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独立的小院落,右侧一间房屋,淡黄的灯影下,却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只见她娇丽的脸容,罩上了一层忧优郁之色。
她静坐了一会,突然缓步至窗口,望了望苍穹的疏星,她微微摇了摇头,幽幽的轻叹一声,道:“怎么她还没有来?”
原来此位白衣少女,正是和耿晶星约定子夜时分相见的熊如云,她自从和古西风惨然一别后,便被软禁于此。
熊如云最先也认为古西风掉落绝崖死了,但她脑中却有一个意念,她认为古西风是不会死的,如果以后证明他是死了,自己也不愿单独活在人世。
她的心里,真是恨透了震兰香,而她仍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她。这点,熊如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也许这是一种母子之间的尊重,或是熊如云慈善的心肠使然?
可是,若要是有一位极亲爱的人,来支使她背叛震兰香,那么熊如云就会不顾一切的听那人的话,当然此人必是古西风。
就在昨日午时。她突然听到自己爱郎被震兰香擒到春宫殿,欲加以……她听到此种丑辱的消息,几乎羞愤而死,因那是世上人所唾弃的**,这实是太可怕了,那就像无天地,父母之分一样,幸而她听到爱郎被彩巾蒙面人救夫,不然,她早已就没那张奇厚的脸生于人世了。
于是,她更加的痛恨母亲,恨不得亲手杀了她。虽然那是逆天不孝的罪责,而她也决定要杀她,然后自己接受漫长的岁月折磨,伴依青灯古佛。替母亲与自己,做沉痛的忏悔。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生的命运,注定是凄苦的,自己心底虽然爱极了古西风,但无论如何,自己虽无颜和他享受天伦之乐。因她内心为着母亲的罪恶,使她耻为人子,心中好像总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熊如云突然由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喃喃凄语道:“那位姊姊如果没有来,我就偷离此地,把书送给她,不然风哥的爱人云燕子姊姊,就会惨死的,那样风哥更加凄苦、孤独了?”
“风哥呀!你知道我也不能和你做夫妻吗?唉!”
“风哥要找的那位耿晶星姊姊,不知寻到没有,风哥说她很像我,而那彩巾蒙面姊姊,不是也极像我吗?真不知此位姊姊是谁,她真的非常神秘,而武功更是高绝已极,这位姊姊对于我,更是爱护倍至,自己和她相处虽只一日,但我却觉得是同胞妹姊,如果也是爱着风哥,那就好了。”
“此本万邪真经,里面虽有记载着‘寒鸦草’是解‘阴火蚀魂丹’的独一无二灵药,但这‘寒鸦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生长于何处”
原来熊如云在震兰香等万邪教高手,出去搜索古西风、耿晶星之时,她已把那本万邪真经偷到手。
万邪真经里面,确有记载阴火蚀魂丹淫毒的解药——寒鸦草。
熊如云自语一会,脑际又陷入沉思,她那双美眸敛蕴了两颗晶莹的泪水,也许又想到自己一生惨痛的命运!
蓦地——
一声阴气森森诡谲无比的狞笑声,打断了她的千万缕思潮。
熊如云疾速的把那部万那真经揣入怀内,这时,她室中的房门口,正凝立着一位断了左臂的少年。他脸色惨白,嘴角勾起一丝残狠的淫笑,使人见他,就难免有着一丝恐怖,骇怕的感觉。
熊如云一见他,就厉声叱道:“仇恨天,你知道这是教主划下的禁地吗?”
此脸色惨白的少年,正是那淫恶残狠的银蛇剑仇恨天,他嘴角微翘,“嘿嘿”地又发出了一声阴淫的笑声,道:“云妹,你为何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别人可来此地,我为何不能来,你知道为兄是如何的爱你……”
熊如云满脸差红,冷叱道:“邪恶奸徒!你是否不要命了?”
银蛇剑仇恨天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愚兄是否邪恶?是否会比你母亲更淫恶?嘿嘿……”
“云妹,你知道你母亲现在正和古西风销骨蚀魂吗?而你所要等的彩巾蒙面人,也被禁在刑堂中吗?”
“云妹,我已经等待你好久了,你母亲既然如此淫荡,尽为人知,也不必从她了,你今夜就和我远走高飞,天涯海角,双飞双宿不好吗?”
熊如云听了古西风和耿晶星又被擒来,脑际真如巨锤当头击下,使她脑里一片昏沌,摇摇欲坠的退坐到一张床缘,尤其使她悲伤欲绝,柔肠寸断的,就是古西风和自己母亲,那……
银蛇剑仇恨天,满脸狞笑,眸中暴出一股淫淫的凌光,凝视在熊如云娇嫩的脸容上,他的色欲更是高涨,他那魔躯,缓缓的移向熊如云,嘴角又冷笑道:“云妹,你以为古西风是正人君子吗?嘿!嘿!你知道他是如何疯恋你母亲……”
倏地,银蛇剑仇恨天的身形,疾速向熊如云扑了过来——
熊如云怒叱一声,娇躯微翻,右手已握了一柄精光闪闪锐利无比的匕首,疾速向仇恨天戮刺过去。
这一着真是快如电光石火,银蛇剑仇恨天闪避不及,那断臂处的左肩头,已被匕首划破一道三寸长的血痕,鲜血涔涔溢出。
只痛得仇恨天惨哼了一声,踉跄退了三四步!
银蛇剑仇恨天,眸中暴出一股阴辣歹毒的怒光,恨声道:“云妹,我百般的暗中关照你,而你却不识始举,恩将仇报,这是你自找苦吃,莫恨我阴狠手辣了!”
熊如云厉声叱道:“卑贱恶徒,我就杀了你,替云燕子姊姊报仇!”
