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解答。”
前往净琉璃工坊的路上，纳西妲走到苏牧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嗯？想问就问，别这么拘谨。”
看到她像是个受惊的小兔一般，苏牧笑着说道。
“那我就问了。”纳西妲深吸一口气，问道：“您认识那位散兵吗？”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事实上，他们早就想问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眼见纳西妲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众人连忙上前，等待着苏牧的回答。
“不认识。”
苏牧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
“欸？那您为什么会知道散兵的生平事迹呢？”
听到苏牧的答复，纳西妲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这就涉及巡海游侠的秘密了，作为一个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组织，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情报。”
“原来如此。”
纳西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您只是知道有散兵这号罪人存在是吗？”
苏牧微微颌首。
纳西妲见状，也不再多问。
难怪苏牧在刚见到散兵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散兵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之后，苏牧才毫不留情地对散兵出手。
“那您能介绍一下散兵吗？”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敌人。”
苏牧看了眼纳西妲，见她满脸好奇，苏牧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一个好习惯，既然你们都有兴趣，那我就简单描述一下吧。”
众人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看来，苏牧早就已经察觉到他们悄悄靠过来了。
“事实上，散兵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名号。”
“他在愚人众执行官的假名是斯卡拉姆齐，而他的真实名字，准确来说应该叫做雷电国崩。”
“他是雷神制作人偶时制作出来的失败品，雷神本想将他直接销毁，但看到人偶有了意识，就将他流放了出去。”
“雷电国崩感觉到自己被身为母亲的雷神背叛。”
“后来，他到踏鞴砂生活，遭到博士的暗算，又经历了一场’背叛’。”
苏牧将踏鞴砂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众人，并没有刻意隐瞒散兵被博士欺骗，从而黑化的过程。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复仇，暗中设计陷害了雷神麾下的雷电五传。”
“雷电五传是稻妻的锻刀世家，因为这场变故逐渐凋零，最终只剩下了两个世家延续至今。”
“而后，他在暗中推动眼狩令，害得许多武士家破人亡，又通过邪眼工厂制作邪眼，导致许多士兵因此而丧命。”
“这些只是记录在案的罪责，没有记录在案的罪责还有很多，自从他加入愚人众之后，就没停止过复仇的脚步，许多人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
“后来，博士与大贤者合作。”
“散兵为了复仇，甘愿成为这场实验的实验品。”
“以上这些就是我调查到的一切，如何？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
听到苏牧的话，纳西妲陷入沉默，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宇中的纠结还是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显然，此时的纳西妲还没有彻底抛弃过去的自己，依旧保留着善良纯真的一面，对散兵的遭遇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苏牧见状，微微一笑。
他抚摸了一下纳西妲的头发，接着说道：
“我周游世界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她是一位纯洁善良的女士，无私地帮助着周边的人，可以说是那片地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然而，突然有一天，有两个人找上了她，说她涉嫌犯下了上百项罪责，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她带回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后来，我们才知道。”
“那位大善人，其实是一个国家的暴君。”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曾经屠杀了千万人，手中已经沾满鲜血。”
苏牧将暴君的故事讲述给了众人。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一段故事。
“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她问过我。”
“她做了这么多善事，又甘愿被带回去接受惩罚。”
“这能赎清她的罪孽吗？”
听到这个触及灵魂的问题，众人沉默了。
纳西妲似乎明白了什么，娇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
“来人是这么说的。”
“赎罪？你有什么资格赎罪？”
“你以为自己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态度。”
“被你屠杀的一千多万人就能安息了吗？”
“你以为你的罪恶，就会随着你的死亡一同消散吗？”
“赎罪是个伪命题。”
“不管你再怎么行善。”
“曾经犯下的恶也依旧存在。”
“暴君的罪孽只能清算，无法偿还！”
苏牧拍了拍纳西妲，语重心长地说道：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与恶不能相互抵消。”
“生者没有资格替逝者原谅任何人，因为活着的人是他们。”
“正因如此，才会有我们巡海游侠，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逝者一个交代。”
“没有人生来就是残暴的畜生，但通往暴君之路，并不需要残暴的灵魂，只需要一颗软弱的心。”
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了沉默。
谁都没有想到，苏牧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很难将这番富有哲理的话和那个不着调的苏牧贴在一起。
而另一边，纳西妲似乎也想通了什么，因为纠结而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我明白了，苏牧先生。”
看到纳西妲闪闪发光的眼睛，苏牧笑了。
从这一刻开始，纳西妲不再是过去那个是非不分的圣母。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即便以后遇到各种问题，也不会让人血压飙升了。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纳西妲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各位，迎接我们的最终决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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