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这叫什么孽啊!?
老鹰心满意足,指挥小弟:“找开锁工来,换个锁芯,以后这段时间,你们就住这吧……”
且说,老太太被120带走以后不久。医院的人终于联繫上了阿强的爸爸,阿强的爸爸赶往医院后问了情况,居然得知自己的老母亲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拖到的医院!一阵急火攻心,顿时瘫倒在地。脑出血,而后半身不遂瘫痪在床,至今。
几天后,当老鹰跟老刀津津乐道此事时,二狗也在。而且大学生黄飞和那个终日在农贸市场里做球盘的老罗也都在老刀那呆着。
黄飞听后拍案叫绝,伸出大拇指称赞老鹰干得漂亮。老罗则一言不发,等老鹰把话讲完,低头悄悄离去。
那天之后二狗就明白了,本质上,黄飞和老鹰是一样的人。而老罗,他良知未泯,怎么做得好球盘?!早晚有一天他还得回去卖咸鱼去!
老鹰,难道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要债鬼转世投胎吗?!
阿强这件事儿,后来打了旷日持久的一场官司。最后终以阿强把房产卖给另外一个人后偿还了老刀的本息而告终。阿强的奶奶,肯定再也没回到过那个属于自己的家。而阿强的爸爸,则至今瘫倒在病床上。
而据说阿强在这次事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赌博,重操旧业开起了计程车,彻底远离了赌球这个绞肉机。阿强也是二狗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能彻底脱离赌海的赌徒,当然,阿强的学费交得也是在是够惨烈。他交的学费不是钱,简直是人命。
老鹰在整件事情中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即使是打官司时,他也一口咬定当时阿强的奶奶就是眼看就不行了,他才叫的120。像是老鹰这种被判过死缓的人,早就掌握了一套对付公检法的本事。想让他松口,实在是太难了。
老刀说: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天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天赋。同样是当庄家,有些人飞黄腾达,有些人却穷困潦倒,说不定当庄家还当得倾家荡产。
老刀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球盘,虽然坏帐不多但是毕竟还是有不少坏帐。自从老鹰出狱以后,真没少帮老刀讨回一些多年的坏帐死帐。毕竟是亲堂弟,老刀每次都象徵性的把一部分钱给他。到了最后,干脆这哥俩儿商量了个协议价:如果老鹰帮老刀要回了10万,那么分1万5给老鹰,也就是说,老鹰收取15%的服务费,据说这价格的确也是上海滩讨债的行情价,老刀根本也没亏待老鹰。老鹰不仅帮老刀要帐,有时候也替别的庄家收帐,他给别人收帐的价格也大概是15%的服务费。据说,除了跑路在外的,老鹰基本都有本事把钱收回来。
当然,一般时候根本就不用老鹰出马。平时结帐还多是由下一级的代理完成。只有代理要不回来的帐,才让老鹰去要。
老刀当时手下大概有5、6个代理,这几个代理中,就数老罗的坏帐最多,老罗的坏帐是数量最多,其实总数也不多。当时起码有30多个人欠老罗球帐,每个都不多,都是2万、3万的。或许老罗这所有的帐加起来还没其它代理的一个大户欠得多,但是这么多欠债,实在是有点让人挠头。
06年世界盃一开幕,很多戒赌多年的老赌棍又耐不住寂寞了,老罗的那些街坊和家门前的那些小贩也不例外。他们纷纷跟老罗要帐号,老罗这人耳根子软,一次要不给两次要不给,第三次要多数时候就给了。可是这些人能有多少钱啊?赌着赌着有很多帐就收不回来了,帐都不大,但是加起来也不少。有人输也有人赢,输了钱的那些可以拖着,赢了钱的总不能不给吧?!
所以,有时候,明明是整个帐户赢了钱,但是老罗还得厚着脸皮去找老刀去拿钱。据说有天,在老刀的办公室里。老罗和老鹰俩人差点没打起来。
老鹰平时没事儿就在老刀的办公室里呆着,那天到了该结帐时,染着黄毛穿着个脏兮兮的大短裤的老罗又垂头丧气的去了。
“这周帐面上你应该结给我12万。”老刀说。
“老刀,能不能拿给我10万块钱?”老罗垂头丧气的。
“怎么又是拿给你钱?!”老刀火了。
第三十八章 发廊
“那人家赢了,我总要付人家吧!”
“那输了的呢?你就一点帐也收不回来?噢!赢的我们付,输了不给我们,我们还开什么球盘啊!”老刀一激动,站了起来。指着老罗开骂了。
“也不是不付,拖一拖。”
“拖!?谁给我们拖啊!”老刀越说火越大,指着老罗的手指头都哆嗦了。
其实老刀对老罗也没太大的意见,毕竟老罗这些年还是给他赚了不少钱。他就是觉得老罗这人太软弱,心太善,本来明明有很多可以要回的帐,可老罗就是要不回来。
老罗说:“老刀你急啥?!人家又不是不给,拖几天。”
“拖几天啊?!我告诉你啊,你要不回来,行,让老鹰帮你要去!”
“不用。”
“不用?!你要笔帐得两年!”
“那我还逼死人家?!”老罗也恼了。
“什么叫逼死人家?!他下注的时候咋就没想付钱呢?拿空麻袋来背我米啊?!”
“都是街坊,又逃不掉的,分期付呗!”
听着老刀和老鹰在这里吵个不停,老鹰烦了,用手里的菸斗敲着桌子说:“不要烦了,不要烦了。”
老罗说:“这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老鹰说:“你告诉我他们家都住哪儿!我明天就把帐全收回来,搞什么搞!”
“我能收回来,没你的事。”
“老罗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帮你。”
“没你的事。”
“你跟谁说话呢?!”老鹰站了起来。
“册那!别人怕你,我老罗不怕你!”老罗也站了起来,抄起了凳子。毕竟老罗也是7年大刑放出来的。
老刀看这哥俩儿要打起来,吼了一嗓子:“都坐下!别闹了,烦吧?!”
老刀说话还是挺管用的。老鹰和老罗都坐下来了,但还是怒目而视。
老刀摘下了眼镜,闭上了眼,用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良久,才说了一句话:“这次输钱谁欠的最多?”
“开发廊的大邹。”
“欠多少。”
“6万。”
“说什么时候还了吗?”
“从早上手机一直关着,一直没联繫上,不过没事儿,他逃不掉,他那发廊还开着呢。”
“别的我不管了,这6万明天必须收上来。收不上来,让老鹰去要。”
“……行。”
“其它的,两个月再收不上来,还让老鹰去要。老鹰要钱,是收15%服务费的,这个钱,我肯定替你出不了,到时候这钱你自己出。”
“两个月……”
“别废话了,就这样了。”老刀又闭上了眼。
每当老刀做出这样的表情时,那就是老刀已经下定主意这么干了,谁也劝不回去了,再怎么说也没用。老罗气鼓鼓的走了,他知道,就自己的这些街坊欠的钱,能让老鹰这样的人去要债吗?老鹰只要一去要债,那肯定就得动手。要是一动手,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见这些街坊?老罗觉得能拦肯定是要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