喝声中,熊如云手中匕首,又带起一片精芒,疾向仇恨天胸膛戳刺过去!
银蛇剑仇恨天一声冷笑,道:“你的武技,还差得很!”
仇恨天身子微侧,匕首已是落空,而他双肩一晃,如鬼魅也似的,奇速绝伦,向熊如云欺身逼近了。
他身手真是奇快异常,不容熊如云匕首再变势,单掌已劈出-道凌寒的潜力,迫得熊如云一阵后退。
要知熊如云武功也是极为绝高,只是她现在心神一片混乱,功力大减,不然,仇恨天一时要制伏她,大概很难。
仇恨天右掌劈出之刹那,身形紧随着直欺过来,猛地擒拿扣左腕脉。
他这招擒拿法,看去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迅速至极,而且出手的部位不同,使人闪让不易,而遭挟制,通常人都是出手擒扣拿匕首的右腕。而仇恨天却拿扣左腕,所以熊如云来不及防范,一手便被扣住。
熊如云心中大骇,右手匕首如电,往仇恨天“心坎”要穴刺来。
仇恨天扣住她的左腕微一摇动,熊如云骤觉全身麻木,气血逆转,空有一身功力,一点也用不出来,右手匕首恰好刺到他衣上,“叮当!”一声,掉落地上。
银蛇剑仇恨天那双淫恶的眼睛,射出一道猥亵之光,扫了熊如云全身上下一眼,嘴角发出一声低沉淫笑,道:“云妹,你刚才所说的云燕子,是否就是吃了那‘阴火蚀魂丹’的女人,嘿嘿……”
“云妹,我本来是极力爱你,但你却不知趣,所以我只得向你下辣手了,现在我身上还有你一颗‘阴火蚀魂丹’,这一颗就是要送给你吃的。”
熊如云闻言,惊骇得芳容色变,只恨脉门受制,全身劲力已失。
银蛇剑仇恨天,现在已经是欲火如焚,哪有再等待的心经,右手倏松了熊如云左腕脉门,在她劲气未复的瞬刻,仇恨天的右手,又快速绝伦的点了熊如云穴道。
他单手拖起熊如云的娇躯,放置在软床上,右手向怀中一探,已经摸出了一颗丹药。
那丹药,就是天下武林中最阴淫的毒物:“阴火蚀魂丹”。
银蛇剑仇恨天,仍照他处治云燕子的办法,点了如云的“牙腮”穴,双手臂的“委中”穴,使她无法自寻短见,保住贞操。
仇恨天右手扬着那颗“阴火蚀魂丹”,口中发出一阵阴气森森的奸笑,道:“云妹。你已经深知道‘阴火蚀魂丹’的阴淫效用,为兄不用多说了,这药丹乃是你母亲所专有。她给了我两颗,万没想到,倒是害到自己的女儿,你现在只有更齿恨你母亲了,万恶之首,仍然是你那天下第一淫荡的恶母,嘿嘿……”
他又扬起那声森寒、诡谲……
阴狠、残毒、得意至极的淫笑……
熊如云那双美目,晶莹的泪珠直滚双腮,她此时内心的创痛,实是难以言喻!
她恨奸徒的淫恶……
恨母亲逆天**……
恨苍天对待自己的不仁……
恨自己死后又不能保存贞操……
恨无法再见爱郎一面,从此永决……
恨不能帮助古西风的爱人——云燕子解除淫毒!
恨没看到父亲的尸骨,奠祭一番,以尽人子孝道……
这七恨,怎不使她芳心寸碎,哀恸欲绝……
熊如云现在欲言无声,欲挣扎无力,她就像是一只被人绑了四肢待宰的羔羊。
但是,羔羊临死前,仍能发出那凄厉、刺耳的哀鸣,而她不能够。
银蛇剑仇恨天,看到了熊如云那充满怨毒的眸光,嘴角眨出一股残狠之色,冷笑道:“云妹,你好像已经忍受不住了,而我也难以忍耐,我们就争取时间销魂一番吧!这颗阴火蚀魂丹,现在就让你吃下。”
语音甫歇,仇恨天单手高扬的那颗粉红色丹药,就要移动了。哪知,在千钧一发的刹那——
倏然——
传来一声低沉的冰寒长笑——
笑声尖锐、刺耳,但却细如蚊哼……
音调中,饱含一声凄厉,悲怆……
及仇恨中的怨恚……
银蛇剑仇恨天一闻此笑声,便知来人武功奇高绝伦,但他哪里知道这人便是当今大下江湖武林,硕果仅存的第一奇人。
仇恨天所剩的右臂,猛然一翻,就要往发声处扫去——
那知他手臂刚动,由他背后突伸出一条莹玉如雪的藕臂,一下抓住了他的右手脉门,全身劲力顿失。
银蛇剑仇恨天心中大骇至极,正要运凝潜伏体内的“太乙混元罡气”解开受制的脉门。
但是,连那“太乙混元是气”也无法提凝,他这下直骇得魂魄飘飞天外,因这样,来人的武功真是胜过自己许多了。
他微然一回头望去,正和来人两道如炬的电光相触,他心底不禁连打了三个寒战,只见来人是一位姣容如玉,满头白发的女子。
此人正是圣心倩女华雪君。
银蛇剑仇恨天勉强壮起胆,冷声喝道:“你是谁!擅闯万邪教总坛,意欲何为?”
圣心倩女华雪君没有答复仇恨天的话,那双锐利寒眸,微然一掠扫到床上的熊如云,冷冷道:“你是熊如云吗?”
