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丢尽老脸

村名看到根子不吭声,那就证明季家人说的都是真话。

七八个平时看不惯根子的年轻人,此时直接越过人群,准备先好好收拾根子那小子一顿。

这时根子的父亲秦水生,忽然带着满脸怒气从家里走出来。

“小兔崽子,看你干的好事!!!”

只见他先怒瞪一眼蹲在那的儿子,然后朝众人喊道,“请大伙给个面子,这事让我自己来处理,我保证给老季家、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到秦水生出面,那七八个年轻人只好悻悻返回人群。

秦水生今年四十八岁,在村中秦家同辈中排行老二,作为秦家沟另一个互助组的组长,他在村里的威信一点不比秦铁栓差,甚至还要强上不少。

秦水生年轻那会正好在战乱年代。

秦家沟是有名的大村,青壮很多,武器也不少。

当时整个社会乱的不行,秦水生成年后主动加入护村队,山上土匪打过,城里的二鬼子打过,所以不仅在秦家沟内,包括在附近十里八乡,那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

新国建立,他就当上互助组组长。

这辈子算得上为村里出力不少,是下一任村长的热门人选。

根子整天游手好闲的混着,还能纠集这么一帮人在身边,就是靠秦水生这么多年赚来的名声,否则你说他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人家凭什么跟他?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秦水生也算是被啪啪打了老脸。

他不是故意躲着不出来。

主要是大冬天屋里捂的严实,孩子她娘又故意瞒着,要不是外面动静实在太大,他搞不好这会还在里面吃着呢。

出来之前,他故意在里面听了会,此时也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

只见他快步走到季三伙面前,苦笑着拱手道,“三伙,家里出了这种混账玩意,老哥原本都不好意思出来,可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法子啊,家里就这么一个混账小子,实在对不住了。”

老实说,季三伙一向佩服秦水生。

另外对季家来说,最好也别往死里得罪这种有威信的人。

“既然是你水生哥出面,那我也不说啥了,你去把祥子的渔具要回来就成,这是他退伍的时候,部队战友送的礼,是人家一份情义,那小子特爱惜。”

“谢了,兄弟!”

秦水生感激地拱手道谢,随后便转身走向自家儿子,顺路捡起一根棍子,过去对着根子的腿就是狠狠一棍子。

啪……

棍子直接被打的断裂,可见秦水生确实没有任何留手。

“狗日的,你吃熊心豹子胆啦?”

虽然已经取得季三伙的谅解,但秦水生明白,这件事必须给个交代,所以举起手里那根断掉的棍子,不停往儿子身上抽,一边抽还一边骂。

“你连村里的长辈都敢动手?”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种畜生,六亲不认。”

“我看你不是不想在秦家沟待了!”

“现在你连长辈都敢打,是不是在过两年,干脆连我也一起收拾了?”

“畜生,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秦水生此刻也动了真火。

想自己一辈子是何等正派,却生出这么一个玩意,这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狗东西就是死不悔改,总不能真让他大义灭亲吧?

“爹,我不敢了,在也不敢了。”

根子被抽的不断在地上打滚,嘴里不断大声的哀嚎。

很快,村里人也有些于心不忍,纷纷开口劝阻。

根子母亲看到时机成熟,立刻跑过去,扑到儿子身上哭喊道,“当家的别打了,娃才刚娶媳妇,打坏了咋办,要打你就打我吧!”

这时根子媳妇也冲过来哭个不停。

看着媳妇和儿媳哭的凄惨,那兔崽子更是趴在地上直哆嗦,秦水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把棍子丢到一边。

就因为这个混账,一世英名尽毁。

今天自己这张老脸被丢个干净,今后在村里说话肯定都没那么管用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村长秦树根见事情差不多解决,就朝其他人喊话,“大家今天都看到了,回去以后都管好自家娃儿,不要再闹出这种笑话了。”

民兵队长叫秦成辉,此时也指着那些外村年轻人发出命令,“民兵队都有,把这群小子给我关进小黑屋,明天在通知他们村来领人。”

没一会,村民陆陆续续走光。

秦水生再次走到季三伙面前,“三伙啊,真是对不不住,我看五福和那两孩子都伤的不轻,你先送他们回去休息,东西你放心,最迟明天我保证送去。”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季三伙也没有多废话,说完就走到季五福身边,伸手把他扶起来。

季永祥跟秦淮茹打个招呼,同样跑过去背起弟弟季永旺,季永富也被季四财背起来,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一家人又是鸡飞狗跳的。

一群小家伙见到血立刻哇哇大哭,老太太也是脸色大变,幸好季三伙及时过去扶着,并赶紧把整个经过做个简单交代,老太太才放心下来。

安抚好老太太事情就好办了。

季永祥指挥着母亲和两个婶子,先帮受伤的三人清洗伤口血迹,然后分别为他们上药包扎,幸好这次带回来不少绑带和上药。

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他有那个本事,也只能采取一些农村的土办法。

比如门后灰——农村都是木门,门上木棱处常常会积着一些灰尘,这些积灰具有很好的止血效果,适合一些比较大的伤口。

另外还有马包灰、烟丝等等。

就在季永祥给三人包扎伤口时,秦铁山两兄弟和秦淮茹来了。

“你们来啦,赶紧坐。”

看见三人走进来,老太太连忙开口招呼起来。

秦铁栓走到季三伙身边坐下,关心的问道,“三伙,五福和孩子没事吧?

“拴子叔,我没事。”季永旺顶着一圈白纱布,咧嘴嘿嘿一笑。

“好小子,不错,像你爹年轻的时候,有股子狠劲。”秦铁栓夸奖道。

季五福也顶着一头白纱布,吧唧一口土烟,“都是外伤出不了啥事,再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咱家祥子在部队可是军医,部队还发一本什么证来着,对了,医师证书,有他在,这点伤算个啥!”

“军医?”秦铁栓震惊莫名。

秦铁山和秦淮茹也差不多,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季永祥。

此时他们就像昨天的季三伙,原本以为季永祥已经很有本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懂医术。

给季永富头上的纱布打上活结,季永祥发现他们盯着自己看,奇怪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刚刚专心包扎,他完全没注意其他人在说什么,此时特别莫名其妙。

伸手摸了摸脸,也没有东西啊。

“你在部队是军医?”秦铁栓不是不信,只是想亲口证实一下。

原来是这事,季永祥无奈一笑,“没错,不过我跟师傅学的时间不长,治个外伤还行,对其他病就没那么拿手了。”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但在场所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毕竟不拿手不代表不会。

特别是秦淮茹,此时看季永祥的眼神特别崇拜,想到自己未来会嫁给他,心里就忍不住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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