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政的反应,让故晚晚的心突突跳个不停。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想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故政慢慢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如果故政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请求他跟自己妈妈离婚的时候,故政至少应该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故政什么都没说,看上去甚至还隐隐带了一丝欣慰,那么只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了。
故政伸手摸了摸故晚晚的头:“安心养身体吧!爸会给你找a城最好的律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故晚晚怔怔的看着故政,十个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痛感,这痛感一开始不怎么明显,但是随着时间一秒秒流失,这痛感便剧烈起来。
“晚晚你怎么了?不舒服?”
故政看着故晚晚慢慢皱起来的眉头,眼里划过了一抹疑惑。
“我的手,好痛……”故晚晚看着自己的十指,明明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却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自己的骨头。
故政看了一会儿故晚晚,起身叫来了医生。
医生没有多久就赶了过来,“怎么了?”
故政说明了原因,之前那名上了年纪医生开始为故晚晚做检查。
可是几分钟之后,那名医生脸色便凝重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去叫李主任来……”
听到李竟的名字,故晚晚突然抓住了他的白大褂:“等等,不要去叫他!”
那名医生一愣:“这个病十分罕见,只有李竟成功治愈过一例,故小姐,如果不叫李主任过来,我们也束手无策。”
故政看着故晚晚越发痛苦的样子,“我女儿怎么了?这是什么疑难杂症吗?”
那名医生想要让故晚晚放开自己,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故晚晚都没有一丝让他离开的意思,他不由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故政道:“疑难杂症谈不上,但是这种病确实不太好治愈。一万个人里面,也就只有一个人会得这种疾病。一般是病人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以后,又在服用药物的过程中触发了一些反应,再加上心理过分脆弱,所以会出现这种类似于过敏的状况。不会死人,但是过程十分痛苦。我在这家医院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三个。故小姐,第四个!”
没看出来,这个能买凶杀人的女孩,心理竟然这么脆弱的么?
“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故晚晚看着那名医生问。
那名医生想了一会儿:“这个不好说,有的十几分钟,有的个把小时。有一个,甚至持续了一天一夜,痛到出现了幻觉,又过了几个小时,这才捱了过去。”
故晚晚听着他这些话,才终于明白了李竟临走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并不是错觉。
他是早就计划好了,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求他,所以才走的那么痛快!
卑鄙!
“所以,你们给我女儿用了什么药,才会让他出现这种状况?”故政的眉头拧成川字:“我女儿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看着故晚晚渐渐痛不欲生的神情,故政的声音冷若寒冰。
那名医生看着故政道:“故先生,这个状况跟用的药物无关,不相信的话,故先生可以回去查阅一些医书,或者问一问别的医院的医生。这是患者本身的状态造成的,即使什么药物也不给她用,也不过是延缓了她这个状况发作的时间而已。”
故政看着那名医生的眼睛,里面找不到一丝可以怀疑的证据。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不介意去找你们领导好好聊一聊。”故政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故晚晚道:“晚晚,放他走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止痛。”
故晚晚听见故政这么说,手上的力度虽然在痛苦之下放松了两分,但是头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我可以忍一忍,说不定我运气好,十几分钟就过去了!爸,不要让他去找李竟,求你了!”
她的眼里是近乎疯狂的祈求,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故政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幅样子,便也只能点了点头。
这时,故晚晚才松开了那医生的衣服。
那名医生看着故晚晚这样摇了摇头:“故小姐,这个状态无论给你用什么药只能加剧痛苦,如果您实在受不了了,可以叫人去找李主任。这医院里,只有他可以帮你……”
话没说完,故晚晚已经态度极度恶劣的让他滚了出去。
一定是李竟,这一定是李竟的干的。
他猜到了自己会换医生,所以才故意在自己身体里埋下了隐患。
他到底对自己干了什么!这不是‘过敏’,这绝对不是那名医生说的那种症状!
“晚晚,为什么不叫那名医生过来给你看病?”故政看着故晚晚,“还有,为什么换了他做你的主治医生?”
他问的很温和,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敢说谎的压迫感。
故晚晚攥着被子的手已经越来越紧,“我不喜欢他……”
紧紧是这样短短的五个字,就已经好像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故政站起身,故晚晚一瞬间惊叫起来:“爸,你别去找他,别去找他!我可以忍的,可以忍的!”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李竟,换了主治医生,如果这次找了他,岂不是以后都不能……
故晚晚的样子太过奇怪,故政很难不求怀疑:“我出去问问别的医生,这么大的医院,怎么可能一个有办法的人都没有?”
还有故晚晚现在的样子,也实在有太多疑点。
故政走了,故晚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十指连心,这种痛苦简直在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里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命。
那些痛出幻觉的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她经历这样的痛苦?
故晚晚不懂,自己那些曾经做下的恶她似乎已经全部忘记。
她脑海里只剩下李竟那一个名字,跟这些痛一起深深的将一个‘恨’字刻进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