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让蔻丹和苏木继续看孩子,四人一起去了院子的主屋坐下。
纪文战有些不太自然,他率先开口问她,“小妹,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徐令姝?”
陆清棠回头看了一眼纪无痕,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张脸有关切,有宠溺,就像刚刚墨则深看几个孩子一样。
她忽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爹,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他是原主的爹,也是她的爹,既然是亲人,总不好一直这样关系僵着。
心里一动,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道:“这几天想必父亲和哥哥都听说了我们在搜捕董成斌的事吧?”
纪无痕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陆清棠,仿佛不认识了她一样。
他没想到这声“父亲”会叫得这么突然,而且叫得这么自然,他都没有意料到。
迟疑了半天,他点点头,口中“哎”了一声,就算是应了下来。
陆清棠看着纪无痕投过来的炽热目光,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其实我们和董成斌事先商量好了,董成斌假装被打以后逃跑,其实是逃到了纪无轩家里,正在和纪无轩密谋了屠杀镇南王府的计划。”
这话一出,纪无痕慌忙站了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他知道纪无轩一直野心勃勃,也一直知道他觊觎镇南王的位置,却不想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嘴里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这怎么可能,他……”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意,“一母同胞,他怎么敢,怎么忍心!”
一旁的纪文战也把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诧异地看着陆清棠,“小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二叔他……”
陆清棠微微点头回应他。
墨则深在一旁小声道,嘶哑的嗓音很是低沉,“纪无轩早就和父皇有了联系,他和董成斌都是分开联系,为了避免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我们就商量了这个计划。”
“只是今天谁都没想到董成斌会出现在镇南王府,还让徐令姝看见了。”陆清棠继续道,“她不仅看到董成斌,还看到了我和董成斌在说话,我也是没办法才做了这个决定。”
说完,她看向了纪无痕和纪文战。
纪无痕点点头,开口道:“女儿你做得对,有些事就要当机立断,你也别担心,7纪无轩一家我过去安抚,不会让他们起疑心的。”
他说着,站起身离开了小院。
他深知这件事让纪无轩知道了的严重性。
不仅仅是计划会泄露,镇南王府不保,就连女儿一家人的性命都会保不住。
他刚刚才听到女儿叫自己一声“父亲”,也不甘心只听到这一声,一家人就要齐心协力保护对方。女儿护着他,他也要保护女儿。
此时的前院,纪无轩还沉浸在失去徐令姝的痛苦中。
明明在一炷香之前大家还有说有笑,他还憧憬着让徐令姝以后做他的侧妃,这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一样。
毕竟和她有过夫妻之实,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多少还是有些情感的,更何况徐令姝帮了他那么多,他们之间也不仅仅是情人的关系。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满眼都是悲痛。
一旁,纪嘉宁和哥哥纪文越在安抚着身体不好的娘,纪文越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见他依旧是一副痛楚的样子,便走上前递了一个帕子过去。
纪无轩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回头回了家,把你表姑姑的东西整理一下,能留下的给打包好抽空送去给徐家,毕竟是在我们家住过的。”
纪文越点点头,“知道了爹。”
说完,他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纪无轩见状不由得狐疑起来,“还有事吗?”
纪文越没有说话,只看了看不远处的婢女和小厮,纪无轩当即明白。
父子俩出了正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下,纪文越方才开口,“爹,我觉得这些刺客好像有些奇怪,很不对劲。”
纪无轩心内一抖,“如何得知?”
纪文越小声道:“我也只是猜测,此刻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大伯父,他根本没有下狠手,而那个和他打起来的刺客也都只是比划了几下,并没有真打。”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这些是我的猜测,最奇怪的是宸王夫妇。不都说墨则深武功高强吗,他岳父一家遭遇刺客,为什么他没有动手呢?”
听罢儿子的话,纪无轩脸色当即大变。
仔细回想一下,的确是如此,墨则深为什么没有出手。
又想起刚刚刺客杀徐令姝的场景,明明他们一家才离刺客最近,可刺客却舍近求远,偏偏去杀站得更远一些的徐令姝。
这些细节告诉纪无轩,这帮人是冲徐令姝来的。
可为什么要杀她一个弱女子,她又得罪了谁?
忽然,他又想起来了。
在席上的时候,徐令姝明显有些慌张,几次三番地看向自己。可他并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她在撒娇。
可当着大哥一家的面,他怎么能和她眉来眼去的,再怎么也得顾及孩子的颜面,于是他一直都没有用正眼看她。
现在想来,徐令姝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而他一直都没有当回事,甚至还觉得是她在不懂事。
她要对自己说什么,或者说她看见了什么?
来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就连她中途离开之前也都好好的,怎么出去如厕的功夫回来就心神不宁起来。
莫非,她在王府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人给灭口了?
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她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回想起刚刚儿子说过的话,纪无痕和墨则深两人都有问题,可究竟是纪无痕的主意,还是墨则深?或者是他们两人。
总之,这个镇南王府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