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灵光不再
见蒋剑客先叫过大弟子艾正,对他嘱咐一句,这才让吴少提起木剑,站在艾正对面。
难道要艾师兄与十三师弟对战?开玩笑!
其它弟子纷纷议论起来,不少弟子甚至有些怀疑师父是不是在给十三师弟找难看,要知道,艾师兄进师门已经五年,不但所有剑式都已学通,在变化上也有小成,让他对战十三师弟,实在是以大欺小。
蒋剑客却显得一脸凝重,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你们大家看好了。”蒋剑客扫视了大家一眼,“我常说过学剑贵在领悟,如果一个人练了一辈子剑,并无一点领悟,那也是无用的。当然要想领悟,不下苦功却也绝无可能。你们的十三师弟练得这招穿心刺便已悟出了真谛,现在让他给你们演示一下,稍后再请他为你们讲解一番,相信大家都会受益不浅。”
众弟子这才明白师父的意思,都瞪起眼来,那鲁小柱更是一脸的羡慕与嫉妒。
蒋剑客向吴少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吴少看了看艾师兄,感觉到艾师兄很是紧张,也不知师父方才对他说了些什么。
屏气,凝神,举剑,在跨步的同时,木剑顺势平刺面而出。
吴少这穿心刺还是像模像样的。
“砰”地一声响,吴少的剑与艾正的剑相交在一起。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下一刻,艾正和吴少同时站在那儿身子都没动,一人手中有剑,一人手中的剑飞到了一边。
有剑的是艾正,剑已脱手而出的是吴少。
众人不解地扭头去看蒋剑客,一时不明白:艾师兄击飞十三师弟的剑,再也正常不过,而且十三师弟这招穿心刺似乎都比不上新来的十四师弟,师父让我们看什么呢?
就在此时,就见吴少身子晃了两晃,慢慢歪倒在地。
艾正师兄急忙过去抱着吴少,其它人也围了过来。
蒋剑客本来在一个木凳上坐着,见状站起身来,毫无表情地道:“散了吧。”
吴少被抬回住处,很快就好了,众师兄弟见他发烧发热,急忙去告诉师父,蒋剑客传回说话来,让他先行养病,暂时不用再练剑了。
过了两天,吴少起床下地,在鲁小柱的搀扶下,走进蒋师父的大草屋。
蒋师父正盘坐在一把木椅上想事情,见吴少进来,便指指一个凳子让他坐下,又让便鲁小柱先退下。
“十三,你想说什么?”
“师父想必已经看出来弟子那天装病晕倒的事了。”吴少小心道。
“你发烧发热,确实生病了,却不至于晕倒,为什么要佯装晕倒?”
“是。我装病晕倒,其实不但瞒不住师父,也瞒不住众师兄弟,这些天我虽然病在床上,但师兄弟们的背后议论我都知道了。”
蒋师父听吴少这么说,明白一定是那鲁小柱说给吴少听的,他把吴少介绍来的,平时他们二人更亲近一些,发生什么事恐怕不会对吴少隐瞒。
“什么议论?”
“他们说我是不愿意透露对穿心刺这一招的领悟,所以才假装晕倒,我猜师父你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蒋剑客没想到吴少竟然这样直白。
“师父,你这可做的有一点点不对。”吴少愣头愣脑地道。“你也不提前说一下,或者是问问我,就让大家瞧我的什么领悟,我若不是装作晕倒,你如何下台?现在就算照顾了你的面子,可却引起了众师兄弟的猜疑,我还如何在快剑门呆得下去?”
蒋剑客沉默了片刻才道:“十三,快剑门传到我手里,所有的东西就是那本快剑谱和师祖们传下来的一个字——悟,按理说个人领悟的东西属于缘分和天意,也没有义务与他人分享,师父当众让你讲述领悟之处,也确实有些过了。”
吴少摇摇头:“师父你又错了,你没明白我所说的意思,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领悟,也无法与大家分享什么!”
见吴少说得斩钉截铁,蒋剑客有些迷惑了:“不会吧?那天在这儿我明明看到了两个剑头,还有那剑法气势,我难道看错了?”
“那天在这儿我是如何施展的,你又看到了什么,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模糊,根本记不起来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没有什么领悟。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两种可能。”
“怎么个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蒋师父你看错了,这个倒不必说。另一种当时可能确实出现了两个剑头,但这也不代表我领悟了什么。”吴少说到此处,沉默片刻才道:“我此前曾无意中从一位道士那儿学到了点道学功法,身体一旦不适,这功法就有可能冒出来,也许那天的两个剑头就是功法在作怪吧。”
“你说的是修道者的功法么?”蒋剑客问道。
“对,师父你也知道?”吴少心中一动,他对一些事有很多疑问,倘若蒋剑客知道,那可太好了。
“据说道学功夫大多属于秘传,讲究七经八脉丹田修炼,修成之后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在我看来,这些东西虚妄之极,根本不可信,有些东西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难道你那两个剑头就是障眼法?”
吴少一听蒋剑客如此理解道学功能,颇有些无语,只好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没领悟却是真的,怎么给师兄弟们解释你就看着办吧。”
过了几天,吴少已经开始练“海底捞月”这一招式,艾正师兄和另外几师兄走过来,先是告诉吴少练这一招的要点和心得,又对吴少道:“十三弟,你练这‘海底捞月’也不要紧,但也要再勤练穿心刺才是,听说你那招已经有所领悟,只是并不稳定,如果就此止步就太可惜了。”
吴少点头称是,心中明白,不稳定——这大概就是蒋师父给师兄弟们的解释吧,这个解释虽然不那么完美,吴少也懒得再去追究了,反正师兄弟之间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和谐关系。
但没过多久,吴少便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个三五天,就有人“好心”地提醒吴少,别忘了练习穿心刺。吴少忽然明白他已陷入蒋师父的圈套,看来他如果不领悟穿心刺,恐怕是交待不过去了,这让吴少见到蒋剑客的笑容时便牙痒不止,恨不得给他来记穿心刺。
穿心刺出现两个剑头的事,吴少有七八成相信是真的,这与领悟无关,而是体内那些令他发烧的东西有关,现在他越来越相信,《水经》应该不是假的,修道界流传的伪书一说并不可靠,有几次,吴少甚至想再按《水经》的法门修习一番,但想到那浑身火烧火燎的痛苦,他就急忙摒弃念头,《水经》上的法门有时颇为有用,但有时却象是一门自杀之术,运行起来,一方面会痛苦万分,另一方面体内那滔滔红雾象是泛滥的洪水,不知该让它向哪里去。
吴少原以为蒋剑客能知道些这方面的信息,那天向蒋师父略略透露了一点功法的事,既是迫不得已,也是觉得蒋剑客还不象坏人。但从蒋师父的说话中看得出,他非但不知道,而且认为这些东西都是虚妄骗人的。
吴少自然不能告诉他魔罗印和《水经》的事,经过魏伯兴和谢元的事后,吴少觉得自己必须小心,很多人说的话做的事,比起他这个撒谎成性的恶少来更能迷惑人,更有欺骗性,对蒋师父,他也不想再将秘密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