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客栈只见张三焦急地迎出道:“你们可回来了,夫人焦急得很,老爷子出去说一时三刻便回,现在都过了二个时辰还未回来,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
闵子骞道:“老爷子武艺高强,阅历深厚,想来即便有事他也尽能打发”,张三连连点头称是。
但一行人直等至夜深,却仍未见官振飞归来,正自焦急间,官振飞自客栈外头缓步走进,张三连忙向前迎接喊道:“唉呦,老爷子您可回来了,可叫我们担心死了”官振飞微微一笑道:“你们还怕老头子走失了不成?”接着肃然的对闵子骞道:“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进房再谈!”说着带着闵子骞进了上房后低声道:“这事很重要,要小心切莫走漏了消息”
原来官振飞发觉井里头有声响传来,便自凝神堤劲戒备,睁眼往井底一瞧,竟是铁手银枪雷翊,只见他气若游丝,躺在井底烂泥之中,已在此处待得多时,原来血手修罗重手震飞雷翊后,他只是昏迷,其后短暂醒来,竟掉到了井底,也亏得这井底尚有一池浅水,护着雷翊逃过火劫,就这样在井底躺了十余日,仗着身子精壮,竟是撑了下来,但井口被砖瓦石块所封,今日若不是官振飞听得声响前来,只怕要毙命于此。
官振飞见其受伤极重,又复担心此刻街上耳目众多,多有不便,便自在井底运功替雷翊疗伤,待得夜色高悬时,再雇请马车将其送至安全之处,一来一往竟自折腾到半夜。
官振飞对闵子骞言道:“你雷二伯受伤极重,需得静养,威远镖局当日之事,且等你二伯身体复原后再详问了”闵子骞虽然心急却也知事有轻重,当下即说:“正该如此”,接着又对官振飞说起稍早在通江大街上发生之事,官振飞听后面色一凛,问明了二侍卫的相貌后不再言语,待过得良久方叹气道:“那二人是我鹰爪门的弟子,也是我老头子的徒弟”又道:“这本是我鹰爪门的憾事,但今天这已牵涉甚广,我便说与你知晓,也好叫你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官振飞正色道:“我宋氏自从南迁以来,朝中群臣即分为二派,一派力主和金朝和议,休养生息,偏安江南。另一派则力主北伐,将金人赶出我大宋土地,以雪靖康之耻”,此时闵子骞问道说:“老爷子想必是力主北伐的那一派了!”官振飞道:“我和韩世忠将军义气相投,肝胆相照,自然立誓要将金人赶出我大宋国土,然而我师弟殷开平却说动一部分师兄弟选择支持和议,宁可朝廷每年上贡金朝数十万两金银,自此反目成仇,终至祸起萧墙”
官振飞接着苦笑道:“你道我这师弟殷开平是谁?就是现在称为血手修罗的殷无命了”闵子骞听闻此语如遭冷水浇顶,半响说不出话来,怎料到这杀父仇人竟是眼前老爷子的师弟。
官振飞续道:“我鹰爪门功夫正大光明,但我这师弟为求速成,竟另走偏门,不知从哪里搭上川中唐门,将剧毒融入练功心法之中,武艺确然突飞猛进,但到得后来竟因剧毒入脑,迷失了本性,以致倒行逆施,滥杀无辜,这才有了血手修罗的称号”
官振飞忆起往事,身体竟是微微发颤,又道:“那一日事出突然,我等主战一方门人原本较多,正拟一举压服其他人,没想到我这二个徒儿贪图荣华富贵,竟为他们所收买,导致一战之下,我方大败,我虽然重伤了殷师弟,却也挽不住颓势,唉!都怪我识人未明,以致葬送了整个门派”说完面色愀然,哀戚已极。
闵子骞听得官振飞言语,心下黯然,便道:“老爷子,您也别再过意不去了,我瞧这罪魁祸首倒是那高宗皇帝而已,您想北伐若成,钦徽二位太上皇归来,赵构他哪还有这太平皇帝可做?”,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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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臣子不过是揣摩上意罢了,至于那血手修罗迷失了本性固然可怜,但滥杀无辜这事可不能饶恕。”
官振飞闻言心下一震,没想到这个几日前方认识的弱冠少年竟有此等见识,击节大喜道:“好呀!真个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看来新一代武林必有希望,哈哈,不枉了,不枉了!”
