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前都督府遇刺,而刺客们只想着劫走胡安儿时,他就猜到他娶胡安儿之谋许是已经泄露,那时他活捉的刺客头目,后也在酷刑之下供出了嘉贵人。
即便是他招了,有了人证,这件事也不便公了,他只是在都督府加派了人手,而嘉贵人在京中也没有什么高手部下,便也没了动作。
但以嘉贵人的多年根基,要放信出去也不是很难的事,这才有了赫连晨此次出人意料的一局。
这一切都是因为嘉贵人推测出他知道了一切,他知道胡长坤的蛊毒,甚至知道至亲之血可解他的毒。
那他还知道多少?知道他为何中毒,是谁下蛊,又知道她为何下蛊,甚至知道……知道十几年前那桩首辅一族灭门之案?
若此事真的被翻出,她与她的弈儿只怕再无翻身之日。
嘉贵人不敢往下想,她只知道,胡安儿她现在救不出也弄不死,那只能想办法让钟黎死。
钟黎先前在打斗中就已将这些都分析得差不多,所以在刺客撤离时,并没有动身去追,毕竟他们的正主宸王就在此,他们若是被抓了也只会立刻自戕,根本不必白费力气。
他虽推测的明白,却不知如何与陆霜讲清,这背后藏的是他十几年来的伤疤,即便是要扯开给她看,也不该是这种时候的匆忙解释。
良久,钟黎答道:“我一死,朝中必然大乱,皇上圣心不稳,于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陆霜点了点头,道:“也是。”
不过出于直觉,她又问道:“真的没有什么私仇吗?”
钟黎骗不了她,诚实道:“有。”
陆霜问道:“是不便同我说?无妨,那便不说。”
她可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
钟黎默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陆霜倒也不在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些秘密是人之常情,就比如她自己,重生这事就是天皇老子来问她也不会说的。
她道:“大都督早些回房休息吧,今日是我欠了大都督人情,来日若是有机会,定然还上。”
钟黎道:“如何还?”
陆霜道:“往后再看呗,还是大都督有什么想好了的。”
房里的油灯闪了闪,光线愈发暗沉了下来,钟黎转身添了些灯油,道:“你还我一日时间。”
陆霜问道:“要我一日时间作甚?”
钟黎道:“喝茶谈天而已。”
就这?
还他人情怎回回都这般轻松?
陆霜愣愣地点了点头,又问:“何时啊?”
“再说。”
说完他也将灯火都续上,便自己出了房门,没一会儿后有热水送来了陆霜房中,她瘸着脚洗漱完后躺倒在床,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要散架了一样。
隔壁房中,墩三正将没汇报完的事情说完。
地道再远又能挖多远?他搜查了方圆十里,再也没有有首位看守的屋子。
他道:“指不定那蛊源已经被杀了,可能被朝中想要灭蛊术的那一派发现,秘密除之。”
钟黎闭着眼,道:“如实汇报就行,还需要你来揣测吗?”
墩三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定是与主子所猜测的不一样,而不一样的话,他大概率是错的那一个,遂他乖乖闭了嘴。
翌日,众人动身正式前往京城,人马多了速度也慢,再加之赫连晨半点儿不着急,导致这前前后后加起来,花了近二十日光景,抵达京城时,已经离齐南帝出宫秋猎不足十日了,如此一来,一切便显得有些匆忙。
相较于边关,京城的气候实在宜居了不少,彼时正是秋色浓重之时,丹桂黄菊竞相绽放,一片京城满金之景。
只是在这繁华之下,只有能出入这宫墙的那少部分人知道,近几年国库亏空,再加上当今皇室这多年来奢靡成瘾,且老将皆亡,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松将西蛮踩在脚下的时候了。
陆霜是知情之人,又忧心着陈江吟的事,秋高气爽之日她只觉得荒凉萧瑟。
齐南帝摆了大排场相迎,见是西蛮宸王亲自前来,他神色微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悄悄下令,将嘉贵人的禁足解除,让她换上华服前来陪坐。
人家弟弟都来了,怎能让姐姐还被关着禁足呢?
椿西宫里,嘉贵人早知一切,遂已早早穿好华服候着,她问宫人道:“皇上只是让我过去?”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