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重华坦率的承认了。
众人也是有些意外,杨戬问道:“莫非你真的是故意杀了那董永向玉帝王母献媚,才得了这通仙之途?”
云重华回答道:“这件事的因果,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我杀了董永是真。此事虽是我之过,但我却问心无愧。”
不过这一次杨戬倒是没有着急,他问道:“不知龙君怎么个问心无愧?”
云重华回答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随后云重华便将自己化龙前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杨戬,包括被灵官捕获,求助东海不成,被抓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杨戬听罢,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想到这东海龙王......”
不过此时杨戬看了看寸心和兰心。众人虽觉这东海龙王此举有些卑鄙无耻。但碍于两位公主在跟前,就这么品评她们的伯父,父亲多少有点无礼。于是杨戬便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六公主却借着酒意说道:“唉!我父王这件事确实办的不厚道。当时我四姐已经拿出自己珍藏的宝物,打算为主人买一条生路了。可惜父王不想惹祸上身,便做下了这缺德事。”
杨戬刚要开口责备天庭两句,但一想到自己平日里的爱好就是带着梅山兄弟前往狩猎搜山,之后饮酒烤肉。自己所作所为与那捉云重华的天官何异?当即也不予置评。
于是连忙问道:“那这件事和七姐何干?”
云重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接着云重华便将自己上天后,遇到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同众人说了。从被七公主剥去龙鳞,再到被哪吒用几粒珍珠换下。以及哪吒传了他一点基础法术,送了他第一件法宝的事情都告知给了众人。
不过当云重华说起“剥龙鳞”的时候,出于自身鳞虫的生物本能。寸心和兰心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戬听罢惊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来,龙君是报那剥鳞之仇才杀的董永了?”
云重华点点头说道:“不错。当时我被哪吒从西天门扔了下来,落在了那西洋大海上。之后我便想着自己得了法术与灵宝,先回湘水落地为妖好生修炼,来日再报此仇。哪知我从江渎游入内流之时,无意间遇到了七公主和董永。当时我心生怨恨,便想用雷击打七公主一下,以泄心头之恨。却因初学乍练,法术不济,却把那董孝子给打死了。之后七公主与我相斗,被天庭察觉,这才引来了巨灵神等人。最后的结果七公主因私自下凡禁足一年,董孝子被我误杀,轮回九世福报。”
杨戬听罢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七姐思凡......”
云重华听罢反驳道:“真君!七公主没有思凡!”
面对云重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杨戬和梅山兄弟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这件事既然已经定性,而最后又落了个好结果,也就不必再去追究其中的是非因果了。
杨戬此时对云重华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了。尽管他这件事不太光彩,但办的确实漂亮。至少自己的七姐没有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而那董孝子也因为云重华替他承担了责任,免去了魂飞魄散的结果,如今还有九世清福可享。这确实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杨戬听罢,亲手为云重华斟了一杯酒。
杨戬说道:“龙君,之前我等有冒犯之处,实属不该。龙君为保全七姐声誉,平白带上这小人的帽子,当真是委屈龙君了。这杯酒,杨戬敬你!”
说着杨戬便将杯中酒递给了云重华。
云重华接过后也是一饮而尽。他缓缓地放下酒杯后说道:“我确实也杀了无辜之人。这名虽恶,但也不算委屈。况且我这人向来重实,不计较这虚名。”
云重华也注意到了杨戬对七公主的尊称。
于是云重华问道:“对了真君,我也有个问题想请问真君。”
杨戬笑着说道:“龙君有话也请直言。”
云重华问道:“久闻真君与陛下关系不睦,甚至对陛下出言不逊。但为何对七公主这般......”
杨戬叹息一声回答道:“唉!尽管杨戬不想承认玉帝这个舅舅。但七姐这个姐姐还是要认的,当年我母亲在这灌江口与我父亲成亲,生下了我兄弟妹三人。当初天兵要下凡缉拿母亲的时候,七姐曾偷偷溜下天庭为我们一家报信。尽管最后事与愿违,但杨戬还是承七姐这个情的。以至于迁怒龙君。这样吧,杨戬愿意同七姐讲个人情,为龙君与她化干戈为玉帛。”
云重华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真君好意,这个就不必了。既然这件事已经这么了结了,便不必再重提了。让七公主记恨我,也好过家庭不睦。况且我如今本领不低,以后若是再见到七公主,以隐遁之法避开就是了。”
杨戬听罢轻笑一声说道:“好吧。”
随后杨戬请泯了一口酒水后说道:“龙君虽在天庭任职,但却有着几分人情味,比起那些冷酷的天神来,强过不少。既如此,那杨戬也同龙君说几句心里话。”
云重华点点头说道:“真君请讲。”
杨戬将杯中酒饮尽之后,杨戬说道:“这天条无情,悖逆人性。这千万年来,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这冷酷的天条之下......”
杨戬的话还没有说完,云重华直接打断道:“真君莫不是劝我背叛陛下?”
杨戬回答道:“非也。只是想劝龙君为天下苍生计议。不要再助纣为虐。做那冷酷天条的帮凶。杨戬敬重龙君英雄,也不想再与龙君成为对手。况且龙君本领不在杨戬之下。杨戬如今都有那‘听调不听宣’的特敕。龙君又何必久于人下呢?”
寸心此时白了杨戬一眼,随后说道:“谁在陛下麾下就一定‘久于人下’呢?龙君深得陛下器重,将来前途无量。来日陛下也可封龙君一个大帝天尊。以后再见面,我们也要称一声‘仙尊’‘陛下’才是。二爷你......”
杨戬听完妻子的话后,也是不屑的笑道:“呵呵,常言道‘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要想称尊称帝,何须别人来敕封?龙君若肯与杨戬合力闹上天庭,莫说是封个天尊大帝,即便是把那玉皇上帝的位置夺来,龙君也做个三界之主,也未尝不可!况且龙君比起那玉帝来还多了一份博爱。龙君若为三界之主,定然比他做的要好。”
面对杨戬这狂妄之语,吓的云重华酒杯都没拿稳,直接将一杯酒全撒在了自己身上。
兰心公主连忙为他擦拭。
云重华连忙说道:“真君喝醉了!这酒话,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云重华也有点感叹,孙悟空听到的那“常言”,别是从杨戬这听来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