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暗道出事了。
走到门口一看,发现金家大门微微敞开,胡同里一片寂寥,连石头缝里的野草都被碾断枯垂在石板上。
“李疏鸿!出事了!”她忙不迭跑到西院,推醒刚入眠没多久的李疏鸿,“快起来!咱们去警察局!”
李疏鸿正在梦里谋划如何才能打赢卧底带队进军西部地区,强行开机后立刻进入防备状态。
“怎么了?”
“金婶怕是出事了,秦婶一大早就去了局子里,我放心不下,也想去看看。”
“你稍等。”
宋晚意上一世军训时被所谓十分钟整理好内务集合的魔鬼训练折磨得死去活来,然而李疏鸿仅三分钟便完成了起床洗漱整理好着装。
望着站在门口背脊挺立威风的男人,她由衷感叹,自己真真是个会穿越的!
起码没穿成张三李四王五麻子的媳妇儿不是?!
“蓉娇怎么办?”直到看到乖巧坐在院子里看袁商打操的顾蓉娇,宋晚意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的。
李疏鸿盯着袁商看了一会,“等我一下。”
那边袁商听着李疏鸿低声商议,不时点头承诺,然后冲宋晚意笑着挥了挥手。
出了胡同,她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他跟韩少阳在这边住了两个多月,也认识金秋怡。”
两人怕耽误时间,在胡同口拦了辆人力三轮,对方一听是去局子,立刻燃起兴趣。
踩车老汉拿肩上汗巾抹了把脸问,“是不是为着金家那事去的?”
宋晚意“咯噔”一愣,讪笑着回答,“这事你知道么?我们也是南苑胡同的,今早起晚了……”
“嗨,这事我们踩车的都传遍了,就你们胡同好几个女人要跟着去局子,都是我拉去的。”
老汉小心避开几个横冲直撞的孩童,低声骂了两句,又继续说道,“那个金家的搞封建迷信,估计是被谁举报了,天刚亮警察就开车来逮人。”
两人对视一眼,宋晚意问,“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这谁知道,都是匿名的!不过金家那闺女的事附近都传遍了,大家伙儿都想看稀奇。”
“金秋怡也去局子了?”
“好像是吧,早上我就远远看过一眼,被人抬着上车的,人都不清醒咧,不过她就跟她娘一起过日子,她娘抓进去了,她肯定也要跟着进去的。”
宋晚意眼皮轻轻一挑,墨黑色的瞳仁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一闪而过的街景,“金佳慈男人…..现在住在哪?”
“哦,你说吴老头啊,上个月我在麻子胡同见过他,就在你们南苑胡同往北走五六公里,最近么…..我没往那边去,就不晓得咧。”
拉车的平时也没人陪着唠嗑,难得遇到宋晚意这样擅谈的,恨不得连底裤都交代了干净。
李疏鸿舔了舔嘴角,紧绷的肩线松了松,“你跟这个吴…..老头,很熟?”
汉子哈哈笑,“前几年熟得嘞,他原来也在车行干,后来么,不晓得怎么就不来了,听说跟人干什么生意去了,有时还来光顾我生意,是个重情义的人!”
宋晚意只跟着笑笑不说话。
重情义?真要重情义就不会明知道妻子回娘家还跑去喝酒,白白耽误了亲生闺女的病情。
真重情义就不会离婚后对金家母女不闻不问。
男人定义的重情义,也只是肤浅的,流于表面的,仅存于男人之间利益来往的情谊。
说着说着,警局到了,老汉似乎并不满足交谈止于此,甚至还有意犹未尽的遗憾感。
“你们啥时候回去啊?要是赶的快,我在这等你们也行。”
宋晚意交付了车钱,礼貌性颔首致谢,“不用了,还不晓得要待到什么时候,耽误了你赚钱,我罪过就大了。”
汉子被拒绝也不觉恼,反而畅快淋漓地憨笑,“你这姑娘,说话当真中听咧!那行,今后你要是在路边看到我了,招个手,方便的话我就送你!”
“谢谢,我记下了。”
沈湘瑜没想到还能再见宋晚意,在局子前台给两人倒了茶水,做好登记。
“你们也是来看金佳慈的?”
“嗯,沈警官,她怎么样了?”
“这个么…..”沈湘瑜倒转了钢笔,笔帽在桌上浅浅磕出声,“她被人举报封建迷信,我们去的时候在院子里也发现了相关物品,属于证据确凿。”
宋晚意只觉得这一流程太凑巧了,昨晚事发,秦芸明明及时让严华关好院门,怎么天还不亮就被人举报了呢?
要是举报,肯定只能摸黑去局子,胡同里万籁俱寂,谁家开个门狗叫了几声,都是能听见的。
李疏鸿似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们接到举报,大概是什么时候?”
沈湘瑜仰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拉开抽屉翻翻找找,取出份文件夹。
“昨晚不是我值夜班,我看看啊…..应该有记录的…..”她拿手指在一条条登记表上搜索,最后停在末尾处,“凌晨十二点多收到举报信的。”
“加上做登记啊派车啊这一流程,早上五点半出的警。”
其实出警速度算比较慢了。
李疏鸿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指向十点五十分的时钟,喃喃道,“十二点…..我们还没睡下呢。”
这时,秦芸和严华恰好从走廊里出来,平时嚣张跋扈的严华此时偃旗息鼓,跟在一个穿警服的小伙子身后神情恹恹地挪步子。
秦芸眯起眼,淡淡喊了句,“小宋?你怎么也来了?”
宋晚意起身,“听说你们都来了,我也想来看看金婶。”
“看不到了。”严华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向门口的长椅坐下,“她要关几天,说是进行什么思想教育。”
“秋怡呢?”
“睡着呢,好像是昨晚药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