熊如云穴道受制,那能开口,而她内心真惊骇来人的武功,来无踪去无影,而且也惊于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只得以目光表示是……
倏地——
圣心情女华雪君的左手微拂,一缕轻风袭向熊如云身上。
熊如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受制的穴道立刻解除,熊如云一翻身坐起,首先娇声说道:“贱女熊如云,多谢这位高人救命之恩。”
圣心倩女华雪君,点点头表示回礼,赞道:“真是娇美如花,娴静淑慧……”
“昨夜是否有位彩巾蒙面人来找你,她是否找到万邪真经了?”
熊如云喜声道:“老前辈,你是云燕子姊姊的师父,圣心倩文华雪君老前辈?”
银蛇剑仇恨天闻言,全身顿时冷了半截,他知道今番凶多吉少了。
圣心倩女华雪君,又微微点头,冷声道:“那血魔门主是否来了?”
熊如云闻言,哎哟一声惊叫,道:“这奸徒刚才说的那位姊姊,和古西风全部被捉了,我们赶快去救他们。”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冷道:“一时不会死的,慢慢来就行了。”
熊如云了怔一怔,暗忖道:“她怎么如此冰冷,好像是一个冷血的……”
圣心倩女华雪君眸中,暴出一股骇人的杀机,冷入骨髓的语音,道:“你是银蛇剑仇恨天了?”
银蛇创仇恨天双眸充满怨毒,扫了华雪君一眼,没有作声。
圣心倩女华雪君,又说道:“你这恶徒,要怎么死法?”
银蛇剑仇恨天,这时真的绝望了,但狡狯诡谲的他,突此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呼,面上毫无俱色,冷冷道:“你是一位前辈高人,居然采取这种下流的手段,真使人难以心服。”
熊如云厉声喝道:“你这种卑鄙龌龊、下流的恶徒,居然还要言义,我就杀了你!”
熊如云已经由地面上抬起匕首,右手一扬,精光一闪,猛往仇恨天胸口刺来!
圣心情女华雪君,握住仇恨天的右腕,猛然一带,仇恨天整个身躯被带的移动三尺,避过了熊如云的匕首。
熊如云见状,不禁呆楞当地,为何她不给他死……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冷道:“这种人间首恶,让他这么快死,未免太便宜了。”
银蛇剑仇恨天听了这话,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肌肉也显示着一阵阵痛苦的抽搐。
那是面临死亡恐怖所显示出的惨厉脸容。
他凄厉的嘶叫道:“你这下流的手段,仇某死得不瞑目。”
圣心情女华雪君、怒叱道:“别人死在你更下流、更龌龊的手下,那就瞑目了?”
“怨怨仇仇,冤兔相报,有其因就有其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奸徒只有自认恶贯满盈了。”
银蛇剑仇恨天,他自己虽然不愿死。但他知道,自己与其遭受更残酷的折磨死去。倒不如自绝而死,他嘴巴猛地一张,就要咬舌而死——
圣心倩女华雪君,眼光是何等的锐利,他嘴角刚移动,仇恨天的“牙腮”穴。已被一股劲气射中了他的嘴巴,刚好大张着。
华雪君的左手又一阵轻扬,疾速点了他身上的穴道,扣住他的右腕脉门,轻轻的松了手,她向熊如云说道;“你有什么毒辣的手段来治他?”
熊如云从来很少杀人,而且也无什么心机,她怎能想出什么阴辣的方法处治地,熊如云轻声道:“华老前辈,随便你怎样处治他好了!”
圣心倩女华雪君,眸中突暴起一股残酷的凌芒,恨声道:“这种淫恶之徒,老娘要他受到天地间最残酷的死法。”
熊如云:“老前辈要用什么方法杀他?”
圣心倩女微扬纤纤的右手,沉声道:“我要他自己吃下这颗‘阴火蚀魂丹’。”
熊如云脸上突泛来一丝红潮,呐呐道:“老前辈,他吃下之后,会残害别的女子。”
熊如云的意思,是说仇恨天吃下阴火烛魂丹后,欲火高涨,状如疯狂,会去寻别女子发泄性欲。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笑道:“我会断了他所剩的单臂及双腿,看他怎样的?”
银蛇剑仇恨天听了此话后,他眼睛突然暴射出一股哀求的眼光,那意思要求给他一个痛快的死。
要吃下阴火蚀魂丹,而不经性欲发泄,那种血脉爆裂、惨死的痛苦,是人最难忍受的。
圣心倩女华雪君,不屑的一声冷笑、道:“你居然也怕死了,老实告诉你,血脉爆裂而死,并非是最残酷的死,我要连点你奇阴八穴,让血脉不会暴涨,使你沸腾的血液,由你的千万毛孔渗流出来,这种死法,是否别开生面?”
熊如云突然急声道:“华老前辈,你赶快下手吧?”
“那位血魔门主姊姊,被他们囚禁刑堂,而古西风被我……母亲捉在春宫殿,我们如不赶紧去援救,他们可能会终生遗恨。”
圣心倩女华雪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冷道:“熊如云,你知道你母亲的罪恶吗?”
