观看着红荆娇气哭泣的模样,轻抿娇嫩的唇边似乎很有兴致。
邹平安也忍不得束手手脚安慰起红荆,有些不适应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红荆娇生惯养的性子上来,扒住邹平安的胳膊,就顺势环身又抱住了他的肩膀。
双手双脚不落闲,赖人的很,愣是像枷锁一样夹在了邹平安的身前。
邹平安张着双手有些瘆得慌,一会儿就无可奈何,轻飘飘地抚摸了几下她的肩膀。
“好了,没完了!”
“赶紧下来!”
“不——”红荆苦丧着脸,愁苦了甜腻的小嘴,“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可给你记得呢?”
“呜呜呜——”
邹平安气闷地生不起来,被她手脚紧绷的束缚着,不免有些乱糟糟的。
“你!”
“别动了!快起来,哭什么呀?”
“他们干什么你了?”
红荆说不出口,只知道心里委屈,鼻子酸涩不已。
白秋琴双手身前,两指相合,来来回回端详着两人,露出了蜻蜓点水般的笑容。
邹平安转眼一瞧白秋琴,长叹一口气,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容下这个人跟着上来。
“新……”打杂差事的宋小引,小白脸书生模样,推开院门看着这一副气死不偿命的场景,登时一个念头自己怎么没有这个福气消受,忍着酸胀吞吐着话。
“新……来的!”
文绉绉的语气还拐了个音,宋小引一路安排过去,那都是高傲地送下来差事,到了这一整个羡慕住了,盯着他俩扭来扭去马上还有些嫉妒。
“下去!”邹平安遭受不住,觉是有些生气。
红荆噘着果脯似的小嘴,小脸都咕哝起来,“哼——”
“新来的!”宋小引紧走几步,看着白秋琴那是称心中的知性动人。
“您是?”邹平安应声答道。
“奥!”宋小引听着看向他,一撇脸就变了表情,“新来的啊!”
“你们啊!”说着,他勾着眼瞧上几眼白秋琴,对于这个小妹妹心动不起有着底线,但是也算是饱了眼福。
邹平安面对宋小引这上句不搭下调,词不上腔的把式,不禁就提醒道,“你是来啥的?”
“奥!我是山上送差事?”
“敝人,宋小引!”宋小引挑眉一瞧白秋琴,白秋琴退身邹平安身后半掩姿色,更加动人。
“你们啊,细皮嫩肉,刚上来就不要干重的差事!”
“这义务劳动,就先……去照顾一下山腰那边的药草园,浇浇水什么的!”说着,宋小引指着他们身后。
“那里啊,路也不远,要不我给你带个路!”
邹平安看着宋小引身子对着自己,头扭得来来回回,这道是在和我说话?
“麻烦您了!”邹平安打断他,摆手送行说道,“路竟然不远,我们自行前去!”
宋小引听着他说一个字,都觉得碍眼。
长叹一口气,他又看了看白秋琴,“有事,找我!”
接着,宋小引要紧着差事,依依不舍地离开小院。
此时,红荆还在生着没有来由的气,邹平安也不理会,扭头上下扫了一眼白秋琴。
纤弱的模样,身子瘦的都快皮包骨头,食之色也,难道是这张脸。
白秋琴微挟脖颈,不明就里倏尔一笑,“公子也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公子……哥哥!”
声音不冷不暖,似有几分挑逗讨喜的意味。
邹平安置若不闻,气堵在心口不是可否,“你……”
“我记得你不是无性之体吗?”
“血煞一族,天生魅惑,映着人心万相的喜色!”白秋琴会意轻抚唇边,细思道:“我也不知,公子可否一辩?”
冷声说罢,话音未落。她正身过来面向邹平安,眉目清纯素容寡淡,毫不掩饰地手挑而起轻宽衣襟。
邹平安转身就回门,“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差事,这里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白秋琴似是白玉无暇,白衣合起微露的半寸肌肤,“公子说的是!”
……
青烟归处,袅袅雾纱。
远见,一座石屋独处,路边的风拂过,掺杂着半点青草的薄凉。
山腰的药草园里,只见一老农褐衣麻布蔽体,粗壮的手指轻轻抚动药草,苍然笑着怡然自得。
“哦?”
“你们是新来的吧?”
邹平安马上说道:“老先生你好,我们是新来的,来做安排的差事!”
“都叫什么名字?”老农挑弄着药草,问道。
三人应声说下名字,老农看了看,“平安,喜人的名字?”
“两个小姑娘也漂亮!”
“照顾我的这些药草,可多注意啊!”
“来,小伙子,跟我给药材松松土!”
“小姑娘,看着身子柔!就那边舀半满池水,然后手指轻点药芯!”
“懂了没,这活简单吧!”
三人随即接下,红荆初来这里满眼欢喜又十分谨慎,垫着脚尖随着白秋琴走过药园的地垄。
邹平安跟着老农,一板一眼地照着老农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药杵尖慢慢鼓弄药草周围的泥土。
不知为何,他看着亲切,药香扑鼻,药名一个个跳进脑海里。
“花枝子,吐精纳气,益气固身!”
“三更天,阴寒伤体,闭气驱灵!”
“哦?”老农回身,“小伙子不错嘛,这些药草都认得?”
“一知半解而已!”邹平安立即回应。
“不像啊,活干的不错,”老农一看药土翻的细腻,“比那些毛头子好多了!”
“以后没事的话,我呀就告诉小引这段时间,就只让你们来!”
“哈哈哈!”
老农说罢,满足地笑了。
……
邹平安看着老农甚是豪爽,有些怀念起故去的阿爷!
“阿爷!”
“嗯?”老农一捂耳朵回头,“怎么了?”
“没事!”邹平安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您看着像我阿爷!”
“哈哈哈!”老农笑道,“好啊!”
“以后,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阿爷,我这岁数也担待的起!”
错开的药田里,白秋琴和红荆蹑手蹑脚,春水筱指点触枝芽药芯。
“小姑娘,干的不错,慢着弄不急!”老农查看药草情况,颠了颠药叶。
“好的!老爷爷!”红荆紧瞪双眼,盯着指尖,小心地挑弄药草。
药草的叶片含羞舒卷,贴合上润透的指尖。
“嘻嘻!”
当沉下头来,邹平安缭绕在药香中,温凉的药草拂过脸颊,心里也平静了很多,眼前黑白驳杂中感觉有了点淡薄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