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斌见陆清棠的脸,又看了一眼沉着的康元帝,当即便头如捣蒜,“小人知错了,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再也不敢了!”
康元帝瞪了董成斌一眼,又给陆清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陆清棠便轻咳了两声,继续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未婚,公主未嫁,如今只好促生这番姻缘。董成斌,你可愿意迎娶公主?”
董成斌岂有不愿意的道理,当即便磕个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见墨新媛的声音。
“请父皇收回成命,女儿不愿意嫁董成斌,女儿心慕水云奚,女儿要嫁的人是他。”墨新媛说着,又哭了起来。
康元帝原本已经灭下的火,此刻又被墨新媛给点了起来,他拿起一摞折子便砸向墨新媛。
宁妃见状赶紧将她挡在身后,哗啦啦地,一本本折子全砸在宁妃的身上。
“陛下,董成斌是个什么东西陛下能不清楚吗?媛儿就是犯了天大的错,您也不能这么惩罚她,她是您的亲身骨肉!”宁妃趴在地上哭起来。
康元帝听罢快步上前,一把扯起地上的宁妃,怒视着她,“宁素心,朕自然知道这是朕的亲骨肉,可眼下这样的情况你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处理方式吗?难不成你想让水家背锅?摄政王是吃素的?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脑子!”
说着,康元帝猛地把宁妃往后一搡,宁妃当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陆清棠见状立马上前将宁妃搀扶起来。
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还得演演戏。
可谁知,宁妃丝毫不领情,竟然一把推开陆清棠,让她摔了个屁股蹲。
“我不要你跟我充好心!”宁妃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假惺惺的女人是谁,她杀了她的儿子。
她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而她却没有半分证据。
她恨!
这时候康元帝彻底怒了,抬起巴掌就打在宁妃的脸上,“宁素心你疯了!”
陆清棠连忙爬起来,摆手道:“陛下别生气,儿媳无碍,徐公公说您身体刚刚恢复,而且给您事先吃了药,切忌动怒。”
康元帝瞪了一眼地上的宁妃,摆手道:“赶紧坐下吧,你的气色本就不好,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了。”
“谢陛下。”
陆清棠说着,继续坐回原位,然后冲地上的宁妃冷笑了一下。
只是被推了一下而已,又死不了。
而你的女儿下半辈子,可就是生不如死!
“董成斌,朕许你娶了公主,这是你应该的。但辱没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康元帝满眼冷冽,“来人,把董成斌拖下去脊杖三十。”
董成斌一下子脸都白了,他抖如筛糠地匍匐在地,“谢陛下。”
徐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将他拖了出去,就像是拖走一条死狗一样。
但打了一个董成斌,康元帝仍旧不解气。
他冷眼看向宁妃和墨新媛,怒道:“真不知你们母女俩在宫里都学了些什么规矩,居然学成这样,清泉宫的教引嬷嬷是死人吗!”
这话一出,徐公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教引嬷嬷此时已经是死的了。
“回陛下,老奴这就派人去搜查清泉宫,一定交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徐公公躬身道。
搜宫不过是个幌子,哪怕连个毛都没搜到,也得给清泉宫的嬷嬷们安插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过。
打板子张嘴不算什么,做了最下等的宫人也不算什么,只怕是会要了她们的小命。
康元帝点点头,“去吧,顺便把陈邦祖叫来给宸王妃看看,朕瞧着宸王妃的脸色的确有些不太好。”
“多谢陛下关怀。”陆清棠下意识站起身行礼。
康元帝摆摆手,徐公公应声退下。
然而此刻的墨新媛却软瘫在了宁妃怀中。
她的床底下还有宫中禁忌的避火图!
此刻,她想立马去死,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她祈祷着徐公公的脚步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最好永远到不了清泉宫,甚至希望此时能够有一团火落在清泉宫上,这样就能够把一切付之一炬。
可该来的迟早都要来,当康元帝把那本做成册子的避火图拿在手里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
康元帝也在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种不知廉耻的人。
原本还在想着会不会是受了董成斌的蛊惑,年纪小又不敢说,想着就这样算了。
可现在看到这本避火图,他立马明白了,这个女儿已经无可救药,如此自轻自贱,要不然怎么会招惹到董成斌这样的浑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丢脸丢到这个地步了!”康元帝怒气冲冲地将那本避火图册子砸在墨新媛头上。
这回宁妃没有挡住,那本册子一下子砸在墨新媛的头上,书的拐角异常坚硬,把她的头划开一道口子。
墨新媛又疼又害怕,想哭也不敢哭,只躲在宁妃怀里瑟瑟发抖。
宁妃抱着她,心里又恨又气,她既后悔自己没有教好墨新媛,又气墨新媛如此不知廉耻的行径。
看着母女俩,康元帝更加心烦了,“赶紧滚出去,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们!”
几个宫人进来,将宁妃和墨新媛搀扶出去,书房里就只剩下皇上和陆清棠两人。
徐公公领着陈邦祖走进书房,为陆清棠把了脉。
“臣恭喜陛下,恭喜宸王妃,宫中即将又增添子嗣!”陈邦祖跪在地上,神色有些忧虑。
陆清棠心内一紧,不由得捂住小腹。
她这是又有身孕了?可是为什么自己都没察觉到呢?
细想了一下,最近月信不稳,再加上忙东忙西的,给忽视了吧。
康元帝笑了笑,“果真!这也算是一件喜事,朕只怕又要有一个……可能是两个孙子咯!”
笑过后,方才察觉陈邦祖的不对劲,又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回陛下,宸王妃之前生下的双生子导致身体亏损严重,这次有了身孕,腹中胎儿有些不足。”陈邦祖开口道,面色十分凝重。
康元帝连忙问道:“不行,一定要保住胎儿!”
陈邦祖有些为难,但仍旧躬身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