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凝月抹了一把眼泪,又借着手电筒的光转身一阵翻腾,很快就摆出了许多的东西出来:“哇,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洋娃娃哎!居然还在。哎,可惜,已经破旧成这样了,不能用了。”
说着话,有些可惜的将拿在手里不愿意放下。
凌天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娃娃,在你小时候应该很贵吧!”
顾微微的妈妈能为了哄女儿开心,给女儿买这么一个娃娃,看来真的很爱这个女儿。
故凝月点了点头:“有一次我考了全班第一,我妈妈攒了一个月的钱,才给我买这个娃娃送给我。”
那是她童年里唯一的玩具,她一直非常珍惜。
凌天佑看着故凝月手里的娃娃,虽然娃娃已经被压的有些走了形,但是因为是树脂的,想要修复去黄也不是没有办法。
“把这个也一起带回去吧!”
说着话,凌天佑伸手拿起了一张已经残破的奖状,上面赫然写着顾微微的名字。
虽然时间久远,纸张已经破旧泛黄,好像稍一用力就会化成碎片,但是那个名字,却依旧可以辨认。
“怪不得你歌唱的那么好,原来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拿过奖了。”
故凝月闻言将注意力从洋娃娃身上转到了凌天佑手上的奖状:“那个啊!那可能我人生里少有的高光时刻了。”
凌天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故凝月应了一声,继续看着还有什么想要带走的东西。
一直看不了知道多久,故凝月才累的不管不顾的坐在了满是灰尘的地方:“这些拿回去了,放在哪儿呢?”
“没事,我可以叫张婶儿打扫出来一个房间,给你放你跟你妈妈的东西。”
故凝月点了点头,在黑暗里吸了吸鼻子。
妈妈给自己买的洋娃娃,还有小时候得到的奖状,还有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把勺子。
还有很多很多,关于妈妈跟自己的故事。
哦对了,还有那副妈妈亲手绣的十字绣,上面的小蝴蝶还是罩着自己抓回来的绣上去的。
万幸有玻璃隔着,擦去灰尘,还是跟新的一样。
还记得,那时候的午后阳光总是暖暖的洒在妈妈身上,妈妈给她做好了饭,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绣十字绣。
昏黄的光打在妈妈的身上,将原本就温柔的脸照的更加的温柔。
偶尔,妈妈也会回头看看她,温柔的对她说一句:“微微好好吃饭。”
那时候她并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放学回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妈妈对自己说的那一句‘妈妈在殿里吃过了,微微吃。’不过是一句美好的谎言。
因为在妈妈病重的时候,她接替妈妈去了店里打工,那里只管中午一顿饭,其余的时间,是什么都不管的。
后来还是看她一个小女孩可怜,才叫她跟着几个员工一起吃了大锅饭。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她已经忘了,她只是觉得心痛,很痛。
后来她已经很有钱了,妈妈的病她已经有钱治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故凝月眼睛微微泛红,转过头看着凌天佑道:“我妈妈死的时候没有钱给她买墓地,后来是我师父帮我母亲下葬的。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凌天佑握了握她的手:“想什么?”
故凝月扯出了一个笑容:“我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是十八岁就好了。我妈妈病重的时候,我可以将我妈妈照顾的很好,我还可以去打工,给我妈妈用一些好的药。可是不行啊!我那时候太小了,我想用我自己的钱给我妈妈下葬都不行……”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里滑落,凌天佑一阵心疼,紧紧将故凝月搂在了怀里。
这大概是这个一直坚强的女孩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了吧!不然,不会在这个夜色哭的这样痛不欲生。
她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给自己看,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依赖,这将会是对她第二次沉重打击吧!
凌天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是自己一直活在的太幸福了,自己没有过故凝月这样的经历,甚至连安慰都不能做到。
在怀里的女孩哭的很凶,他第一次痛苦自己一直以来的处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故凝月才终于从他的怀里脱离里出来:“走吧!我们回去吧!”
凌天佑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满眼都是心疼:“好,回去我来开车吧!”
故凝月抽泣着问道:“你、你知道路么?”
凌天佑温柔到:“有你在怎么会错?走吧!把要拿的东西整理一下,我帮你一起拿。”
故凝月点了点头,看着散落在自己周围的旧物件,心里满是不舍:“这些我都想拿走。”
凌天佑笑了笑,好脾气的看着他道:“好。”
说着话,便要将离自己最近的几件往怀里抱。
故凝月看着他连忙拦住,“我来吧!我自己拿吧!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凌天佑看了她一眼,故凝月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的是我自己能拿的了的。没事的。”
凌天佑一件衣服就要上万块,自己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可能连上面的一个胸针都赔不起。
这样的东西,跟凌天佑格格不入。
“没事,走吧!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呢!”
话音落下,凌天佑便不顾故凝月惊讶的目光将一大半东西都搂在了怀里,抱着站起了身。
故凝月怔怔的将剩下的几件东西都拿在手上追了出去:“你不会生气了吧?”
月光下,凌天佑的脸越发叫人沉沦起来:“没有,我是你男朋友,你在我面前不用小心翼翼,知道了吗?”
就算真的身份悬殊又怎样?他不在乎的,没有什么人比她更重要。
故凝月破涕为笑,“嗯,知道了,我们回家吧!”
这是第一次,凌天佑没有用未婚夫的名头压自己,而是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