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说重点吗。”黄粱忍不住催促。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催什么催啊。话说怎么突然说到吃上去了?那个啥,有一天早上——我忘记是上个月几号了,反正也不重要——我看到那小子拿着一个‘三姐牛肉饼’的招牌馅饼在吃。那间店的包装上印着的图案还挺特殊呢,我经常买,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当时就主动和他攀谈了几句,问他还有没有,分我一个饼。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那小子竟然还护食了!他说自己就买了俩,只够自己吃的。我说你小子一大早的还专门起早去排队买饼啊。他回答说不是专门去买的,因为他家住的近,走几分钟就到了,是在去等公交的时候顺路买的。
“我想既然如此,那他家应该就在‘三姐牛肉饼’附近,也就是腰岭子那一带。你去那附近找一找的话,说不定能有所发现。不过现在他还住不住那儿,我就不清楚了。腰岭子那片挺大的,你要想找人的话,抱着走断腿的决心吧。”
黄粱感激的冲着工头欠身鞠了一躬:“太谢谢您了,您说的这些信息对我非常重要。”
“行吧,我反正也没说啥,别这样,我可没红包给你。要是你能找到那个人的话,也算是我帮了你一点小忙。话说回来,刘涛那小子真的跟你叔叔张启路的消失有关系吗?”
“嗯,可能有吧,暂时还不好说...”黄粱敷衍道。
“你小子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工头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拍了黄粱胳膊一下,“行吧,我也不打算搀和进去。你找你的,至于能不能找到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是希望你能找到那人的下落,和老张相比,我还挺讨厌那家伙的。对了,你最好别说是从我这里打听到有关刘涛的消息,刘涛这个人我有些忌惮。”
“忌惮?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吗?”
“那倒没有,他这人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工头表情严峻的说,“不知为何,看他的眼神时,总是让我想起野兽。虽然我也没真见过什么野兽就是了,就看过动物世界。动物园里的动物可担不起‘野兽’二字,你说是吧?”
“野兽吗...”
拜别了工头,黄粱踏上返程的旅途。‘腰岭子’这处地名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对这一地点,黄粱并不熟悉,他或许曾经开车路过,但没有专门去过那里。京阳市对于一个人而言实在是大得有些可怕,或许一个人耗尽一生,都不可能把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犄角旮旯走遍。
尤其是黄粱这种只要没事、就能连天累月的宅在家里不出门的人,京阳市就更显庞大了。钟爱溜达的张芷晴相当看不惯成天往沙发上一躺的黄粱,总是用一句话来挤怼他宅在家中的懒惰行为:你呀,可别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京阳市人,你只要出了事务所的门,开出去用不了半个小时,你就相当于是到了外地了。
回到事务所后,黄粱去电脑上查看了腰岭子的地图,以及那位工头口中形容得非常美味的三姐牛肉饼。这一搜不要紧,涌出来的诸多信息让黄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三姐牛肉饼’竟然在京阳市的美食榜单上名列前茅,甚至挤进了小吃榜单的前三名。这间店在不同榜单上的排名不尽相同,不过通通榜上有名、名列前茅,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家店的牛肉饼的确值得一试。
正当黄粱翻看着这些信息的时候,返回事务所的张芷晴走进客厅,她没等把手上的袋子放下,就探头看向黄粱面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哎呀,你在干什么呢?三姐牛肉饼?你竟然会搜这些东西?”张芷晴颇为惊讶地问道,“你不是对吃的东西毫无兴趣吗?”
“我也喜欢吃,我只是懒得出去。”黄粱边回答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忙活了一天,他的精力已经见底了,连做表情的力气都没了。
“往那边让一让,给我点地方。”张芷晴轻轻推了黄粱一把,硬挤坐在他身旁,她指着屏幕上的三姐牛肉饼的图片说道:“这家店我很熟悉哦,有什么直接问我好啦。”
“你吃过?”
“我当然吃过了,他家的牛肉饼特别好吃呢,就是离咱家有点远,去吃得绕路。不过现在也可以叫外卖,但我总觉得外卖的和自己去店里买的是两个味道。”
“可能就是两个味道吧。”黄粱嘟囔道。那
“谁知道呢,反正他家要是去晚了,想买都买不到。我记得好像是一天限量1500个吧。”
“1500个?能做得过来吗?”
“你可别以为人家是一间路边摊,他家专门做牛肉饼的雇员可多了,而且馅料的秘方概不外传,员工也都是自己家的亲戚。1500个你还吃不到呢,那可是供不应求。剩下的就是外卖的了,所以我说外卖的是两个味道。店里卖的肯定都是纯手工做的,外卖的话就可能是机器做的了。”
黄粱敷衍道:“行吧,肯定比咱们家的买卖生意好。”
“怎么,你要去给我买牛肉饼吗?可以哦,反正你白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是出去溜达啦。”
“我这几天天天出去溜达,运动量是够够的了。”
“是吗?”张芷晴掏出手机翻了一下步数的排行榜,“你今天果然又是第一,黄粱,你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啊?”
“瞎折腾呗,还能去什么地方?”黄粱有气无力的回答。
张芷晴伸出手指,点了点黄粱暗淡无光的脸颊,心疼的说道:“黄粱,你整个人都蔫儿了,实在不行,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呆一呆吧,我看你精神状态都不好了,牛饼的事情交给我吧,我去买。”
“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牛肉饼的事情再说,并不最关键的。”
“不关键的,那你要去做什么啊?”
“找人。”
“找人?找谁啊?”
“不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你怎么找啊?”张芷晴没好气的掐了黄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