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走廊之上昏暗的灯光顺着铁栏杆的缝隙照在斯皮尔伯格的脸颊边缘,分出明暗的棱角和满脸的络腮胡子,使得原本就穷凶极恶的面容更加凶恶,他抬着头打量着问出这个问题的白杨。
斯皮尔伯格认识白杨,在这么一个全部都是上百年刑期囚犯的监狱之中,只有白杨一个嫌疑犯,也只有白杨一个东方人。
很难想象白杨究竟是犯着怎样的罪名,才会被关到这里来。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尤其是据说这家伙在入狱之前就在抓捕之中导致五名因斯特帝国警察殉职,而现在只不过入狱几天,他已经开始越狱了。
疯狂、大胆、无法无天………也只有这些词语能够形容这个疯狂的男人了。
斯皮尔伯格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越狱是什么时候,大约是自己入狱一年之后吧。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疯狂啊!
沉默一会之后,斯皮尔伯格摇了摇头,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居然选择白天越狱,你大约是疯了。”
没有人比斯皮尔伯格更加知道这所监狱究竟多么让人绝望,他曾经尝试过三次越狱,但是每一次都几乎毫无悬念的被抓。
甚至整个监狱的历史之上都没有人越狱成功,这无不说明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是人间的地狱,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
就是地狱的撒旦来到这里也要老老实实地认栽。
斯皮尔伯格不觉得白杨能够打破这个诅咒,诅咒如果那么那么容易被打破,那么也不会被叫做诅咒了。
“你们以往都是晚上越狱,但是几十年来从来都没有成功的不是吗?”白杨冰冷地反问道,眼中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眼前的斯皮尔伯格不答应的话,他就直接一个人来做这件事。
在这所监狱之中没有人不想逃出去,无非是换个人选罢了,在这个世界没有谁对于白杨来说是必须的。
斯皮尔伯格闻言再次沉默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眼白杨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如果不想出去,那么就不会实行三次越狱了。
白杨取下了腰间那一连串的钥匙,扔在了地面之上道:“把所有囚犯放出来,然后让他们毁了所有的监控。”
斯皮尔伯格认识这一串钥匙,这一层所有囚犯的钥匙串,他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你想要整个监狱乱起来,但是乱起来也出不去,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需要通过那群狱警的宿舍,你将要面对的是十几位荷枪实弹的狱警,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可做不了什么。”
阿萨尔斯监狱之中确实都是一个个怪物,但是现在工业文明之下,人力再过于渺小不过了,有枪的才是老大。
白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钥匙:“你不需要猜我要做什么,你只需要说你做不做,这个监狱之中想出去的人很多,你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做!”
斯皮尔伯格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越狱成功的希望,他就不会有丝毫的放弃。
白杨一脚将钥匙串踢进了牢房之中:“在我走之后数一百个数,再动手,之后我会来这里找你。”
说完他直径朝着警卫室之中走了过去,斯皮尔伯格看着白杨离去的背影,愣了愣。
“这家伙想要干嘛,那可是警卫室的方向。”
斯皮尔伯格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放在地面之上的钥匙,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他有必须要出去的理由,所以即便是机会渺茫,他仍旧要去做。
………
大海之上,此时狂暴的雷电不断地闪过天空,将那漆黑而浓密的乌云照亮,倾盆大雨轰然而下,这无尽的暴雨像是在迎接着什么。
但是无论怎样疯狂的暴雨都不能侵入监狱之中。
阿萨尔斯监狱,警卫室之中,身着暗黑色狱警制服的白杨推门走了进来,他低着自己的头,让自己面貌不会暴露出来。
不过好在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些人都在刷着自己的手机,狱警是帝国之中最枯燥的项目之一,总是要有一些娱乐。
警卫室内一共有着四个狱警,其余看来都去别的区巡逻了,白杨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他至少保证在自己的区内,没有人会阻止斯皮尔伯格将犯人都放出来。
而更加让白杨比较放心的是,其中两人腰间的配枪没有在腰间,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就在白杨观察的时候,警卫室的警报瞬间响了起来,很显然这是那边斯皮尔伯格被监控发现了。
“轰!”
这一瞬间,白杨动了,他一拳挥出,砸在了身前狱警的脖颈之上,狱警整个人都被掀飞,砸翻在地,就像是被货车撞在了身上一般。
还没有等几人回过神来,白杨一脚踹在身前人的胸膛之上,“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这时候,另两位狱警才回过神来,立马去拿桌案之上枪。
“砰!砰!”
干净利落的两声枪响,几乎是下示意的本能,两个狱警捂着腿倒在地上,倒吸着凉气。
白杨开枪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开枪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枪。
他似乎本身对于枪械异常的熟悉,有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熟练度。
“看这熟练的动作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我似乎生来就该是一个恶徒。”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时候,白杨看了一眼两个中枪倒在地上的狱警,摇了摇头。
“抱歉了,但是人都要为自己挣命!”
说完没有等两个狱警回过神来,白杨一拳一个将其砸晕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警卫室之中的一个对讲机响了起来,
“C区发生囚犯暴动,至少三十名囚犯逃出了牢笼,请快速前往,收到请回答!”
白杨走到桌案之前,拿起了那对讲机,嘶哑着声音回道:
“今晚的派对开始了!”
