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空青这一开口,又自不同,林皆醉先前便感谢她在饭铺中慨然相助,后来又为众人解毒之事,当此时刻,再不能拒绝,终是应道,“是。”
段玉衡欢呼起来,“太好了!”想了一想,他又看向林戈,笑道:“林兄弟,我看你也很好,也一起结拜了罢。”
林戈却只是摇头,“他结拜,一样。”
廉贞与泊空青都是历经江湖的人,却也看出林戈与林皆醉之间的关系并非亲戚这么简单,又兼在山洞中一同经历患难的是林皆醉,因此林戈拒绝之后,众人并没有坚持。四人便在这大西南山洞之中齐齐跪倒,八拜为交,自此结为金兰兄弟。
起身之后,几人各叙年齿,廉贞三十二岁,是四人中的大哥;泊空青二十六岁排行第二,余下段玉衡二十三岁排行第三,最小的则是二十二岁的林皆醉。
段玉衡笑容满面,道:“大哥、二姐、四弟。”又笑道:“在家里我是最小,现下我也有个弟弟了。”
廉贞道:“你这三哥做的,全没有四弟稳重。”说着从身上取出几把飞刀来,道:“我这大哥没什么东西,这几把飞刀倒是当年师长所留,你们每人一把,做个纪念吧。”
三人自都接过称谢,林皆醉见那飞刀刀柄颇为陈旧,但锋刃如水,依然锐利。他又细看样式,不由道:“原来大哥……大哥的师长出身自寒江上飞刀沈家。”这一声大哥,他叫得多少有些不习惯。
廉贞笑道:“四弟心细,我那师父正是出身于飞刀沈家,但他却是住在大理,也葬在这里,因此我每隔一两年,都要回来祭拜他老人家。”他叹道:“没两天,便是他老人家的忌日了。”
几人这才知道廉贞来大理缘由,泊空青笑道:“我也有东西给大家。”
她分赠了每人一瓶药物,这却不是针对某一种毒药的解药,而是所谓的“万能药”,自然,这瓶药并不能解世间百毒,但若不慎中毒,服下此药却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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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延迟中毒时间,大西南毒药庞杂,倒是这种“万能药”更是适合众人。
段玉衡见廉贞泊空青都有见面礼相赠,自己也想翻些礼物出来,无奈身无长物,正焦急间,泊空青笑道:“得啦,我们一个是长兄,一个是长姐,你就不必了。”又向林皆醉道:“你最小,更不用拿。”
林皆醉先前确实也想寻些物事相赠,但泊空青既然这般说,也只得罢了。
几人身上还有些剩余的干粮,简单吃了一些,便沿路下山。一路上只见山间草木凋零,动物尸体一地,都各自心惊。
泊空青叹道:“三年之内,此地再无生机了。”
这句话,先前林皆醉在山上也说过一次,但此时面对这般情景,众人自然更加感慨。段玉衡忍不住问道:“二姐,你曾说有人重现了桃花瘴,那是怎么一回事?”
泊空青叹道:“那是我师门不幸。”她看向众人:“你们可听说褚辰砂的名字?”
林皆醉来大理之前,胡三绝还专门提过此人,以胡三绝医术之高,居然还着了当时尚且年幼的褚辰砂的道儿,可见其能为。他心念一动,道:“莫非再现桃花瘴的,便是褚辰砂?”
泊空青点了点头,廉贞与段玉衡自也都知道褚辰砂的名号,廉贞不由道:“若说是他,却也说得通。”
泊空青道:“实不相瞒,这褚辰砂,原本是我师父的师弟。”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怪了,若按正常称呼,她本该说:“这是我师叔。”果然泊空青又续道:“褚辰砂自幼聪明颖悟,在医毒方面造诣非凡,十九岁时便再现了桃花瘴,我师父原本十分欢喜,可是后来才发现,为了再现这等剧毒,他竟然用活人做了实验。这是玉龙关严禁之事,按门规本应处死,但我师父那一辈只有三人,先前不久二师叔又去世了,师父实不忍心对褚辰砂下手,便要他发下誓言,再不伤人,随后将他逐出了师门。”
几人面面相觑,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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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知,这褚辰砂入江湖后,就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也不如他下手狠辣,江湖中人素重誓言,这褚辰砂委实是个异数。
泊空青又道:“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褚辰砂作恶无数,但那个时候就是师父,也制不住了他了。他虽想清理门户,却是有心无力,后来几大门派在铁网山设计围杀,这才杀了褚辰砂,他所制的毒药也尽都毁了。这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实在不懂,为什么现下江湖中竟还有桃花瘴?”
林皆醉便问道:“当年褚辰砂可有传人?”
泊空青道:“有是有一个,褚辰砂死前三月,曾收了个擅长易容的弟子,名叫曲莲。铁网山一役后,曲莲也不知所踪。因他武功平平,跟随褚辰砂学艺前也不懂毒药,江湖中人都未如何留意他。若说是他重现桃花瘴,我可实在不信。”
林皆醉猜测着又道:“或者褚辰砂曾留下什么秘籍,又或者桃花瘴未曾全毁,而是留下了一两枚?”
泊空青摇首道:“西南毒学绝非靠一本秘籍便可掌握,若无师长在侧教导,随时就是一个死字。”林皆醉少时也从胡三绝学过一段医术,自是了解此道艰难,听了亦觉有理。但林皆醉的后半句话却也令泊空青思索起来,“难道当年真是留下了几枚桃花瘴……咦!”
她骤然停下脚步,其余几人也一并停下,一具尸体赫然现于众人面前,泊空青低声道:“大西岭教主华亭。”
尽管华子虚不学无术,但大西岭教主华亭却非易于之辈,西南诸教派中,大西岭可排入前三,亦是因为这位教主之故。
可西南前三甲的毒药教主,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泊空青细细观测一番,道:“华亭是死在桃花瘴之下,死的时间……”她推算了一下,“大约就是我们进山洞那一晚的半夜里。”
众人皆是一怔,段玉衡便道:“二姐,你的意思是说,那一晚除了大西岭的两拨人马,华亭也跟着过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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