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门

“黄老弟,这天色已然不早,李某就先行告辞了!”忙活了大半天,吃了一顿美味的午膳之后,李明全见天色不早,不便打扰就起身告辞了。

“李大哥何不吃过晚膳?”,黄木川也起身挽留,开玩笑,可实实在在的做了大半天的活,只招待一顿属实有点不像话

“不了,不了,家中贱内还在等着吾呢”李明全拱手道

”那下次,弟当登门拜访。”黄木川拱手回礼道

“那李某随时恭候,能交到黄老弟这等不似其他书生般迂腐而心高气傲,如此玲珑剔透之人,当真是一大幸事,好了莫要相送了。”说罢便哼着小曲走了。

“这跟印象中的不良人,差距还挺大的哎,好吧,实际的不良人也是没见过的,影视动漫不可信啊,图乐亦可莫当真呀……”黄木川转过身小声嘀咕着。

看了眼新做的三张简易的木凳还有一个竹筐,黄木川也是有点发呆,这半天功夫抵得上我好几天啊,要是我自己做这些活计的话……啧啧啧,差距。

“郎君,快来,把药喝了吧”这时秦渺从厨房里端过来一碗药汤,递到黄木川眼前

怎么哪里感觉怪怪的,耳边似有一声“大郎,喝药了”的幻听传来,莫名其妙的呵呵一笑说道“这些是什么啊?早上去坊镇药材铺抓的?”

“不是呢,是李大哥送的,说是祖传的方子,活血通淤效果甚是良好”秦渺看了眼已经哼着曲子走远的李明全。

“这样啊,好吧,我尝一下”说罢黄木川凑上前去呡了一口

“嗯?噗~~”黄木川张口把刚刚喝到嘴里的药汤吐出,不仅是烫,关键是苦啊。

“郎君,慢点喝,烫的!”

“不是,烫是关键吗?烫是吗?关键是苦好不好,这也太苦了些”。黄木川擦了擦嘴,把药顺手就放在桌子上。

秦渺一见走上去再次端起来递到黄木川手中嗔怪道“良药当然苦口了,但利于病啊,快些喝掉。郎君不是说要带我回门的嘛,若是不好起来,定然是让别人看了去,指责我未侍奉好郎君了呢”

嘿,这小妮子,没看出来啊,还是很有办法的嘛,这整的我不喝就是照顾不周,回了门也让娘家人指责,有点子意思啊。

“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吗?”黄木川拗不过秦渺还是端起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来来来,跟我说说,今日去了集市都买了什么,那只兔子也卖掉啦。”黄木川招呼着秦渺坐下来想着明天回门的事情。因为是穿越过来,民俗风情各地千差万别的,还是不要闹了乌龙的好。

“嗯,郎君,那只兔子卖给了闻香楼,卖了40文呢,不过我也采买了些东西,还有替郎君买了些回门的礼物”说到后面秦渺的声音越发小了。

“没事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再说了,回门嘛也是给我充充门面的不是”黄木川笑着说道

“嗯,听郎君的!”

“这样,明日我们早点出发路过集市的时候,在采买些。然后再到药铺抓些治疗咳嗽类的药,现在这个季节可能就是你这过敏性咳嗽最难熬的季节了。”

“郎君,我的肺痨之症真的能医治好吗?你没有哄我的吧”

“怎么会呢,你要相信科学好不好,不仅如此还要加强些营养,那两只野鸡呢,今晚给炖一只吧。”

“野鸡我早上也已经处理干净了。”

“然后,后面做饭啊,就煮白米饭吧,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做活计,效率才会高的。吃不饱还容易低血糖,轻则一天没有气力,重则会直接晕倒”

“郎君,什么叫效率,低血糖是什么糖,可以吃吗?我只在小时候吃过麦芽糖”

