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顾莳一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文件夹,看到陈桑梓吓得脸色煞白,顿时又心疼又愧疚的说道,“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陈桑梓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才慢慢回过神来,眼前人的模样才渐渐清晰起来。
刚才因为下意识的恐惧,有一瞬间,她出现了幻觉,看在眼前的人,就是那患有精神病的金毛男人,死去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这时,看清顾莳一的模样,还有些恍惚,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直到顾莳一缓缓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闻到顾莳一身上熟悉的气息,陈桑梓才不敢置信的问道,“真是你吗?”
“嗯,是我。”
轻轻的一句话,陈桑梓听了却顿时泪流满面,“你不是在市区吗?怎么过来了?”
“你忘了,刚刚我们在通电话。”顾莳一心疼的说道。
天知道,刚刚在电话里听到那些混乱动静,顾莳一整个心脏吓得都快停止,立马抓起车钥匙就一路狂奔过来。
即便后来听到她伪装镇定,安排一切的声音,仍然放心不下。
因为她太擅长伪装了。
总是把所有的脆弱和委屈,全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事实证明,顾莳一的担心并没有多余。
刚刚陈桑梓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实际上,她内心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为什么总是见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样显得我都太无用了……”陈桑梓一边无法自控的流着泪,一边忍不住吐槽的。
“那就说明我是你的天选之人啊,所以总是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了。”顾莳一温柔的低声说道。
陈桑梓的眼泪顿时流的更猛了,但是心脏却在这时候被填得满满的,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的不安与慌张。
终于等到陈桑梓平静下来,顾莳一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片,他却一无所觉,只抽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
“可以告诉我,刚刚为什么那么害怕吗?”
陈桑梓就着顾莳一递上来的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水,才道:“那个疯子,我以前见过。”
陈桑梓没有发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顾莳一便能感受到,那肯定是一个恐怖的经历。
“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顾莳一心疼的说道,他不想她再次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陈桑梓却摇了摇头,“那是唐英故意放进来的。那一年,陈玉安没有经过跟唐英的商量,在国外给我找了一个医生回来,那医生诊断说我没有患病,跟我原来的家庭医生吵起来。
结果那天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那疯子摸进了我的房间,他的手十分冰凉,就这样站在我的床头上,双手捧住我的脸想要亲我,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就这么近……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拿绣花针扎他,趁他不注意,就往门外跑,可是门被锁住了,我出不去,后来我在阁楼的窗户跳下去了。佣人听到声音,过来把我救下。
等陈玉安带着保安过来的时候,那疯子就跑了。我和佣人明明看到有人将那疯子带走的,可是佣人说她没有看到,我原来的家庭医生一口咬定说我又出现了幻觉。
陈玉安信了,后来他们担心我又出现幻觉做出自残的行为,就把阁楼的窗户给封死。陈玉安安排人守在我的房门口。那时候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很害怕,轻微一点动静就会让我整个人的神经紧绷起来。看守我的人受不了,就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
陈桑梓说着说着,忍不住眼泪就出来了。
流着眼泪继续说着说着,突然就感觉心里没那么难受。
好像当她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那些原本积压在心底最恐怖的一段记忆,顿时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顾莳一无比心疼的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她一个人被绑在昏暗的阁楼里,心里承受着无限的恐惧,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陈桑梓感受到他的低压,伸出手环抱在他的腰间,笑着过来安慰他道:“索性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说出来,也不觉得害怕了。”
顾莳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害怕,那你刚刚还哭了。”
陈桑梓顿时一羞,不服气的瞪他,再次强调,“都说了那是刚刚,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
顾莳一笑了,“好好好,咱们家的陈总是最坚强最勇敢最无畏的女霸总。你怎么会有害怕这种懦弱的心理毛病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被他这样一插科打浑,陈桑梓顿时也被逗笑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强调,“你不能取笑我,我现在是真的真的不害怕了。”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是真的真的不害怕了。”顾莳一学着她的样子,认真的强调了一遍。
陈桑梓:“……”
好吧。
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潇潇姐总是看到他,就想揍他了。
果然相处久,完美滤镜也不香了,有些人的欠揍毛病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大概某人欠揍出经验,意识到什么,立马转开话题。
“这神经病现在突然又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顾莳一严肃的说道。
陈桑梓点点头,“是唐英干的,下个星期项目组就要进厂来录制节目,现在搞这么一出,就是想一点一点的蚕食我的心态,好让我到时候在节目上出丑。”
好险……若不是顾莳一现在出现在她的身边,引导她说出这些。否则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全部都累积在心里。
一时半会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可当压力累积到一定的程度,突然再听到或看到什么,触碰到那根敏感的神经,说不准就病发了。
唐英就最喜欢用这些肮脏且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看来我们对她们还是太仁慈了,只是一场离婚官司,叫她们吃到的苦头太少了。”顾莳一沉着脸说道。
还有江琳,原以为那女人被家族边缘化,就会收敛点。没想到她转头就联合起那对母女,还投资给那对母女开了一家服装公司。
“你想干什么?”陈桑梓忽的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顾莳一冷冷的说道。
陈桑梓连忙抓住他的手,“违法的事情,咱们不干。”
顾莳一想说,仗势打狗应该不违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