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微眯起眼，“本官猜你现在是想......那狱长在陈翔死后就被你派人暗杀给杀死了，又是怎么把真相告诉本官的呢？”
司马相如突然沉默，他的心思彻彻底底被太尉窥透，他微微颤抖，不敢抬头看太尉，怕看见那对充满杀意，没有人性的眼睛。
“你知道人永远摆脱不了的是什么么？”太尉蓦然把剑收回，嗓音微凉，走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衬得身姿颀长挺拔。
司马相如微微抬头，入眼的便是太尉的影子，他瞳孔放大，脑中想起了那在宫中流传的一句话：如影随形。他战战兢兢地道出“影卫”二字。
“这一任的司空身边有个护卫叫形影，而他又是专门培养了一支杀手。”太尉向前走，再次把剑架在司马相如的肩膀上，剑锋侧着，闪着锋芒。
“人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司空的眼自然也是逃不过本官的眼，本官不杀是你在那时还有用，现在那些阻碍我们的人已经是彻底除了个干净，留你又有何用呢？”
“不！不！太尉大人饶命！卑职真的不是有意加害陈翔！”司马相如大喊着，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败了，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一点希望。
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希望从自己手里流失！
“陈翔这么多年来一直查找一个原因，为什么陈翔要向先帝说那些事？为什么陈翔被关进八方狱后没有向先帝解释而是选择认罪！”
司马相如为自己的极力辩解让太尉蹙眉，他想自己还不能这么快杀了司马相如，他想从司马相如口中知道自己多年一直寻找的答案。
司马相如见太尉突然犹豫，心中燃起一丝生的希望，他像抓住救命稻草，“陈翔是前太尉陈蕃的弟弟，他向先帝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为了陈蕃后面的计划做铺垫？”
话音刚落，司马相如看见太尉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里顿时开始有了底气，他接着大声说：“卑职在这些年的调查中发现，陈翔在入八方狱前最常去的便是太尉的府邸。”
“而且太尉大人，卑职可是记得陈翔和陈蕃两位虽然是兄弟却早早年因为官场之事和闹僵了，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可为何在陈翔死后没多久陈蕃和窦武就计划要除掉曹节大人他们呢？”
“你是在怀疑陈翔与陈蕃有和好之嫌？是为了除掉曹节和王甫等人？”太尉看了司马相如一眼竟然将剑从他脖子旁拿开，把剑垂下，
“卑职只是猜想，毕竟陈翔是陈蕃的弟弟，尽管他们因为官场不和和产生分歧断了兄弟关系，可是骨子里还是有着血脉关系不是么？”
“在真正的大义面前，陈翔选择了放下隔阂也要跟哥哥陈蕃联合，恐怕所谓的隔阂在先帝和大汉王朝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吧？”
太尉身子微微摇晃，司马相如说到了他的心坎，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陈翔宁愿是惨死在八方狱里也不肯为自己辩解。
明明他是中了曹节的阴险之技受了冤屈进的八方狱，先帝也不想杀他一直是等着他的解释。
但陈翔在入狱了那段时间里，他从未找过先帝而是选择沉默，最后才是给了司马相如毒杀他的机会！
当时的他还是陈蕃府上的学生，在老师得知陈翔惨死在狱中后，老师盛怒下砸了不少东西。
然后他便是知道了老师打算在近期和窦武一起杀了曹节和王甫。
但又不知这两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而找上了他俩，以太尉和司空两个职位为巨大诱饵来让他俩出卖自己的老师！
然后他们选择做了，因为渴望权力。
但他终究是个背信弃义之人，而且老师本就不会那么仓促地要去执行这个计划才导致了计划泄露到曹节和王甫的耳朵里。
说到底，司马相如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为了先帝！为了咱们大汉王朝的天下！卑职不得已杀了陈翔！陈翔若是不死，恐怕陈蕃与窦武必将是成功谋害曹节等大人啊！”
“那时朝廷必然混乱，先帝不就危险了么！”
司马相如情绪高昂，他觉得自己快做到了，只要再一步那新的御史中丞之位就是......
下一秒他呆滞了，太尉再次把剑举起，这一次他真实地感受到了剑锋传来的阵阵剑意
眼前的太尉是真的动了杀机！
司马相如触电般想起太尉似乎是死去的上一任太尉陈蕃的学生！
而且他也是有隐约听到那些声音的！是太尉出卖了陈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但他不敢确定是不是！
司马相如看着太尉，眼里尽是绝望，而太尉看着司马相如的眼里只有不停燃烧的杀意。
青铜剑的剑身上飘渺的剑气环绕，司马相如听见撕拉声，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袍出现划痕。
在他惊惧万分的同时，他的皮肤传来刺痛，皮肤出现一道道血痕。鲜血大量渗出，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肉被缓慢侵蚀。
剑气传来的痛感深入骨髓，他知道这么下去他会被剑气折磨致死，可是他不敢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永不可及的！
剑气突然消散，太尉的剑掉在地上，司马相如还未回过神来便是被太尉一脚将他踢飞，太尉怒指躺在地上的司马相如。
“滚！本官今日饶你不死！赶紧滚！”太尉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指着司马相如的手因为愤怒不停地颤动。
司马相如迅速反应过来趴在地上猛地磕头，“谢太尉大人不杀之恩，谢太尉大人不杀之恩啊！”
司马相如知道，太尉还是选择放弃了，真是让人感到可怜啊！
毕竟是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