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婉儿的哭叫般的无理取闹,赵靖只是冷眼瞅着她。
“在这种地方,这种情景,我没兴趣,换个地方还差不多。”
看着赵靖将衣服与那腰带打成结,婉儿只是双手紧紧的抱在怀中,紧蹙眉头,一番不解的模样。试了试,长度不够,赵靖只是瞅着婉儿。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衣服脱下来。”
微蹙着眉头,婉儿只是慢腾腾的脱着衣服。看着那慢腾腾的脱着衣服的婉儿,赵靖只是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模样,上前,一把扯落她身上的衣服。看着那一旁动手将衣服打着结的赵靖,想着刚刚那般粗鲁的他,婉儿顿时不悦,厥着小嘴,微蹙着眉头。
“都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不讨姑娘喜欢。”
“无所谓讨不讨姑娘喜欢,反正你是我的女人了,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你……无耻。”
面对如此困境,赵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但赵靖却不知,这些玩笑对于自己来说,却又是很羞于启齿的。
那衣服的一头拴着匕首,使劲的一甩,匕首便深深的插在了坑顶部的泥土里。捏着手中的半截由衣服和腰带做成的绳索,赵靖只是对着婉儿招了招手。
“来,踏在我的背,上去。”
看了看那衣服扭成的绳索,再看着那弓着背的赵靖,月光莹莹,却并不显得犹豫。费了好大的劲儿,瘦小的婉儿终于爬出了那坑洞,站于那坑洞之外,瞅着那令人心醉的月亮,婉儿的心里顿时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感:终于出来了。
回过头,婉儿又只是对着那显得黑洞洞的坑洞里叫喊。
“喂,姓赵的,你赶快上来呀。”
瞅着那被月光渡上一片银色的婉儿,赵靖的唇角只是轻扯着笑笑,背上一阵阵的刺痛,手摸了摸后背,却只见那鲜血沾染在指尖。
看着那沾指的鲜血,赵靖却只是微蹙微头,一脸苦笑:想我赵靖驰骋沙场,杀敌无数,也不见受此重伤,而如今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怕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喂,姓赵的,赶快上来呀,再不上来,我就把你活埋了。”
坑洞外的婉儿一边叫喊着,一边抓着那草丝往着坑里抛洒。顺着那坑壁,草丝泥土什么的跌入坑底,散落在赵靖的身上。
身处坑里的赵靖满怀幽怨的摇摇头,将那散落于头机的泥土草丝甩落。
“真是不懂事,怎么能有如此对待恩人的女子。”
手抓在了那衣服编制的绳索,慢慢的往上攀爬着,或许是因为婉儿已经脱离了困境,或许是心里无所担忧了,赵靖终于感觉到背上的痛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立于坑外的婉儿,此时却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抓着那些草丝什么的都往那坑里泼洒着。至使攀爬中的赵靖身上、头上尽被泥土草屑沾染,背上的痛很痛,痛得有些刺骨,额头的汗水密布,强忍着。终于爬至一半了,有些轻松般的朝上仰望,微然叹息,却又或许是因为赵靖的太沉了,那匕首果断的从泥土中拔出,轻松的,赵靖整个人连着那匕首和绳索齐齐的掉
回到坑里。
立于坑外的婉儿听到坑里发出的碰撞声,一脸焦急的凑在洞口叫喊。
“喂,姓赵的,你没事儿吧,你在哪里,能看得到我吗?”
婉儿的身影较为清晰的出现在赵靖的视线里,但是洞中漆黑一片,婉儿什么都看不到。赵靖只是拾起那匕首,对着婉儿叫喊。
“你让开。”
婉儿闻声退开。赵靖抓着那匕首使劲的朝着那洞口处抛洒,却发现力气不足,那匕首根本不能牢牢的插在泥土里。几次三番后,赵靖精疲力竭,只是滑坐于角落里。
原本听着坑中尚有声响,而后却了无声响。婉儿杵在那坑口,瞅着内中黑漆漆的一片,满目里惊恐一片。
“喂,姓赵的,你怎么跟蜗牛似的,还不上来呀。”
“你先走吧,我可能太沉了,这绳索根本就承载不住我。”
“你说什么?你再大声点儿,好吗?”
背部的痛越来越厉害,赵靖此时确实有些精疲力竭了。面对婉儿的大叫声,赵靖不得已只能微声回应。
“我让你先走,不用理我!”
侧着耳贴在那洞口终于听得很清楚了,婉儿却是一脸的无语,抬眼瞅着四周漆黑一片,远方甚至还传来阵阵狼嗥怪叫。微蹙眉头,婉儿只觉得心里阵阵焦躁,身体微然颤抖。
“喂,姓赵的,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意思呀!明知道这荒山野岭的,难不成,你让我一个人去喂狼呀!”
