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是魔界不受宠的小殿下,其实是魔王滥情得很,他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子女。
他可不甘心,他一路往上爬,什么肮脏的事他都干,终于有一天他到了殿堂之上。
可他的好哥哥们却给了他一个人棘手的问题——接近仙界太子。
他有什么办法呢?这事还是得干,尽管他压根近不了太子殿下的身。
他决定从太子殿下身边的鹤荼小殿下入手。他算着他下界寻访奇书的时候,提前在那位先生的门口饮茶坐着,也扮做求书之人。
果然那个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羊的鹤荼小殿下,立马钻进了自己设下的圈套。
令人感叹的是,虽然一切都是设计,但他俩也是真的一见如故。
他确实是一个爱书的人,这位小殿下对一些事情的见解确实碰撞了自己的思想。
他们月下对酌、抚琴写文……他逐渐没办法将计划进行下去,他回了魔界一趟,做什么事?认输去了。
他的哥哥们虽然惊诧,但也乐见其成。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再见面的时候,鹤荼对他说,他有了心动的姑娘,让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他最喜欢的就是他对她的笑……
半夏一脸嫌弃,一副这货吧啦吧啦在说啥的表情。他倒是也想见见这个姑娘了。
于是那天中秋,他跟着他们去了,听到鹤荼说要给那个小姑娘赢花灯,他瞬时不乐意了。于是他也加入了猜灯谜的队伍中,他偏不让他赢。
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几番对峙,把老板的题目都快猜完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显然战事的白热化让他们越发兴奋,最后一题,鹤荼却答不上来了。最后是他赢了,但他显然不是很爽,因为鹤荼说:“老板,我能要第三名的奖品,那个兔子灯吗?”
鹤荼走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半夏兄,你这么喜欢这个刨柴灯吗?嘿嘿,祝你得偿所愿哈!”最后开心地跑开了。
半夏气得脸通红,原来鹤荼要的是兔子灯。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了,走到巷尾,发现有人跟踪自己,正打算活动活动筋骨,却被一阵迷烟迷晕了,最后一个想法就是:“靠!年轻人不讲武德!”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水牢了。
周边都是毫无灵力的人,不,是被强制剥夺灵力的人。那些人显然抓错人,简直是小看他,他挣脱束缚,探查着水牢的情况,里边还不少魔界中人,脸色愈加凝重,后来他忽然感知到一堆人往这边赶,就先往洞外逃。
结果遇到了仙界的太子殿下,他心里倒是有些玩味,有心栽花花不开,结果不该碰见的时候却碰见了。
心想,难道今日我命休矣?
片刻,太子殿下就挥剑过来,缠斗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
太子停下手就要往那边赶,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见鹤荼的兄长陷入险境,于是拉住往那边赶的太子的手,说:“别去,那边是水牢。”
见太子看向自己的手,他便松了手,却听见他说:“你是半夏?”
半夏惊诧,就听见太子说:“我是鹤荼的哥哥,鹤荼委托我们救你,你们之间的事稍后再说,快告诉水牢内是何情况?”
半夏忙说:“里面突然增多了很多守卫,我就先逃出来了,不然我怕会有一番苦战。”
“行,你若要离开,你可跟着我刚刚做过的标记顺利出去,多谢告知。”说着,便往水牢那边赶。
半夏拉住他,“你疯了吗?为何还往那边赶?”
邱离松开他的手,神色不明,“你不懂,我不能让她有一丝可能陷入危险,万一有人用秘术控制住了蛊铃,我不能不去。”说着,便风一样地冲过去了。
半夏这会儿,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些事,堂堂仙界太子不会认不出自己是魔界中人,却因是自己弟弟的朋友而放过了他,不担心自己蛊惑了鹤荼。显然就是鹤荼早已认出自己是魔界之人,提前与太子等人打好了招呼。
半夏看着往水牢方向一往无前的身影,摇摇头,“果然是鹤荼那个书呆子的哥哥,又蠢又笨又重情义。”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跟了过去。
后来太子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了他们这些人,再后来鹤荼跟他说起了仙界大殿下与他的小徒弟,也就是鹤荼的心上人之间的故事,也觉得好生浪漫。
听到他的话,鹤荼又喝了一口酒,“浪漫?确实,他俩好生般配。那个无间冬夏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存在,可是咱们的大殿下过几日就要与别人大婚了。”
说完就大笑起身,摔了酒杯,“为什么,这一切难道非得要血债血偿吗?”
“半夏,我该怎么办?母后杀了祁愿哥的母神,而安宁姐从禁地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之后就与祁愿哥结亲,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有苦衷,不然不会这样对晚晚,对太子哥哥。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母后是我的母后啊!哥哥姐姐都是我的哥哥姐姐啊!我该怎么办!”
半夏抱着怀里哭得喘不上气的鹤荼,他大概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拍着鹤荼的背,直到鹤荼醉酒睡着。
那日灵界宏大的婚礼,他带着魔界的人也送礼来了。
在这里,他看到了鹤荼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孩,粉红色的礼服,与另一名高挑的女子并肩站着,面容娇俏可爱,他的师父大喜之日,她的脸上只见偶尔很勉强的微笑。
鹤荼不在,他倒是放下了一点心,可看看在场的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在笑着呢。
“果然众生皆苦!”苦笑着,把灵界的佳酿一饮而尽。
……
看着殿内的大战,半夏只想骂娘。
他可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八卦,奈何这个鹤荼爱哭鬼又来了。
半夏拉住鹤荼要走,鹤荼摇摇头,半夏叹了口气,让其他人走了,自己对鹤荼说留下来陪他,然后趁鹤荼不注意,打晕了他,将他带走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对了。
如若没来得及阻止,那将是一场波及一界生灵的劫难。
他将鹤荼带回了自己在人间的小家,床边放着他在现场放下的留影珠。
他带走鹤荼,是他的私心,但始终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留影珠里面的内容他也看了,置身处地,他也无法面对最后这样的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是对的,于是在他给小屋布下一层防护罩之后,他就离开了。
天地之大,他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