闵子骞又道:“老爷子,那位游方道长究竟是何等人物,何以见救小子俩,又说是风雨故人呢?”官振飞问明那道士样貌沉思半响,突然想起一人来,便问道:“那道长布帘之上可曾有的题字”,闵子骞答道:“匆忙之间,只见得一个“卜”字,官振飞闻言大喜道:“那便是了,骞儿,你道他是谁?他便是你父亲的恩师黄木道长啊!”又道:“我正愁此去黄山千里迢迢,没想黄木道长竟亲下山来,他剑法通神,隐然当世第一人,有他前来主持,何愁大事不成呢?”
二人正谈得兴发之时,张三径自敲门道:“老爷子,事情不太对劲,客栈四周来了许多奇怪的人物,只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官振飞一惊,知已露了行藏,但他不愧为老江湖,片刻之间已有定计,不慌不忙地对闵子骞道:“依你现在的功力,自保当是无虞,我们且分做三拨闯出,我先引开对方主要首领后,你便以五行迷踪步突围将其他人引出门外,张三待骞儿引开人手之际,带着闵家娘子和仙儿从后门离开,明天此时在威远镖局老宅树下摆石为记。”
计议已定,官振飞随即走下楼来,见大厅里已零零落落的坐了十余人,袍下高高隆起,显是藏有兵器,其中数人甚至大喇喇地将单刀放在桌上,此时门外进得二人,正是张俊和沈义,只见张俊向前作揖道:“弟子参见师傅”,官振飞嘿的一声冷笑:“张大人客气了,何劳如此称呼,我俩师徒之谊多年前早已断绝,休再提起”张俊诺的一声微笑道:“师父何出此言呢?弟子一直不敢相忘师父所赐的一掌之恩呢!”
此时沈义向前一步说道:“别再跟他啰嗦了,大伙儿一起动手啊,上!”话毕,只见众人从袍子底下抽出兵器,将官振飞围在中间,官振飞言道:“张大人,你不给老头儿引荐一下这几位吗?”
张俊笑道:“那当然,这二位拿长獠刀的英雄是岷山双英史家兄弟,双刀合使尚未遇过敌手,这三位呢是漠北双魔的师叔天狼子、咆地虎和赤尾蝎,听说他们徒儿不久前跟您照过面,就不见踪影,他们说今天一定要来会会您,至于其他几位都是老相好了,师傅您说是吧!”对了!张俊又道:“这一位呢是千里独行马大鹏,是北大荒顶尖的猎人,今儿个能来拜见师傅,全靠这位马朋友的帮忙呢?你们多亲近亲近。”
官振飞打量了一下众人后,心中已有计较,便道:“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谁要就来拿去吧!”
