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回屋拿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在衣中,以备不时之需。
闯入客栈的人越来越多,看他们的模样像是土匪,下头已经有几个小二倒在了血泊之中,掌柜的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可这朝廷的车马还停在外头,就是土匪闹事抢劫,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啊。
只是眼下来不及疑惑,已经有不少土匪往上层闯来。
上层几个屋里的人都走了出来,赫连晨见状,怒道:“这是何意?是你们齐南特地给本王的招待?”
言语间,他已杀了几个先闯上楼来的,钟黎与陆霜也都陆续解决了几个,胡长坤将自己紧紧锁在屋里,又钻到了床底下。
下层住的那几十兵将,包括陆启霄,都是个急于表现的,也忙着厮打起来,土匪虽多,但应付起来还不是问题。
客栈内打得热火朝天,陆霜稍稍观察了一下,发现土匪们的进攻虽猛,却毫无章法,按理来说,这做匪也有做匪的门道,劫财劫色总有目的,可这群纯粹就像是得了狂躁病的大型发作现场,见谁揍谁。
她手上应付着,正向揪住眼前这个问一问,却突然感到身后有冷箭响,她来不及躲闪,只得掐住手中的人一侧身,那箭才被那土匪挡了去。
只是那土匪只挡住了一支箭,还有一只被钟黎及时送来的一道掌风打偏了方向,插进了她身旁的木柱里。
陆霜手心起了冷汗,感情这前面的土匪是明枪,而身后竟还有暗箭。
她高喊道:“都小心身后窗外!”
话音未落,钟黎与赫连晨的屋里飞出数只利剑,二人各自闪躲,才躲过一波,又射来一波。仟千仦哾
躲箭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烦就烦在前头的土匪们就像不要命的疯狗,即便是见识了钟黎那般挥剑杀人的痛快样,也一个劲地往上涌,好一个人海战术。
这前后夹击的人手越来越多,身后窗外的刺客也逐渐涌了进来,这波刺客来得悄无声息,神出鬼没,且战斗力与前头的土匪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看起来毫无关联,可偏偏又配合得让人难以招架。
陆霜饶是功夫不错,此时也有些乏力,只是勉强应付地过来,身后的刺客功力一时半会探不出底,她回手也回的很是小心谨慎。
她稍稍撑了一会,觉得慢慢地可以缓过劲来了,仔细一瞧周遭局势,见大批的刺客都转向了钟黎与赫连晨。
她这边压力小了,便去相助钟黎,前后几乎所有进攻都陆续转向他与赫连晨,这二人今日第一次见面,却成为共同的目标,如此情形陆霜难免心中打鼓。
客栈中温黄的灯火正不安地挑动,钟黎夺了一把土匪的刀,几进几出被血染得通红,数名刺客在他身后打着配合,几招下来可见他们都是内力深厚之人,钟黎将手中的刀攥得紧了些。
他官袍假面上皆是鲜血,一个个尸体被摔下一楼,他站在那里,近身者皆被索命,刺客们试探多次,似乎终于得出可以解决他的方案,正式动身袭来。
赫连晨那便局势也不大好,他虽是西蛮难得的武学起来,且人高力大,但以一敌多实在太让人分散注意力,时间长了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陆霜帮着处理了许多碍事的土匪,刺客们都不约而同地向这二人下了死手。
她到底是没有真枪实弹上过战场的,面对如此危机情况也慌了神,这些刺客的配合度颇高,霎时间她觉得这二人若是稍稍有些应对失误,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若是突入其中,或许可以改变局势,但她分身乏力啊。
她略作犹豫,赫连晨那边传来招架不住的声音,道:“莫不是你们设计,要本王一入齐南便人首分离?陆霜,你不该相护于本王吗?!”
他虽喊得响,可钟黎这边的情况一点也不必他的好,又怎会是他们设局害他?
情急之下,她看了一眼还在应付土匪的墩三,喊道:“冲过去,帮你主子一把。”
说罢他自己往赫连晨身周的刺客冲去,刹那间,她似乎看到钟黎手中那把被染红的刀面上映出他假面下的双眸,极具寒凉,叫人从头冷到脚。
她微微一颤,拿出衣中的匕首往一个刺客背后捅去,飞溅的鲜血正好给她暖暖手。
她不得不选赫连晨,她只能先帮赫连晨。
她不可以让赫连晨有丧命的危险,甚至不能让他受一点伤。
不管这批刺客是因何而来,赫连晨代表的是整个西蛮,他若是踏上齐南的第一日就受伤甚至丧命,那这京城也不用去了,战事一触即发。
匆忙起战,又是理亏一方,她置齐南于何处?她此行同来,目的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关键时刻论理不论情,这事她永远应该做到的事。
她这一刀刺的关键,打散了刺客们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赫连晨也得以喘息,在她的帮助下突出重围。
刺客们见一举攻不下赫连晨,便都转头先对付起钟黎来。
墩三只有一个轻功是上乘,在边上周旋,能帮上的忙微乎其微,陆霜解救出了赫连晨,转头便要去帮钟黎。
只是才刚动身,便又有一刺客杀了个回马枪来,他速度快极,这次手中利剑对准的不是赫连晨,而是她。
她脚下一顿,瞬间将腰往后一仰,勉强躲过这一剑,只是起身后脚下微微有些踉跄,又有一刺客杀了回来,剑锋直击她下盘,是想要伤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