熊如云一听到她提起自己母亲的罪名,内心不禁一阵凄伤,因为她母亲所做的事情,是如此的见不得人,她是震兰香的女儿,为人子者,当然也有无颜见人之感。
她美眸中直滚落两滴眼泪,凑声道:“华老前辈,我……我知道,我要亲手杀了她……”
熊如云现在真哀痛得不能成声,着实她是凄凉的……
圣心倩女华雪君,突然凄凉地轻叹一声——
“挣”的一声龙吟轻啸……
圣心倩女华雪君,右手已拔出仇恨天肩后的那炳银蛇剑……
她面容酷冷,毫无一丝人情味,左手轻扬,玉指一阵钩弹,射出一缕劲气,击中仇恨天的奇阴八穴,那颗阴火蚀魂丹,也紧接着送至他的口中,直入丹田。
银光骤闪……
血影喷射……
仇恨天穴道受制,口中没有发出半点惨哼声,两条腿齐膝被砍断,他的身躯,“叭哒!”一声,倒在地板上。
而圣心倩女华雪君,左手又连续暴出几缕劲风,阻止腿间的血脉,不使他的血液流尽而亡,他右臂的肩上穴道,也接着阻住。
精光闪动,仇恨天的右臂,已齐肩被砍了下来。
仇恨天现在已变为一个四肢全断的人,他没有半丝哼声,只是脸上肌肉抽搐得厉害,额角汗珠如雨,双目充满了血丝。
圣心倩女华雪君,恨气未消,手中银蛇刻,突然暴出条条精光“丝!丝!”一阵清脆的声响——
仇恨天那张惨白的脸容上,现在已变成了一片血红,那个鼻子了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的脸着实已成为鬼般的惨厉,狰狞至极……
仇恨天双目,无比怨毒的怒视着华雪君——
那是仇恨……
像似要残狠阴辣的报复?
但是,他根本不可能,他只有接受残酷的折磨报应……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哼一声,恨恨道:“也让你到阴间做个瞎鬼吧!”
语音中,华雪君恶狠狠的举起银蛇剑,轻然一挑,仇恨天的双眼已被挑了出来——
不!并没有被挑出来……
你看!
他的两只眼睛,不是都连带着一片皮肉,两颗眼珠,却滚向左右耳边,阵阵颤抖着,却没有掉落下来。
丝丝的鲜血,由那深深的洞穴中,溢了出来,顺着两边眼角,流向两颗骇人的血球,滴滴落地……
这种惨厉至极的惨状,真是触目惊心。
使人不忍目睹……
熊如云侧过头去,不敢看他的惨状……
圣心倩女华雪君,为不使他血液流尽而亡,左手又射出丝丝真气,阻止了他双眼的细小血脉,右手一提,那柄剑突化着一道白光,疾速射出窗外。
她毫无一丝人情味的说道:“你就这样等待更痛苦的折磨吧!”
语毕,圣心倩女华雪君转头向熊如云,道:“我们走吧!”
熊如云突然双眸射出哀求的眼光,凑声道:“华老前辈,我请你老人家救我母亲,免去此种酷刑,贱女……会自己杀她……请你不要动手……”
震兰香任是多么淫恶,但总是她的母亲,虽然震兰香没有给她半点母爱,而她也不忍看看她母遭受这种同样酷刑。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冷道:“你真的敢亲手杀母?”
熊如云长叹道:“我母亲淫恶残毒,为害苍生,纵然是死也难赎其罪,她亲手杀了我父亲,我杀了她,也可说是替父雪仇。”
圣心倩女华雪君,听她提起她父亲,不禁又触起昔日恨情……
唉——
她发出一声极尽凄凉怨恨的幽叹声,道:“好吧!她总是应该由你下手。”
于是,两人先奔万邪教的刑房,解救耿晶星。
一声惨然的轻风,发自地面上的仇恨天口中。
他的身躯若波浪形的颤动着……
那两颗眼珠,也在他耳边跳动着……
阴火蚀魂丹淫毒的药力,已经发散起来——
他的身躯充满了热烈的欲流,欲流冲动各处血脉,便产生极端的痛苦。
那种痛苦,是极剧烈的。
而现在他的身躯各部,已经没有一处能够承受他内心痛苦。
那张狰狞的面上肌肉,抽搐成一块块。
及那两眼暴露出眼眶外的两颗眼珠,微显跳动着……
而眼珠的跳动,更增加他一种新的痛苦……
仇恨天现在脑智仍然是清醒的,他心里真是无比的痛恨苍天给他的临死折磨,他要吼叫、哀嘶、狂嚷……
没有一件苍天能够给他——
他好像只有默默接受痛苦的折磨。
恨天呼?
恨人吗?
不!只有痛恨自己,悔恨自己昔日所造的罪孽,那样才能使他的灵魂,得到解脱,脱出痛苦的深渊。
人类往往都是自甘堕落的,有时他要做一恶事之前,明明知道会有报应,但他却照样做了。
那是欲望胜过理智乎?
不!绝不是,人的理智,往往都是胜过一切的。
他要为恶,可以说是潜在的劣根性使然!
当然有些人,在接受报应的,临死前,他会彻底的觉悟,痛恨前非,但是,这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没挽救的机会了,不过这种临死的觉悟,总比没有觉悟的人好一点。
就如教徒所说,痛恨就是灵魂的解脱。
所以说:“临死前觉悟,只是一种灵魂的解脱,而不能抹去他一生的罪恶。”
虽然是死了,臭名仍然遗留万年。
仇恨天是一个临死不悔悟的人,他的灵魂可说也是罪恶的灵魂。
他体内的惨痛,随着时间而增加、更强、更热。
那不是局部的痛苦,而是整个身躯各部的。
皮肤、肌肉、骨髓……
他现在着实愿意快点死去,但五官各部,没有一处能够表达他的意思,他只有默默的接受……
接受……
接受……
蓦地——
空气之中,已隐约可以闻到浓厚的血腥气息……
原来地面上的仇恨天躯体,万千细小的毛孔,已隐隐约约的渗透出血丝,整片衣衫变成了血红。
随着时间的酝酿,仇恨天颤抖的肌肉,已经静止。
他全身每一滴血液,也由毛孔中流尽了。
于是,他死了,就这样接受人间最惨绝的痛苦死去。
苍天也不施予他一点人类临死前,最起码的惨叫、哀嗥……
且说古西风被震兰香仍然捉进春宫殿。
震兰香这个淫妇,的确对古西风另眼看待,仍不惜任何的奇珍灵药,来疗治古西风的伤势。
这是意欲得到古西风性欲的满足?