话甫说完,一名大汉手持熟铜棍跨前一步,当头就朝官振飞劈来,嘴里大喊一声:“我来!”,这熟铜棍来势又快又急,就在将及官振飞顶门之时,只见他头略一偏,身体微一侧身,二手已成鹰爪拿住这大汉腰眼,借力使力顺势一带,迳往那千里独行推去,脚下微一使劲,竟与那大汉同时到达,双手直取胸口。
马大鹏正自闪避那大汉,怎料得此是官振飞声东击西之法,一时变招不及,只得把猎叉往胸前一立,盼能稍阻一下来势,岂料官振飞一开始就是虚招,将即胸口之际,不等招式用老,早已顺势往下一带,将马大鹏大腿抓出五条血痕,马大鹏吃痛,惨叫一声,一只左腿已然废了,让千里独行,直接成了千里独脚行。
原来官振飞料得对方必有擅长追踪之人,如不先废了此人将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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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开始便立意先让此人无法动弹。此时岷山双英已自背后攻到,老大史英将刀舞成一团白光,老二史明长獠刀却反向撩起,竟是从下往上劈出,招数甚是诡异。官振飞眼见那长獠刀略呈弧形,刀尖并镶有倒钩,实是一件奇门兵器,当下顺手抄下马大鹏的猎叉,迳往刀光之中刺去,原本鹰爪门的功夫即讲究以简驭繁,以直胜曲,端的快、狠、准,只听得“铿”的一声,猎叉叉头已然锁住刀尖倒钩,官振飞手微一扭一绞,史英长獠刀已然脱手,恰恰挡住了另一柄长刀的攻势。
官振飞更不稍待,抢步向前抄起掉落的长獠刀,两手运劲掷出,分取咆地虎和赤尾蝎胸口,只见得咆地虎一个打滚,手里已多了两把短刃刀,向前滚地攻来,赤尾蝎则自腰际抽出成名的兵器赤尾鞭急甩,只听得一声闷响,鞭尾已卷住长刀甩回,直往官振飞袭来。
官振飞大喝一声“来的好”一个纵身跃上桌上,避开了攻来的一刀,同时一式“雕心鹰爪”右手直探史英肩头,史英失却了刀子,连忙双掌一错,以擒拿手迳来抓官振飞手腕,只见官振飞手腕一个回旋,爪化为指,反手刁住了史英手腕,快速绝伦的向前一送一拉,竟是以分筋错骨手法拉脱了他的关节。
就在此时,咆地虎已着地滚到,二柄短刃刀名唤“虎牙”迳攻官振飞下三路,官振飞见他招数飘忽不定,,大是劲敌,便使出五行迷踪步先避其锋,只见得一条灰色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来去,迅无绝伦,游走空隙之间。且说这五行迷踪步乃官振飞赖以成名的绝技,步法依着五行方位奇正相生相克应运而生,端是变化多端,昔年不知有多少枭雄流寇败倒在这脚法之下,众人眼见官振飞脚法忽变,忽左忽斜,随手发掌,只一盏热茶时间,竟与每个人都交上了手。
突然间官振飞胸口一窒,脚下登时一缓,心下暗喊一声糟糕,原来日前与漠北双魔动手时受的伤竟未完全复原,蓦然间左脚一紧,已被赤尾鞭缠住,那赤尾鞭鞭投藏有倒刺,饶是官振飞硬功了得,仍旧闷哼一声。一道鲜血自裤脚缓缓流下。
官振飞临危不乱,一手扯住长鞭,双腿空中连环踢出,同时大力鹰爪手向赤尾蝎抓落,这一式来的又急又猛,赤尾蝎大惊之下,赶忙撤鞭后跃,避开这凌厉无比的一抓,然官振飞还未来得及解开鞭子,一拳自后偷袭而来,拳势未至风已先至,匆忙间官振飞只得转身回掌,甫一接只觉一阵大力涌来,竟是天狼子所发出。官振飞暗叫一声了得,知道这几个都是硬手,一对一自己固然不惧,然一拥而上可就棘手的很。只一剎那间,心中已有计较,飘然后退,顺手抄起一张板凳便掷向天狼子,同时抄起一把竹筷,大喝一声,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将竹筷撒出。
官振飞此举只在扰敌,竹筷甫一出手,立刻施展轻功提纵术,只几个起落,已上了屋梁,同时以鹰爪功将屋瓦掀起,当成暗器凌空掷下,威力甚是惊人,只打的众人狼狈不堪,争得这半刻的喘息,当下扯过脚上的赤尾鞭,运劲一拉而断。
赤尾蝎眼看趁手的兵器遭毁,霎时怒火中烧,他轻功不及官振飞,便双手施展壁虎游墙功,缘着柱子而上,以脚夹柱双手连扬,连发十三枚赤尾镖分向官振飞袭来,官振飞人在梁上不便闪躲,脚一使劲向上一纵,竟是破屋而出。
底下沈义大喊一声:“不好,小老儿要逃!”几个人登时奔出门外,赤尾蝎情急之下顾不得危险,迳往屋顶破洞窜来,怎料到官振飞竟在屋顶上等候,只听得官振飞笑道:“既然上来了,就别下去了吧!”随即当胸一掌拍到,赤尾蝎甫一跃出,眼前突然一暗,他识得危险,连忙屈身反腿撩出一记“蝎尾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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