“得,那什么,你就照我说的做就行。”黄木川也懒得解释,反正也解释不通,还是让她听话不要过于节俭就行

“定然是听郎君的,可是每次都是白米饭的话,是不是有点奢侈了”秦渺有点为难道“这回上山是得了些银钱,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个运气的,还是要节俭着些”

“行行行,”黄木川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改变什么的,节俭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品质。

“这两日甚是乏累,今日可早些准备晚饭,早些歇息,明天还要起早啊”

“妾,这就去准备,郎君莫要多走动,小心腰伤”

“我不走,我就躺这里”黄木川又回到他的躺椅上,慢悠悠的看着太阳渐渐落到山后。恰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这个汤确实还是不错了,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味道寡淡了些的”黄木川品尝着来到唐朝之后的第一顿像模像样的晚饭,还喝上了野鸡汤,这样的生活才对嘛

“别看着呢,你也吃呀,来,吃个鸡腿”黄木川立马用手拽了个鸡腿放到了秦渺的碗里。天知道在炖鸡的过程中秦渺咽了多少次口水。

“郎君,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鸡腿呢”说着说着,眼泪水就要流下来了。

“怎么还哭了”黄木川嘴里吃着鸡肉声音有点囫囵的说着

“郎君,我是感到很满足,很幸福”短短几日,秦渺也是从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艰难生存到如今嫁给黄木川,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嫌弃她,还要帮她治病,吃上了白米饭,还喝起鸡汤,啃起鸡腿,怎不让人唏嘘。便是上天只给予她秦渺这几日就已经足矣,人世间最幸福的也就如此了吧。

秦渺抬头看了眼黄木川,内心坚定,此生只为眼前这个男人。

黄木川倒是被秦渺的眼神盯着有点发毛,这小妮子想要干什么。赶忙转移话题

“小渺,你们这万一有个剩菜剩饭的要怎么保存啊”

“郎君说笑了,我们贫苦人家有的吃裹腹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剩的”

“这倒也是,是我草率了。那一般这类肉啊什么的,一顿吃不完……”黄木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又草率了,何不食肉糜属于是。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肉,也就过年期间可能才会舍得沾点油腥吧。

“小渺,早上让你从集市买的菜刀买了的吧,一会我来把肉分一下,你帮忙找根木棍,还有麻线。”

“好,郎君,妾也在发愁怎么把这些肉处理,这个天气一直放在那边会坏的的,不用你分,我会解的,交给我就好了。”

“家里水缸里的水都是山间打的吧,那就充当一下临时的冰箱好了,还是要快些挣些文钱,买点硝石,眼瞅着要到夏天了,没了空调,冰总是要制点;对了包药材的芦苇纸还在吧,明天回门包一份猪肉带回去吧。”

“带肉回去吗?不用的郎君,还是留着给你补补身子吧!”

“哎呀,不用,我这身子骨也没那脆弱的,听话,近日确实因为受伤,身体状况有点差,大体力劳动估计是有点吃不消,可能还是要辛苦娘子多操持了”黄木川颇为无奈的说道

“郎君哪里的话,妾高兴着呢”秦渺甜甜一笑便开始收拾着桌碗,跑到厨房又是一顿忙活。

黄木川哪里知道,以前秦渺在娘家时的场景,自从秦渺爹去世之后,家中便没了父母,只能托寄在婶母家中,婶母一家并不待见,脏活累活都扔给秦渺,当然也是秦渺抢着干,为的不过就是一口饭,婶母一家也是看着她采茶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有名,图些工钱不至于赶走她,由于传言有肺痨了之后,便是一刻也不想留她,所以予那王婆讲亲,如若不是黄木川当时仗义,秦渺还不知道会受多少苦。

黄木川这才来到大唐也不知其中难处,只是看着处处找活做,闲不下来,任劳任怨的秦娘子,颇为有点心疼罢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间就穿越回去了,刚过上几天的好日子,烟消云散,若是没有经历过就算了,现如今的秦娘子,哪里还能受得住突然消失的黄木川啊,黄木川抬头看向深邃的夜空也是一阵出神……