或是心底里对古西风有一片爱意?
两者皆是。
震兰香淫荡成性,她可以说是至死不觉悟。
如明明知道古西风和自己女儿有过夫妻关系,而为人母者,却又偏偏想要得到古西风的情欲。
这是否说,震兰香爱极了古西风?真的爱煞了他。
她一生之中,可以说只爱古西风一人。
一声极凄厉、悠长的嘶叫响起……
熊如云的身形,疾如雷闪,直向牙床上飞扑过去。
她那厉叫,惊醒了甜睡中的古西风。
他暴喝一声,右掌运凝全力去出——
“啪”一声脆响过后——
震兰香那如水蛇般腻滑的娇躯,已从他身上直飞出去……
熊如云的身子疾速扑来,震兰香的娇躯也绝速迎去……
那柄锐利已极的匕首,恰好直向震兰香的背心,直刺入……
一声愤哼——
接着——
“叭哒!”一声轻响……
震兰香的背心刺中一柄匕首,直没银柄。鲜血立刻涔了出来,那羊脂般的细皮白肉上,流下几条鲜红瀑布样状。
震兰香疾速的转过身子,那双眸子含满残狠、怨意之光,凝视昔此时呆楞当地的熊如云。
她右掌如电闪般的抬了起来……
熊如云凄厉哀声道:“娘……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在这声叫声中,震兰香的右掌,缓缝的放了下来……
她眼里残狠、怨意的眸光,立刻消失了……
此时,房内又闪入了两女子,那是耿晶星和圣心倩文华雪君,她们早已意识到这影幕是会出现的。
所以,她们没有什么惊骇,只是两人心情非常的凝重。
古西风已经迅快的穿起了衣服,身子疾速扑了过来,凄声道:“云妹,是你……”
熊如云连嘶带叫,道:“风哥……”
她内心的创痛,已经使她无法出声……
古西风那双猿臂,已抱住了熊如云的娇躯,点点热泪,颗颗坠落如雨。
震兰香看到两人似蜜之状,她的惨白芳容肌肉,一阵阵抽搐着,杏目中的凶光,又速快地燃起……
她的右掌,又缓缓的提了起来……
圣心倩女华雪君及耿晶星,也疾速的飘闪了过来,她们两人全身的真气,已然凝贯至双臂,只要震兰香一下辣手,立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她们二人内心,都有事一丝同样的凝念……
难道震兰香临死之前,仍不会觉悟吗,她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其实,她们二人哪里知道,震兰香内心极爱古西风。
她看到古西风对她百般的爱护却不屑一顾,而对于自己女儿,却如此亲柔,内心中不禁起了一丝女人嫉妒的心里。
然而——
震兰香的手掌,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她是否没有劲力杀死他们了……
不是……
如果震兰香凝聚全身残余的真气,发出最淫毒的一击,古西风与熊如云,的确会和她同归于尽的。
任是耿晶星与圣心倩女华雪君骤然抢救,也是来不及的。
她是觉悟?或是不忍心伤害他们?……
是的!
你看!
震兰香的杏眸,滴落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这眼泪,是她一生真正感伤所流的第一次眼泪,也可说是最后的一次。
熊如云看到母亲这种凄然之状,她寂叫一声,道:“娘……我杀……”
她柔肠寸断,语音不能出口,竟变为凄厉的哀嘶声。
震兰香惨笑道:“云儿,是你杀了我,和他……”
熊如云任是多么痛恨母亲,恨不得杀了她。但她着实是震兰香一半的血骨。现在她一旦杀了自己母亲,内心的悲伤、哀恸、是难以形容的。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扑往下滴落着……
熊如云厉声叫道:“我杀了自己亲生娘,我……我罪该万死!”
震兰香仰起了臻首凝视着熊如云,凄然微笑道:“云儿,照理说我是你的娘,但我没有给你一丝母爱,只顾我自己的私欲……”
“你杀我是没有什么照过的,你知道娘是满身的罪孽,而我的曾经亲手毁灭了你的父亲,这其中之理,可以说是因果循环,你只是为父报仇……”
她深深地觉悟,后悔了……
但是,已经太迟了,因这是她在麈世间短暂的一刻了……
震兰香凄凉的语音中,眼泪如泉般的涌了出来……
熊如云哀叫道:“娘——”
她的娇躯,挣脱了古西风的怀抱,直扑入震兰香的怀中哀怨哭泣起来……
那哭声,是声声断人心的……
古西风、耿晶星、华雪君,他们内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春宫殿中,顿时笼罩了一层愁云残雾。
熊如云仰首道:“娘,我后悔杀了你!”
震兰香凄凉的一叹,道:“云儿,你不要后悔……”
“现在我感到为恶之人,总会有报应的,只是早与迟而已,所以像娘这种人,迟早都会死在人的手里,如我死在别人的手里,那么,现在就不会觉悟的。”
“我今夜死于你手,可说是替我结束了罪恶,免再多造杀孽,而我的确应该死于予你手的,云儿!你没有杀错,你听我的话。”
熊如云哀声道:“娘……你是不会死的,你再活着吧!”
