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眸底闪过一抹慌乱,沉声怒斥,“世子,你当真是无法无天,现在你卫国公府还没有造反。你就如此嚣张,胆敢公然绑走大臣!”
明崇帝当即想到了那块来路不明的玉,怒极拍案,“卫瑾玄,你好大的胆子!”
卫瑾玄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皇上恕罪,这是微臣接到密报之后拿到的证据,上面写了这些年来,户部侍郎从各种拨出去的粮款中贪污得来的银钱,还有金银珠宝。”
“甚至连守卫边疆将士们的军饷,他都从中得了利。贪污下来的银子,他自己留了一份,又送给了三皇子一份。”
话毕,他就从怀中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簿递给了明崇帝身侧的太监。
赵晟提心吊胆地看着明崇帝接过账簿仔细翻看了起来。
眼见明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连忙叩首辩驳,“父皇,卫世子定然是诬陷。他肯定是知道儿臣要举报他们谋反,才朝着儿臣泼了这脏水!”
“脏水,那你便给朕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诬陷!”
话音刚落,明崇帝就将手中的账簿朝着他用力扔了过去。
账簿一角打中了赵晟额头。
他顾不得疼痛,连忙仔细翻看了起来。
这……这……
上面居然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他从户部侍郎处收受的贿赂。
“朕说这梁河堤坝每年都在修筑,为何洪水一来,便溃堤了。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赵晟,你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明崇帝气得咬牙切齿,重重拍案,“这上面每一件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赵晟,你当真是冤枉的吗?”
赵晟对上那道冷厉的目光,浑身战栗不已。
这上面记得东西,都是真的。
若是他狡辩,父皇也会就会查出来。
他双眸微眯,连忙红着眼,情真意切道,“父皇,儿臣一时糊涂,求父皇恕罪!”
“这些事情原本是母妃瞒着儿臣做的,后来便是儿臣发现了,也不得不将错就错,求父皇恕罪!”
此话一出,明崇帝心头的怒火平和了不少。
赵贤妃到底是陪了他多年的人。
如今赵贤妃刚走,他便对赵晟发难,未免显得薄情寡义。
赵堰扫了明崇帝一眼,唇角边嘲讽的冷笑一闪即逝。
他缓缓走上前,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冷意,“父皇,方才儿臣就觉得这块玉有些面熟。现在想了起来。儿臣偶然撞见过三皇弟曾暗地里寻过玉石。”
“那日三皇弟的人从湖东运来这等宝物,儿臣还好奇地看了一眼。后来没有听三皇弟提起过,儿臣还觉得奇怪呢。”
“大皇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赵晟惊愕地看向他,恼怒质问。
赵堰丝毫不惧,挑眉淡笑道,“三皇弟,你虽然瞒得极好。但若是父皇有心想要查,怎么能查不出来。只是我一直猜不透,你拿这等玉石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玉玺?”
“赵晟,你个逆子!”明崇帝眸色狠厉,那抹不忍早已经消失。
他愤然地瞪着赵晟,怒不可遏,“你不仅敢栽赃卫国公,还与人私相授受,收受贿赂。”
“来人,将赵晟囚禁府中,不许他踏出一步!”
形式的发展大大出乎了赵晟意料之外。
“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父皇!”
明崇帝睨了一眼吓得失禁的户部尚书,嫌恶地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砍了!”
侍卫们连忙扣住赵晟,不顾其挣扎,将他与户部尚书一同拖出了出去。
明崇帝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随后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好了,退朝!”
出了宫门口,卫瑾玄乘着四下无人,忙朝着楚煜拱手,“多谢王爷暗中提醒,否则今日卫国公府危矣。”
楚煜挑眉打量了面前那清俊的人一眼,淡淡道。“此事乃是澜儿提醒,你们要报恩,找澜儿便是。”
原来是澜儿发现了蹊跷。
卫瑾玄会心一笑,忙拱手作揖,“不管如何,王爷也伸出了援手,瑾玄在此道谢。若是王爷有何需要,瑾玄定当竭尽全力。”
楚煜冷漠牵唇,妖孽般的面容上多了些狡黠,“卫世子,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说罢,他意味深长一笑,转身而去。
卫国公连忙上前,“瑾玄,摄政王只怕是看在了澜儿的面子上才帮了我们。我们也得好生谢谢澜儿,不过这揣测圣意,你我父子二人还是比不得摄政王与大皇子。”
“是啊。”卫瑾玄想到明崇帝那阴沉不定的脸,不禁心生寒意。
皇上之所以严惩三皇子,根本就不是因为三皇子栽赃卫国公府。
而是因为三皇子找寻了那颗并不寻常的玉石,令他起了猜忌之心。
这样的皇上,值得他们效忠吗?
卫瑾玄眸底掠过一抹深意,扶着卫国公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身处丞相府的苏文涛也接到了消息。
他一脚踢倒了身侧圈椅,怒目质问面前跪着的赵管事,“当日你藏东西的时候,还有没有人看见?”
赵管事浑身不住颤抖,战战兢兢道。“回老爷的话,没有人看到。”
苏文涛弯腰俯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记住,此事你知我知,若是有旁人知道了,你应当知道自己的下场!”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男人。
“奴才知道了,老爷您放心,奴才绝对不敢多说半个字。”赵管事不敢抬头,连忙拔高了声音回答。
“先回去躲些时日。”苏文涛擦了擦手,极为冷漠地说。
“是是是。”赵管事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此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苏文涛恭敬作揖,“老爷。”
苏文涛面容狰狞,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卫国公府的人怀疑到本相头上,杀了他!”
“是!”
黑衣男子连忙跟随在苏文涛身边,出了此地。
不远处的假山中,苏澜红唇微勾,冷笑道,“原来竟是他做的,我就说他怎么这样好心,舍得让母亲回去,还不讨要好处!”
“小姐,您没事吧。”浮云抓过她掐的血肉模糊的手心,连忙拿帕子包了起来。
苏澜心头的恨意如破茧而出一般,肆意生长着。
她摇了摇头,眸底暗芒闪过,“我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范住,浮云你马上去帮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