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宣能成为庄主,必也是心思缜密之辈。
纪墨凡能想到的,她怎么会忽略,小包子此时已经在银针山庄玩了。
方舒扬把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想着银针山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小的娃娃了,年轻就是好呀。
“宣儿,这是你又从哪给为师捡回来的?我可跟你说,为师老了,教不动了,况且这孩子的根骨看起来也不像你这般是个练武的奇才。”
苏白宣摇了摇头,“师父,我不想让我儿以后习武。”
习武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的,好没意思。
“你儿?你才多大?这娃娃到底哪来的?”
方舒扬蹙眉,几天不见,自己这大徒弟就生了这么大一徒弟出来?蒙傻子呢?
苏白宣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知怎么,今天这酒在她喝来竟然觉得是苦的。
“缘分吧。”
此言就说明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方舒扬抚了抚胸口,心想,不是亲生的就好呀,不是亲生的就好。要不然他就要去把这孩子的生父,那畜生大卸八块了。
冉儿实在太可爱,在院子里捉蝴蝶也惹来了不少山庄人的关注。
“呀,你们看,这孩子真可爱。”一个粉衣服的女孩说道,此人是方青鹿的侍女清月。
“庄主的儿子能不可爱吗?这可是咱们的小庄主呢。”方青鹿的另一个侍女清云搭话。
“咦,清云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庄主的儿子?庄主今年可才十六岁呀。”
“嘘。”清云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前,示意清月小点声音。随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刚才我去给庄主和老庄主添水的时候听到的,这孩子应该不是庄主亲生的,这些年哪传出过庄主怀孕的消息呀,多半是捡来的。”
“这孩子不是前两天庄主嫁的那人的吧?”
清月想着,那样的贵公子难道还带了个拖油瓶不成?
“不会,咱们庄主身份多高贵呀?能给人家当后娘吗?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就别操心主子的事了,还是把分内之事做好吧。”
清云说完便拉着清月走了。
方青鹿从外边办事回来,也想逗一逗小包子,长袖一挥,他追的蝴蝶便不见了。
冉儿睁大迷惑的眼睛,都没看清方青鹿的动作,一脸懵的表情简直太招人怜爱了。
方青鹿蹲下,正视冉儿的眼睛。“冉儿,叫二师叔,叫二师叔就给你把蝴蝶变出来。”
“二师叔。”奶奶甜甜的声音叫的方青鹿心都要化了。
只见他伸出右手,那蝴蝶便奇迹般的出现在他的手心里。小冉儿摸了摸它的翅膀,既好奇又害怕。
“二师叔,放了它吧。”
“怎么,冉儿不跟它玩了?”
“天黑了,它该回去找娘亲了,冉儿也该回去找娘亲了。”
“好吧,那二师叔可就真放了?”
小包子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娘亲娘亲。”一只小包子见到苏白宣,连忙挣开方青鹿的手,扑进苏白宣的怀里。
苏白宣很自然的抱起冉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看向方青鹿。
“不是让你出去玩两天吗?你再不走,我可要后悔了。”
方青鹿微微一笑。“这些年也未曾休息过,实在放心不下,总得把我这一摊子事交代清楚再走啊。”
“操这么多心,太阳没了你是不是也升不起来了呀?”
方青鹿假装做思考状:“大师姐你别说,那可真没准。”
苏白宣笑着啐了他一句:“滚。”
“哈哈哈哈,大师姐,我偏不。冉儿,你看你娘亲,多粗鲁。”
小冉儿在苏白宣怀里拱了拱:“冉儿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后又从苏白宣怀里探出头来:“娘亲,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找爹爹呀。”
苏白宣笑意立马淡了。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找他干嘛,怎么不要你那混蛋爹了,以后你就跟娘亲过。”
“可是冉儿娘亲和爹爹都想要。”
“若是娘亲和爹爹你只能选一个呢?”
冉儿想了想;“我要娘亲。”心想,等看到爹爹再说别的吧。
晚上,银针山庄的庭院里。方舒扬和几个徒弟都在。
“师父,你就能断定大师姐今晚必出来。”方红湘满脸的不相信。毕竟大师姐脑子里想些什么,他们从来都猜不透。
方舒扬一口一个花生豆。嘴就没停下来过。“废话,她是你师父一手养大的,我能不知道吗?”
方青鹿和方蓝儒表示也不是很相信。
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白宣竟然真的出来了。
人前强势,此时在人们看不到的时候,竟然也显出几分脆弱来。
“大师姐,这边。”方红湘冲着她使劲的招手。
苏白宣惊讶的看过去,竟然发现人们出奇的都在。想必月下的顾影自怜是没戏了。注定今晚躲不开这些人了,只能抬脚走过去。
方蓝儒抄起桌上一瓶未开封的酒,抛了过去,苏白宣看也不看伸手便接到了。
“你们为什么还没睡?”
“大师姐我们特意在等你呢。”红湘站起,把自己原本挨着师父的位置让给苏白宣。
“等我干嘛?我又不多给你们发月银。”苏白宣不客气的坐下来。仰头喝了一口酒,这味道……苏白宣哭笑不得,这可是她高价买回来的名酒呀,这几个人还真会享受。
“一群败家子,老娘挣得这点家当都让你们乱花了。”
“宣儿你说实话,怎么跑回来了?”
“想您了呗。”
“少贫嘴。”方舒扬对她这种敷衍,都快要跳脚了。“你跟你那小白脸是不是吵架了?”
小白脸……,苏白宣心想:师父,他之前可是北梁除了皇上最有权势之人呀,可不是一般的小白脸。
“没,师父,我就是觉得我在他心里不是很重要。他竟然敢骗我。”
“你还不是也骗他了。”方青鹿碍于苏白宣的威严,也只敢小声吐槽。
“算了,不管这些,今天师父和你师弟师妹陪你一醉方休。”或许多喝点,她心里能好受些呢。
苏白宣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没什么好说的。索性也就一杯接一杯灌自己,希望喝多之后能少想纪墨凡多一些。
可哪知越喝越清醒,眼前都是他的影子,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