震兰香笑道:“云儿,娘一生罪恶滔天,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赎前罪,唉……”
只是后悔已嫌迟了……
“娘在阳间作恶享福,这时也该到地狱受苦了——”
熊如云哭声道:“娘!你的罪孽,云儿要全部承担起来,你……你不会下地狱——”
震兰香轻声道:“傻孩子!我的罪,怎能让你承担,这样我死在九泉之下,心也难安。”
震兰香那双柔软的眸光,突然扫射到古西风脸上,她凄然的一笑,道:“古西风,你真是惹人喜爱,我在这临死的有一句话坦诚的向你吐露,我再次告诉你,并不是只为满足我私欲而已。”
“因我确是真心的爱恋你,我现在说这话,显得太无耻,但肺腑二言,梗在心头,不吐不快。”
“这种爱情,的确神妙已极,我一生真心所爱的男子,也仅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其余都只为满足我的性欲。”
“现在我把我这独生女儿的终身托于你,请你能够爱她,关照她,她自小的命运,已是凄凉、悲惨。以后应当幸福、快乐,这只有你能够给予她,你的恩怨我来世衔草结环定当图报。”
“现在我请你明白的答应我,会诚心的照顾我这孤独的弱女。”
古西风郎声语道:“请你放心,古某绝不会辜负于她。”
震兰香微笑道;“诸位永别了!”
语音甫歇,震兰香的右掌食中指,猛然点向自己头顶的“百汇”绝穴。
她没有半声哼声,整个娇躯身软如棉花似的倒在熊如云怀中。
这位天下江湖武林,最为淫荡、最为美丽的万邪教主——震兰香,就是这样地结束了她的淫荡生涯。
熊如云凄厉许极的哀叫一声,道:“娘——”
后来的语音,便被那凄厉的号哭声所掩没了——
哀痛欲绝的哭声,如泣如诉,若似孺妇哀泣,杜鹃啼血。
极尽哀怨,凄楚的哭声——
闻之,令人心肠寸断。
震兰香一生的淫恶,那是死有余事的,但是,她在临死前的刹那,灵魂得到解脱,深深的后悔。
她既然为恶人间,仍然是自食其果,但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恶人,最重的惩罚莫过于酷刑,但这种酷刑,对于死者已经不产生作用,因她们已经是死了的人,人家的辱骂她完全不知道了。
这种酷绝的事,还会加在他们的后世子弟身上,使他们子弟内心感到自卑,羞耻,屈辱……等等精神上的沉痛打击。
现在熊如云的精神上,就是遭受这种打击,她现在真的哀肠寸断了。
而震兰香临死的觉悟,更使熊如云从内心上,无比的加深痛苦,因为她母亲是死在她的手下。
不管她母亲如何的罪大恶极,熊如云杀她,内心中总有一种愧疚的自责,何况她又是一位内心极善良的女子。
古西风凄笑道:“云妹,这是上苍注定的,你不要哭坏了身体,我们会把这种伤痛的事情,慢慢地忘去的。”
熊如云厉叫一声道:“风哥,你叫我怎能忘记此事呀!”
耿晶星走了过来,轻声道:“云妹妹,你不要哭坏了身体,还是快走吧!”
说着,耿晶星把震兰香的娇躯,抱上那张牙床,以罗纱盖往她的尸体。
震兰香是一位绝世的美人胎子,她死后的遗容,仍是那么美丽。
熊如云凄声泣道:“这位姊姊,我要把她的遗体,好好地安葬,以尽人子之孝。”
圣心倩女华雪君,沉声道:“待我们事了之后,再来整理她的尸体吧!”
古西风突然问道:“万邪真经,是否寻到了?”
熊如云由怀中拿出那册万邪真经,送给古西风,凄声道:“风哥,阴火蚀魂丹的解药,里面记载着‘寒鸦草’,但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画出形状,或是盛产之地。”
古西风喃喃轻语道:“寒鸦草!寒鸦草!天地间有此种东西吗?”
古西风那双不解的眸光,突然掠妇到耿晶星,问道:“姑娘,你知道此药吗?”
耿晶星摇一摇头,道“《苍穹秘笈》的药物记载上,并没有这种‘寒鸦草’的名词。”
“不过,我的脑子里,好像记忆着,曾经听说过‘寒鸦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见过。”
圣心倩女华雪君,听到“寒鸦草”这个名字,她的脑筋里也是一片空虚,根本连听也没听见过。
她听耿晶星曾经闻过此种药物之名,心中稍为放宽不少,她发声语道:“姑娘,你凝神静思,不要着急,云燕子的第二次发作,还有十一日时间,不必太急燥……”
华雪君口中虽然说不要急,其实内心急得很,她恨不得耿晶星一下想出来,只是她知道要回忆一件事情,愈是急迫使愈是想不出来。
耿晶星轻声叹道:“一时真无法想出,但三天之内,可以想出来!”
古西风突然叫道:“姑娘,我好像听过寒鸦草这个名字。”
圣心倩女华雪君,急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古西风凄冷的轻叹,道:“我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只是脑中有这个寒鸦草记忆。”
圣心倩女华雪君,冷哼一声,那双锐利寒眸恶狠狠地扫了古西风一下,冷冷道:“如救不活她,定要找你算帐。”
古西风星目放光,朗声道:“我一定想出来,把云燕子妹妹救活。”
耿晶星与熊如云,听了华雪君那不通情理之语,心中感到很不是味儿,熊如云凄声道:“华老前辈,残害云燕子妹妹的原凶,银蛇剑仇恨天已经惨死你手下,大仇已报,你老人家怎么要寻他算帐。”
圣心情女华雪君,怒瞪了熊如云一眼,道:“我和他另有不解的仇恨,你们这些后辈懂得什么?”
耿晶星曾经看过文儒冠士熊曲星一生凄惨的记事,所以她也知道华雪君和熊曲星那段恨情,但是她感到华雪君要把昔日的怨恨,报到古西风的身上,内心感觉到是很不通情理的事情。
古西风凄声一叹,道:“华老前辈,你老人家真的不原谅在下恩师那时的错误吗?”
