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碧玉山庄闹鬼神

也就两日时间,施挽月没想到自己还成了宸王府的常客。

只是今日这王府的气氛似乎有些非同凡响。

侍卫们驻守在属于自己的岗位恪尽职守,婢女们也纷纷低着头扫地,这本该是一片鸟语花香花红柳绿的地方,却硬生生给这些墨守成规的人整出了些了不得的凝重氛围。

她同容筝在林湾牵引下,七弯八拐地绕了两三个园子和湖景,来到宸王书房门前站定。

“施公子,容道长。”林湾恭恭敬敬地跟二人说,“请二位在门外稍等片刻,属下先进去跟王爷通报一声。”

一日不见,宸王还是如此大的排场。容筝拢着袖含笑不语,又去看起了停在枝头叽喳的鸟。施挽月瞥他一下,回过眼来稍稍颔首,说:“好。”

林湾推门而入,施挽月见那容筝一进王府就又百无聊赖下来,忽的起了些好奇心思,问:“我倒是还没问过你,你这么一个处事圆滑的老狐狸,怎么会从王府被赶出去呢?”

宸王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对于治好女儿的恩公,他就更不该轻易行出如此过河拆桥之举了。

“想知道啊?”容筝侧眸瞧着她笑,眸中浅浅揶揄,“其实也没说什么,我不过是告诉他,我算出他今岁将有一劫,还是大劫。”

“我还以为他有多崇敬你。”施挽月见林湾出来,压小了声音,拿蚊子嗡嗡的声音嗤笑道,“原来也同别人一样,只当你是个江湖骗子。”

“信则有,不信则无。”容筝也转过眼去,笑意轻的很,“道非常道,言非常言,有人不能接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俩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完哑迷,林湾正将房门敞开想将二人好好地迎进去。

“二位大人,请吧。”

二人跟在林湾身后进了屋,这是施挽月第一次进宸王书房,没想竟如此别致大气。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幅拿烫金正楷写出的《海晏河清》,被拿画框裱了,正儿八经地挂在对门的墙面。

林湾拨开珠帘,引着二人往西面走,珠帘如碎玉般自眼前轻晃,施挽月走在后面,见那屋头里摆了一个巨大的紫檀木书柜,一整面墙满满当当堆得都是古往今来的四海名书。

“小友,容道长。”那负手而立的宸王转过身来,眼中露出了深切的笑意,“别来无恙啊。”

宸王对于这个给他命里凭空多设一道生死坎的人显然是没什么好气,但许是碍于施挽月的薄面,他并没有将此表露得很明显。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都是看着施挽月的,他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里面装得全是阴谋算计,一看便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了,倒是给施挽月看得一阵恶寒。

施挽月朝他拜了一礼,余光瞟到容筝也有模有样地学了,她唇角泄出丝微薄笑意,说:“不知大人今日唤我来,是为何意?”

“小友初入江湖,一上来便摊上了本王宸王府这么大的麻烦,若有时间,本王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宸王客套了两句,状似不经意地感慨道,“但本王见你无依无靠,身若浮萍,竟然没个人照拂——真要缠上了江湖里的腥风血雨,怕是要举步维艰呐。”

施挽月隐约已经察觉出他话里含义了,并没有接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

果不其然,宸王无奈地摇头叹息两声,便抬起眼来直直地盯着她,说:“小友为本王宸王府座上宾,小友之困境,便是本王的困境。朝引至宝已经归位,小友慧心巧思更令人动容,本王向皇兄引荐了你,皇兄听了你的事迹也是赞不绝口,不知……”

窗外鸟叫清灵,施挽月心止如泓,摩挲着指尖,只觉病中头重脚轻,却还要打桩似得站在那儿等他说完。

“如今江湖与朝堂两生和气,小友锋芒渐起,今后江湖之路怕是不会太平。但本王也愿助小友一臂之力,”宸王浓黑的眼睛就像一捧寒潭恶水,紧紧地盯着施挽月,说,“不知小友可愿接受这份礼物,在江湖上立下只属于你我的规矩。”

这是要拉帮结派了。

施挽月心中不耻,面上却没有分毫表露出来,她从容不迫地挽起腰际那枚双龙纹玉佩,毫无瑕疵地说:“能得王爷赏识实乃在下平生之幸,玉在人在,王爷恩不敢忘。但在下出山只为寻友,来日寻到了便还要回去过优哉游哉的清闲日子,在下散人一个,实是难当大任。”

“这样。”宸王面露遗憾,却也知道需得稳中求进,慢工出细活儿,他们江湖人都有江湖人的傲气,这事急不得,“既然小友心意已决,本王便不再相劝了。其实今日本王请诸位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他语气庄重许多,眸光滑到眼尾,示意林湾:“去,将另外二位公子请进来。”

那俩人不多时便进来了,施挽月侧目一瞧,竟还是昨日的阵容——只见进来这二位风姿凛然、缓步如云,赫然便是那榜上有名的林潇音与陆柏舟。

他二人与宸王见了礼,又同施挽月二人点头一笑,便问:“不知王爷今日唤我们来,是为何事?”

“在场诸位皆为英雄豪杰,本王便直说了,”宸王开门见山,挥手屏退了下人,“本王想知道,诸位对碧玉山庄了解多少?”

林潇音与陆柏舟对视一眼,斟酌着答道:“大戚建立前,上京曾属江湖地界,传闻碧玉山庄是百年前碧玉氏一族的隐居地,后面战乱动荡,迁徙间留下了许多宝物……但却不知为何每每有人想要进去寻宝,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传言……说是闹了鬼。”

“不错,去者竟是无一生还。”宸王颔首,目露沉思,“自先帝将其列为禁地后,周边百姓为防祸及自身,每隔半月便会进庄供奉,也唯有他们在带入贡品时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可衙门接到通报,今晨前去供奉的人,却没有出来。”

“是七十年来皆由一脉供奉吗?”施挽月问。

“是。”宸王应道,“供奉一脉乃东市程氏,屠户起家。”

施挽月顿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冷了下来,她双唇微张,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想造化弄人,如今女儿被捕去六扇门复审,若知晓了父亲生死不明的消息,又该有多么悲痛欲绝?

她手指不受控制地抖着,被容筝贴近了宽袖,伸手不着痕迹地轻轻捏了捏。

施挽月避开他的手,掐住了指尖,强自稳定下心神,说:“所以王爷今日召我等来,是为探寻碧玉山庄一事。”

“小友神思敏捷。”宸王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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