次日日过三竿,秦渺便带着黄木川准备回门回礼,只见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说实话黄木川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就算是在21世纪的黄木川也没结过婚,回过门,也是怕失了礼仪。秦渺言说回门是需要她带着路,这叫认路。

“吆,这不是秦家的黄郎子嘛,今儿个是带着自家娘子回门来了啊”刚到村口一名老妇看见秦渺带着黄木川便打趣道

“王阿娘,去洗衣呢”秦渺笑着打招呼

“嘿,秦娘子今日打扮的倒是俊俏,也嫁了个俊书生,没诚想你这女子,倒也降了个好命”那村妇唏嘘了一声,摆摆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郎君,在那边,那边就是妾的婶母家了,若,若是还未生火煮米招待,望郎君不用生气”秦渺有些忐忑的说道。

“怎么会!你怎么如此紧张,该紧张的人不应该是我嘛,再说他们也应该知晓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吧”黄木川看着秦渺的样子打趣道。

秦渺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走在前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婶,婶母!婶母在家吗?我带郎君拜访婶母”秦渺来到婶母的草屋前喊着。

“哎呀,来了来了,喊什么喊,大白天的叫魂啊!”一个语气很不耐烦声音从屋内传来,真的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只见一个大概三四十来岁,穿着粗布麻衣,袖子撸到胳膊肘,腰间系着一根粗腰带,头上用一根看不出颜色的发簪固定着较为油光的头发,手里还拿着一根纺锤,皱着眉头,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估计是耽误了她做活,这会儿应该是在手工纺织。

出门看了眼黄木川,立马转怒为笑,赶忙用麻衣搓了搓手,亲昵的说道“吆,黄浪子过来了啊”随即瞥了眼秦渺说道“你这丫头,做事总是不稳当,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当婶母目光看到黄木川手上的一坛酒,一块野猪肉,还有秦渺手上大大小小几个用芦苇纸包的礼物后,立马缓了颜色,喜开颜笑的说道

“哎呦,瞧我这记性,今日确是渺丫头回门的日子,我还真一点准备都没有,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尽破费了。”

黄木川被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差点整的扭了腰,闻言也是附和着,一边称惭愧,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都递了过去,秦渺倒是当起了解说员“婶母,这是郎君特意带过来的,猪肉,一坛子酒,还有从集市上买了些糕点,补品,还有些糖果蜜饯。”

“哎呦呦,花这老多钱干嘛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都拿拿了过去“秦渺啊现在爹娘都已经去了,我这婶母也是盼着给找个好归宿,看着黄浪子如此待她我就放心了啊。”

看着这妇人说着恭维的话,愣是没让他们进去,怎么个意思,嫌礼少了还是?黄木川有点尴尬。

“婶母,您看这也快中午了”秦渺在一旁也是有些忐忑的说道

“呀!这,今日倒也什么也没准备的,我这纺线也刚纺到一半,那要不,要不……”

“啊,啊,不用,不用,没事,没关系,今日起的迟,此刻也并无任何饿意,不劳烦婶母,今日小婿也就是来看望下两老,既然婶母还有事忙,改日,改日小婿再登门,来日方长嘛”黄木川听出其中门道,赶忙送上台阶。

“那,那老生就不留黄郎子了”说完白了眼秦渺

“不用,不用,婶母请留步,是小婿冒昧打扰,还耽误了活计进度。”黄木川说完就拉着秦渺转身就走。

行至村口刚好碰到洗衣归来的王阿娘,王阿娘看着跟在黄木川身后一言不发的秦渺说道“怎的这么快就回去了,碰到就是缘分,走去阿娘家,不过阿娘家也只有些粗茶淡饭”

“多谢王阿娘,是小婿突有急事,缺了礼数”黄木川拱手行礼说道。

“这样啊,老妇当不留黄郎子了,急事要紧”说罢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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