“他临死前再三的嘱咐我,要我向你表达他心中赤诚的一片爱意,他说:‘如你真的不能愿谅他,他的尸骨就任随你处治,毫无怨言,因为这样,他灵魂的愧疚,就会减轻一点,他说他无比的后悔,那时没接受你的爱,但他在雪山血战之后,就默默地思恋着你’,他死前说他永远的祝福你,他在九泉之下永远的爱你……”
圣心情女华雪君听了这番言语,她的娇躯微微的颤动着,目中泛闪着晶莹的泪珠,显然她的心中无比的激动。
她厉声叱喝,道:“给我住口!那老鬼无比狡猾诡谲,真恨他在临死前又编出这套谎言来骗我,我不能原谅他,要把他的骨头碎成粉末。”
古西风剑眉倏竖,怒道:“我已经替恩师传达心意,如你固执已见,我也没有办法,到时,晚辈若有无礼举动,也就请你多多见谅。”
圣心倩女华雪君,眸中突暴出一股骇人的煞焰,鼻孔中冷哼一声,道:“以你那点微末的道行,要阻止我行事,那还差的远。”
古西风朗声道:“晚辈自知武功低劣,但为保全恩师尸骨,也只有舍命一拼。”
耿晶星幽叹息一声,道:“华前辈,古西风,云燕子的淫毒还没有疗好,你们怎这样斗起来,你们两人算来渊源极深,有何种大事不能解决?若是这样云燕子的内心,可更加的痛苦了。”
蓦地——
熊如云唉哟的一声惊叫道:“大家快走,春宫殿四周有人放火了!”
语音中,古西风,耿晶星,华雪君三人首先向春宫殿的正门,疾扑过去……
倏地——
一阵绵密的“嘶!”声大作。
一排箭雨,直由打开的殿门,疾射过来……
三人目见箭雨,怒喝一声,双臂齐扬,六股排山劲气,将箭雨扫得纷纷坠落下去!
但是,当她有扫落第一排弓箭刹那——
一阵锐利的劲啸声骤起……
一排,数十只箭如暴风雨也似的射进来。
三人万没想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只得悬身一拧腰,闪电似的飘退出去,而在飘退之时,三人也各拂出两股波涛浪涌的狂飙,击向那排箭雨。
“嘶!嘶!”两声尖锐啸响起……
二支长箭直穿过那劲气网,如电也似的直射向后面的熊如云。
古西风一眼瞥见,惊声叱道:“云妹,快闪!”
喝声中,古西风身形如电射起,右掌五指勾弹间,暴出五缕锐利的劲气!
“波!波!”二声轻响……
那二支长箭,分别被五指锐利劲气射中,断为三截,二支箭头,余势不弱,微偏目标,疾向熊如云双肩射去!
熊如云不知怎样,看到箭来,仍然不闪不避,古西风见状心中大急,凄厉的长叫道:“云妹——”
一声闷哼呐起……
熊如云的双肩,直被剩下的六寸箭头射中,每支深入肉三寸,她娇躯一阵颤抖,便要倒下去……
古西风一把抱住她,凄声叫道:“云妹,你为什么不闪呀……”
熊如云芳容惨白,樱唇发紫,凄声道:“风哥,请你原谅我,我无颜活在世上了!”
古西风看到她肩上的鲜血,涔涔而出,心中不禁一阵凄伤,星目滚落几滴热泪,怆然语道:“云妹,你怎么如此自卑,你……你难道要离开我而去吗!”
熊如云全身一阵颤抖,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的抽搐,显然箭伤无比的剧痛,她美眸射出一缕惨然的哀怨光芒,嘶声道:“风哥!我……再愿离开你,但命运注定……”
古西风截断她的语音,道:“云妹!我把你所中箭头拔出来!”
语音中,古西风左手指疾速落在她肩头的血脉上,又点她的“睡穴”,右手食中两指,微微钳着箭根,“丝”一声,直拔了出来,创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春宫殿,突然感到阵阵闷热,鼻中已可闻到一股焦味,外面火光冲天,骇人心胆,“劈!劈!啪!啪!”一阵似珠爆的声响!
华雪君与耿晶星,两人横挡在古西风与熊如云前面的一丈,双手忙乱的挥舞着,原来阵阵的箭雨,毫不稍停的由殿门口一排紧接着一排,疾速的射了进来,片刻间,华雪君与耿晶星的前面丈外,已堆积了数千支长箭。
蓦在此刻——
殿外,突扬起一阵诡谲、得意至极的嘿嘿!阴森奸笑……
笑声中挟带着一丝冷森的语音,道:“你们这几个狗男女,只有活活的被烧死了。”
这缕语音,分明是文儒冠上两叛徒之一,残魂金掌社柏青所发出的。
蓦然一个朗朗笑声道:“杜师弟,今后天下江湖武林,唯我兄弟独尊了,哈哈……”
这时,古西风已把熊如云的箭伤包扎好了,他听了这两叛徒的语音,心中暴怒至板,厉声喝道:“叛徒,你们竟用这种卑鄙手段来计算我们,难道我们就无法出去吗?”
要知道这春宫殿中,四周墙壁尽是奇厚水泥钢筋筑成,窗户也尽是钢铁打铸,根本没有一件木头之物可以燃烧,所以,两叛徒说是要以火烧死他们,耿晶星等人都感到怀疑。
倏地,又传来残魂金掌杜柏青的阴森语音,道:“朱师兄,时间到了吧!”
铁木神剑朱魄,突然下命令道:“改用火箭!”
语音中,殿门口突然射进一排火箭。
耿晶星与华雪君,照常以雄浑的掌力,把这排火箭震落,但箭头上的火焰,却没有全部的熄灭。
当那排箭雨落地,“轰!”地一声轻响!