坑里,赵靖一脸无奈模样,靠在坑边,有气无力的,似喃喃自语般的解释。
“我上不来!绳索断了!”
这话说得是万般无奈,目光倾斜于那不远处的匕首上,伸手拾起那匕首,抬眸,最后一次用力,,岂料,那匕首所到之处,依是瘫软一片,那酥松的泥土根本再无力承载这匕首的受力。
仰头看着那似近似远的洞口,赵靖微然苦笑。
“难道我赵靖一世英明,却终究要在这坑洞里渡过!”
失落颓废的赵靖只是静静的蜷缩在坑里,而坑外,终于没了声音。一丝苦笑洋溢在脸颊之上:终于,你也走了,是吧!
正在此时,有东西沿着那洞口悉悉嗦嗦的朝着底部蔓延,似若敏感般的,赵靖只是竖起耳朵,小心的辨别着是何种物件。当那悉嗦之物即将抵达坑底时,赵靖只是警惕的起身,身体紧贴着坑壁。当婉儿的声音传来时,赵靖那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
“喂,姓赵的,这藤蔓到底了吗?你能摸到它吗?”
“藤蔓,我的天,我还以为是蛇。”
小声的嘀咕着,却终于又是自嘲而笑。
“这么大人了,竟然还怕蛇,不过,如今我手无寸铁,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喂,姓赵的,听到我说话没有,这藤蔓到底了吗?你能摸到它吗?”
“什么?好像还没有吧,我根本看不到。”
此时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坑洞里漆黑一片。浑身是汗的婉儿只是将那藤蔓使命的拉扯着,奋力的朝着那坑洞之处塞去。那藤蔓之上的尖刺深
深的扎入了婉儿那纤细而柔嫩的手指,鲜血横行,染红了手中那雪白的丝绢。
终于,终于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的婉儿只是瞅着那月亮慢慢的暗去,一脸的颓废不悦,自我抱怨。
“婉儿,你真没用,你真没用!”
刘府。
何畅洋对月酌酒,宰相孙萌不请自来。
看着那月亮慢慢的被乌云遮住,何畅洋的心里确有不悦与微微的一丝难过。神情有些呆滞,有些悠远,似若深思。
孙萌被刘一高带到后院,入目却是何畅洋这般纠结呆滞的表情。原本刘一高想招呼何畅洋,却被孙萌挥退。
“你下去吧。”
“是,宰相大人。”
不想打扰何畅洋,却不想那细微的脚步却还是入了何畅洋的耳。不及细看来人,何畅洋却只是微然轻语。
“刘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身后人没有回答,何畅洋顿觉蹊跷,转身却又只是看到一脸微带笑意的孙萌,微显惊异,慌忙俯身礼拜。
“学生拜见宰相大人。”
“不必拘礼,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
看着那桌上独独的一壶酒,何畅洋手中的一只杯,原本是老狐狸化身的孙萌,一眼便足以了然。面对孙萌,何畅洋依是微有悸,微带生涩疏离。
“没有,只是学生觉得无聊,所以出来观观月。”
“今晚有月亮吗?”
抬头看着那早已被乌云遮去的月亮,孙萌微显质疑。顺着孙萌的目光瞧去,那乌云早已遮住了月亮,那天空之中,一片黯然之色。面对如此事实,何畅洋不再多语,只是微垂眉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微然挑眉,孙萌只是打量着何畅洋,瞧着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听说你今天去见你未婚妻了?怎么?舍不得!”
眉头微皱,何畅洋的眼眸里却有些惊异与恐慌,不及孙萌再往下问,何畅洋只是一掀衫摆,仓皇跪下。
“对不起,宰相大人,学生并非有心欺瞒。”
微然叹息,孙萌却似一副早已心知肚明之相。
“其实,当你将那女子的画像拿出来时,我就起了疑心。试问这世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将一个女子的容貌深刻于心,除了自己深爱着的人,还会有什么?当然你也不必说,其实为什么你会这么做,我也知道,那高家老爷子的确是个不识好歹之人,就算是有了今天,他也不过是咎由自取!只是,我怕你,舍不得那女子呀!”
孙萌微显老态龙钟的将衫摆一扯,坐于石凳上。何畅洋脸色微变,眉头微蹙,一脸的无可奈何。
“其实,也没有舍不舍得,如今的她……不过是一坯黄土。”
长叹,孙萌微然仰头,却又似一副垂垂哀伤的模样。
“我都听说了,那天她投河自尽。还真是看不出来,这女子竟然如此的贞烈!”
“无所谓了,宰相大人如今给我荣华富贵和权位,我何畅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区区一个小女子,不足以与大事相提并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