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闹闹,本就是一种生活,没有人会永远的沉着脸刻板下去;崔洛城都有种感触,不知何时,自己曾经那种猥琐型的性情,在突然间就改变了……
蛇妖显出了原身,尾巴上的伤鳞已然不见,倒是头部显得更大了一些;本色的白色却已不在单纯,而是泛起了一阵阵的银色光芒;从浑身散发的妖气上来说,比之前少多了!
黄皮子从外表看来,则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发散的妖气比之前不知强横多少倍……
蛇妖把头往上抬了抬:“闹够了说正事儿,之前你说的那四句话,在我这里都不用猜的!”
琼月姑娘嫣然笑道:“上次就是你说的,这次的难道说你还知道是哪里?”
“想我刚修成扯风弄雾的时候,那不也得锻炼嘛;自是对这一带的山水很是熟悉,要说那座山上有块石头在哪,没落足的地方我不清楚;论山头的名字典故,这个咱还是知道的!”
“落足?自来没听说过,蛇还会有足啊!”黄皮子在旁插言道。
“滚,别打岔!没看见说正事儿的么……”
“峡谷伴群山,玄宗礼张仙,白首修真道,洞深应果缘!”蛇妖傲然看了看崔洛城道:“这说的可是你道家的知名人物,难道你不知道?”
崔洛城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解字谜,不是贫道的长项!”
“那我来问你,一朝皇帝的玄宗时期,哪个姓张的仙道会让他能用个礼字?”
“你、你说的可是张果老?”崔洛城忍不住激动道。
蛇妖无奈的摇了摇头:“多新鲜,你们道家的前辈,居然不能听典故而知之!”
“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野草谩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崔洛城喃喃诵罢张果这首传世诗词,又是不禁感慨良多。
随后他忽然道:“咱不至于去中条山吧……”
张果老,在民间有广泛的影响。本名张果,号通玄先生,由于年纪颇大,所以在他的名字上加个“老”字,以示对他的尊敬;相传他久隐于中条山。
蛇妖摇了摇头:“张果的来由想必你也知道,无论人妖,对其皆为尊敬;唐朝玄宗皇帝更是对他礼尚有加,授以银青光禄大夫,御赐邢州仙翁山栖霞观!那里才是群山峡谷的地貌,这么说明白了么?哦,果缘的意思,岂不是更明白不过了么?”
但见琼月姑娘自顾说道:“张果,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似的!”
蛇妖吐了吐信子道:“他也是出自你们天灵界!”
“啊?难道说他也是妖?”这可把姑娘给惊道了。
“哎,你直接化生为人,可算不得妖;但,张果那的确是真正的天灵妖身;他本是混沌初分时出自天灵界的一白蝙蝠精,后在尘世经劫历难,转世轮回,才有了无上仙缘;所以说,无论人妖,在修行方面,那都是祖师级别的;他的人身祖籍,便在邢州……”
“栖霞观,仙翁山,邢州!”崔洛城震惊的看着琼月姑娘道:“难道这便是天意?”
姑娘臻首轻摇道:“算啦,你就顺天应命吧……”
“我忽然有了种马不停蹄的感觉,总觉得背后有种力量在无形中,推着咱们前行!来这里是因为四句五言,这邢州之行又是因为四句五言;你说邪门儿么?”
琼月姑娘无奈道:“忘了穷奇大叔怎么说的了?咱们的现阶段,只能跟着这种力量走!”
崔洛城听罢,顿时把脑袋就耷拉下来了;没办法,苦心大志的师叔交给的事儿能不去做么?
转天,把自己的行程和寨主一说,沈正鹏自是高兴异常,甚至求之不得!
中秋月满之夜,没有服用灵丹仙药的人与鬼,全都按照洞元真人的说法各自服用;两个女鬼修为大进自是不说,琼月姑娘更是周身都在闪着灵光;而崔洛城,则再一次洗髓伐骨……
……
举行了拔营起寨的仪式,沈正鹏便带领全部喽啰兵和自己的家眷,启程赶赴邢州;崔洛城和琼月姑娘自是随军而行。
一路之上,山峦叠翠、泉水悠悠,尤其是路过蟠龙湖的时候,更是让崔洛城大开了眼界;原来山河竟是如此壮美,气势竟是如此雄浑!
路上无话,由于人多慢行,在两天内也赶到了邢州;此时已然将近午时,沈正鹏把人们全都驻扎在了校场,自己孤身一人,前去拜见彼时正在邢州招兵买马的昭义节度使李继韬。
三百多名训练有素的喽啰兵,李继韬自然欢喜的不得了;要知道晋王李存勖提兵镇州,也不过七千余人的队伍!当下李继韬便下令,中午召集所有管事儿的,都回来陪同沈正鹏用餐……
校场之上,沈正鹏亲自过来分配了营帐,特备把崔洛城与琼月姑娘分配与自己家眷一起。
想来也能理解,官面上的交接手续,繁琐也好,麻烦也罢,终究是要走个过场,也需要一些时间。
单说沈正鹏骑马回去赴宴,大厅中各路管事儿的人员陆续都在进入大厅。
两个人一张桌子,分两面排开,多名侍女轮番给斟酒;李继韬自是坐在正中的台阶之上;见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他才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日把大家召回来,没有别的事情,就位大家引荐一位带领三百多名勇士来投军的豪杰,欢迎沈正鹏……”
沈正鹏站起身来相互见礼,一番客套之后自是开怀畅饮!
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武将难免比较乏味;李继韬作为上司自是知道这帮家伙的心里,于是拍了几下手掌道:“来呀,去把本大人的新娶爱姬唤来,好生歌舞一番,为各位将军祝酒!”
沈正鹏心道:“这节度使真是不见外,让自己的爱姬当众歌舞,真是给我不小的面子!”
随着琴声的响起,后殿中陆续出来几名素衣女子,只有一名身着大红色的衣裙的女子,踏着琴声的节奏,翩然舞来!
正在沈正鹏抬眼望去的时候,在自己的正对面,一名武将猛然便栽倒在了桌子上;口鼻中不断喷出黑气,他的右手似乎是想撑住桌子,但是,划拉了半天仍是没有站起身来,终于,口鼻中的黑气被鲜血替代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