那先前堆积在地上的箭支,突然燃烧起来,但却烟多火少,烟却是成股,浓厚黑烟,立刻布满春宫殿。
耿晶星见状,心中大骇,急呼道:“大家不要再呆留此地,他们想以浓厚的黑烟布满春宫殿,然后乱箭射杀。”
他们的计策,的确无比的恶毒,他们先前射进的长箭,是涂一上层烟油,这种烟油一点燃起来,能够散发出极浓的乌烟,使人伸手不见五指,然后以乱箭疾射过来,纵是武功多高强的人,一旦被困在黑烟阵中,眼睛难辩事物,最后难免乱箭穿身,惨然而亡。
古西风忙朗声叫道:“姑娘,请你抱着她,古某先开路。”
语音中,一道红霞骤闪,古西风右手已握住那柄孤天圣剑。
一声夺人魂魄的厉啸起处……
古西风身形急起,仿佛巨鹰翔空,临空盘旋,又似龙飞九天,他满身周围俱是一道刺人眼目的霞光笼罩,那-排排箭雨,一碰到那剑光,便随之落地。
原来古西风已施出“苍穹绝命剑式”的第二招:“风声雷动呜金铁”,舞起一片剑墙,剑光盘绕,如浩荡江河,纵横无际,又好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
眨瞬间,古西风已飞出春宫殿门,原来这春宫殿外,就是万邪教总神坛的大殿,广阔己极,可以容纳千个教徒。
他一出春宫殿,星目疾速瞥扫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三排教徒,手中各持着弓箭,每排二十个人,这三排教徒十丈开外,人头黑压五,有六七百位之众,手中备持刀枪弓箭,古西风一看到这种阵势,心中实在大骇,他不是怕人多,而是怕残杀这么多人。
“嘶!嘶”一阵锐啸响起……
一排长箭已疾向古西风疾射而来,这次那三排教徒的弓箭连续而发,威势非同小可,只见空间惧是箭雨,嘶声如雷,裂胆惊魂。
古西风身形疾速又射起,一道剑光直迎向那漫空箭雨。
剑芒挥扫,长剑纷纷断落,因此次长箭浓密专射向古西风一人。“嘶!”地一声,一支长箭射过剑影,古西风心头一惊,悬空的身躯倏然一偏一声闷哼——
古西风的右腿已中了一箭,鲜血如注,立刻染红了半片裤管,而他身形也落在地面,左手疾速的拔出长箭。
蓦在此刻——
那三排六十教徒,已撤离十丈外,另外三排教徒又举着弓箭,奔驰过来,他们退换的速度,迅快利落。
古西风不待第三排教徒发箭,一声慑人心魄的厉啸响起……
身躯已与那匹练似的剑光,合在一起,只见一道精甚如电的彩虹剑气,以耀人眼目的速度,直何那第一排教徒射去……
就在那群教徒眼花之际,前排六位教徒,已经半声未哼的倒毙地上,鲜血迸溅,沾得四周各人满脸都是。
只见古西风右手孤天圣剑,一腾一转,剑势如流星,摇拽声中,晶莹夺目。
接着——
场中突传来惨呼悲号之声,头颅纷飞,鲜血迸溅,眨眼间,前排二十几位教徒,皆做了剑上断头之鬼。
古西风长身飞起剑劈二十人,这连串的动作,只不过眨眼间的事,这种隼人心魂的煞气,不禁使另外两排教徒一阵哗然,纷纷要向后头暴退。
这时,突响起一声,如泼妇悲泣的厉笑——
圣心倩女华雪君,已如鹰隼般截住后退的教徒,双掌。双腿,如卷云闪电,落向那群教徒。
而古西风身形也再暴起,一道彩霞,如经天游龙般,在空中往返电掣。
简直已分不出哪是一道剑光,哪是一片明虹。
万邪教徒如秋风扫落叶般,纷纷倒地,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痛哭惨嗥,凄厉刺耳,响彻整个大殿……
眨眼间,四十位教徒,在古西风、华雪君的煞势下,全部惨死——
断臂残肢,充满一地,血腥之气,充满空气之中,闻之欲呕。
“放箭——”
后面那数百位教徒群中,响来一声厉喝——
只见满天箭雨,恍似雷奔电闪,又疾罩向古西风、华雪君、耿晶星……
古西风大喝道:“姑娘,你抱着她,暂时退入春宫殿。”
原来古西风生怕耿晶星手抱熊如云,闪避不灵,被箭所伤,这次箭雨是数百支一起发射过来,真是触目惊心了。
耿晶星不敢怠慢,闻言跃入春宫殿门侧。
那漫天箭雨骤发的时候,突又响起一声口令,道:“大家冲过去呀!”
一阵如天崩地裂的呐喊,六七百位万邪教徒,长矛、鬼头刀一举,恍似千军万马奔腾,如海潮涛涌,直向古西风、华雪君冲锋过来……
喊杀震天——
这种威势,真骇人心魂。
此种进攻法,就是像无人道的人海战术。
万没想到,人类就是如此疯狂,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古西风与华雪君,在那阵箭雨中,又连中了几箭。
他们功力深厚,所中的箭,又不是致命的要害,所以并无妨碍。
但他们看到众人急速涌来,心中真也大骇至极,知道今夜不大开杀戒是不行了,只见古西风喝声道:“众人住手!生命可贵!”
但是这声厉喝,并不能产生任何效力,长矛、长剑、长刀,已纷纷的挥击过来——
圣心倩女华雪君,厉声一笑,身形首先冲入人群中,顺手夺了一柄长剑,开始大肆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