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把羌活送出去的时候,姜怀月也听到了动静,便从隔壁厢房推门出来。
姜怀月看着羌活,低声开口:“怎么样?”
羌活摇了摇头:“不太好,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姜怀月听到羌活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数,她回头看向赵辰溪,颇有几分不满:“人既然没有死,你又何必非要将他藏起来?难不成,赵霖钰还敢当着你的面,再对他动手不成。”
“范高若是孤家寡人自然没有必要将他藏起来,可谁曾想他一个死太监竟然有妻儿,一个有软肋的人,随时都会被人威胁,如果被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你觉得他的妻儿,还能有命在?”赵辰溪摁了摁额角,无奈的说道。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然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秋天远呢?难不成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他那边的情况比这里好了很多。”赵辰溪说到秋天远的时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基本上已经招供了,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会派人把他送回汴京城,当然了,也要那个时候他还有命在。”
“所以,秋天远不是失踪?也是被你给藏起来了?”姜怀月挑眉。
赵辰溪顿了顿,然后开口道:“他差点死了,被我救回来的,这么看也不能算是被我藏起来。”
姜怀月撇嘴:“赵辰溪,所以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就是不说,然后看着我跟舅舅疯了一样的到处在外面找?”
“有些事情说不得,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解释道。
姜怀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窝火,他盯着赵辰溪看了半晌,最后才开口道:“昨天夜里我去了一趟画舫!”
赵辰溪蹙眉,但是并不觉得惊讶,毕竟昨天晚上,季鹤轩在院子里教训姜怀月的时候,他正好经过也听了一耳朵。
“我本来是想去看看,秋天远是不是被带到那里去了,但是我不小心摸到了画舫的正厅,听到有人说,三王爷赵辰殊,再过两天就要到之江了!”姜怀月看着赵辰溪,低声说道。
“再过两天?”赵辰溪皱眉,“他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他这不是在告诉旁人,之江发生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吗?”
“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姜怀月嗤笑一声,“赵辰溪,你在这里讲证据,想着光明正大,人家却已经想好了,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彻底的留在这里了!”
赵辰溪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想过?小月月,我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
姜怀月正想说什么,红袖却突然从外头闯进来,她有些慌张的快步走到姜怀月面前:“小姐,秋府被围了!”
“秋府被围?”姜怀月满脸愕然,“整个之江城现在都捏在我们手里,这个时候,谁敢围困秋府?”
“是太守!”红袖抿着唇,“杨大人亲自带人围住了整个秋府,说是,秋府草菅人命,害死舒王亲侍,要带秋大小姐回去问案!”
姜怀月回头看向赵辰溪,满脸困惑:“杨之他是疯了吗?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样的事情?”
“范高是被我的人看守起来的,这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赵辰溪眯着眼,“季鹤轩呢?”
“季大人正在和太守周旋,但是他的身份不好泄露,所以没有办法拦住太守!”红袖也显得有些焦急,“王爷,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用担心,舅舅不会让他们带走秋大小姐的。”姜怀月微微松了口气,“他本就是来这里查案的钦差,想要护住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我们的身份根本就瞒不住赵霖钰!”
“这个时候的季鹤轩,与其继续隐瞒,倒不如主动暴露,起码这样子,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不敢直接对他动手。”赵辰溪接着说道,“既然他们想要拿范高做文章,那我可得去见一见我这位多年不曾见过的皇兄了!”
姜怀月肉眼可见的发现赵辰溪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汴京城里的人,没有不知道赵辰溪和赵辰殊不对付的,两个人同父异母,年岁也差了很多,可赵辰殊的母妃哄得先帝宠妾灭妻,以至于帝后不合,当初的陛下和赵辰殊也差不多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赵辰溪作为陛下的嫡亲弟弟自然也是毫无保留的站在陛下的身后,也因此,差点死在了赵辰殊的筹划之下。
姜怀月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时,时不时的偷偷的看一眼坐在对面的赵辰溪。
从刚才开始,他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清楚,毕竟那个时候的姜怀月还没出生,但是从赵辰溪的表现看来,他对这个哥哥真的是深恶痛绝。
“杨大人在这个时候突然上门找事,只怕是赵辰殊的命令,他多半是快到之江了,你若是见到了他,又该如何?”姜怀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些事情总是要清算的!”赵辰溪看向姜怀月,“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清算一遍!”
姜怀月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怎么清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赵辰溪笑了笑,然后忽然凑到姜怀月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姜怀月,你在担心些什么?”
姜怀月本能的往后靠,良久以后,才低声说道:“我怕你斗不过他,最后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逐渐泛红的耳垂,轻轻的笑了一声:“你别怕,当年他斗不过我们,现在他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当年才多大呀?”姜怀月微微侧头躲开他的目光,“多半是陛下的谋略,与你有什么干系!”
“姜怀月,那你希望我赢吗?”赵辰溪看着姜怀月的眼睛,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