说完之后,白杨反手将对讲机摔在了地上,对讲机一瞬间四分五裂。
既然不准备偷偷摸摸地逃出去,那么就闹大些,越是混乱,那么他脱逃的机会就越大。
………
监控室之中,瞬间一片死寂。
“今晚的派对开始了!”
那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地狱之中撒旦在警告他们。
负责监控的狱警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一个个亮起的屏幕,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他们打下了警卫室?”
打下了警卫室和没有打下警卫室这是两种不同情况,代表着这些罪犯是否有抢,关在阿萨尔斯监狱里的罪犯一旦有了枪,那么会是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要有一个对比,你可以参考一下阿卡姆疯人院之中疯子拿到了枪,疯人院会是何等的景象,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估计会扛着火车连夜逃走。
除非有一个喜欢打断他人脊柱的蝙蝠侠出现在这里,不然必然会是一场大乱,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喜欢倒吊的蝙蝠侠。
在负责监控的狱警身边的同事,立马道:
“快查一下警卫室里面的监控。”
很快,监控室之中的画面被调了出来,充满整个屏幕,在画面之中清晰地看到一个身着暗黑色狱警衣物的男子动作敏捷地解决了两个狱警,然后快速拔枪击倒了另两名狱警。
整个动作异常的流畅就像是经历了千百次的锤炼一般。
画面被一次次地放大,最终可以看到那是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
而整个监狱之中只有一个东方人。
那就是才进来不久的乔志文,那个很可能成为整个因斯特帝国第十七个死刑犯的男人。
整个因思特帝国最疯狂的犯人。
“是那个疯子!”
监控室内有人低声开口道,在寂静的监控室里这声音是那么的刺耳,所有人的心都低沉了下来。
没有人愿意去面对这个疯子。
但是在暴风雨到来的时候,阿萨尔斯监狱没有办法得到其他的支援,这是他们选取孤岛作为地址的代价。
………
C区之中,原本肃穆而冰冷的监狱之中,那一个个监狱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身着囚服的犯人走在监狱的通道之中。
警报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连带着整个监狱之中的灯光也变成了红蓝相间的颜色,似乎在预示着危险。
阿萨尔斯的监狱之中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一般的犯人根本没有资格来到这里,这也导致这些犯人一旦失控,那么破坏力会极其的恐怖。
此时,走廊之中,有些囚犯们嘶吼着,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激动。
同时,另一些囚犯则是快速抢夺各种能够作为攻击手段的东西,消防栓、灭火器,哪怕是盥洗池之上的水龙头都被有些人卸了下来,金属即便是不锋利也是足以致命的。
混乱之中,没有人比这些人更加明白什么更重要。
闪烁的灯光之下,等白杨穿着狱警暗黑色的制服重新回到了关押自己的C区,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破碎的消防栓玻璃散落满地,地面之上有着一层干粉,混杂着水的痕迹,几乎是一片骚乱。
甚至白杨还可以看到两个壮汉抱在一起互殴,一拳换一拳,相互之间打的鼻青脸肿,血水四溅。
这群人是真正疯子、暴徒与高智商的犯罪者,每一个都危险到了极致。
从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会是何等危险。
还没有等白杨走到斯皮尔伯格的牢房之前,其中一位囚犯就已经对白杨出手。
“狗屎狱警,你想到过有今天吗?”
他手中的消防栓外面的铁皮直接砸了过来,铁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但是白杨的动作比他更快,就像是被袭击了千万次一般,翻身一个侧踹,这次白杨没有丝毫的留手。
“轰!”
就像是大锤捶在了人的身体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袭击他的壮汉以比之前更加快点的速度飞出了十余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袋一歪再也不动了。
弥漫着干粉的走廊之中,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瞅瞅吧,兄弟,我们看到了什么?”
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监狱的走廊之中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人转头看向了身着暗黑色警服的白杨,那眼眸之中的恨意几乎没有丝毫掩饰。
这里每个人几乎都或多或少接受过因思特帝国狱警的教育,而因思特帝国狱警的灌食服务更是早就被这些家伙在心中投诉了无数遍。
“这不是我们可爱的狱警吗?”
“因思特帝国王室的走狗,你想过有今天吗?”
“今天我们会把你一点点地撕碎。”
………
一群人围了上来,各种各样的武器被他们拿在手里。
一位连脑袋之上都是纹身的黑人男子,用舌头舔着嘴唇道:“我忍不住想要品尝你的身体了。”
白杨必须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高智商罪犯的数量远远低于疯子的数量,而他讨厌疯子。
这个世界应该是纯真、善良、美好的,而疯子太破坏这种唯美了。
而像是眼前这个黑人男子这种疯子之中的变态,应该人道毁灭。
白杨皱了皱眉头。
阿萨尔斯监狱之中为了防止各个区之中相互影响,各个区之间是相互隔离开来的,C区之外部分的狱警想要到来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而之前给犯人灌食的狱警现在在餐厅,估计至少要十五分钟才能够到这里,也就是说白杨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逃离这里。
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下一刻,那黑人囚犯就已经被白杨踩在了脚下,那速度几乎让人难以反映。
白杨抬起头,冷眼看着眼前的囚徒们,恐怖的雷电闪过天际,阴冷的雷光透过牢房上空巨大的玻璃,照亮白杨冰冷无情的面孔。
“斯皮尔伯格没有给你们说是谁给他的钥匙吗?”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白杨身前的囚徒们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心中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