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白森森犬牙交错,像是一张张如渊巨口,朝着法海噬咬而来。“你很会咬吗?”法海看着这些凶狞的巨口,悍不畏死地啃咬着自己的法相,轰隆隆的响声,连绵不尽,不由得裂了裂嘴角,露出一颗颗城门大的牙齿。法力在法相上来回奔涌,发出重重叠叠的呼啸之声。“般若诸佛,大罗法咒,净世黑莲,般若巴嘛空,破法!”法海口吐真言,一朵巨大无朋的黑色莲火自法相上迸发,宛若地狱降临人间,无边的幽暗,登时笼罩了整个黄泉世界。这些血口似乎知道大黑天神通的可怕,纷纷散开。可是,整个黄泉完全被莲火笼住,它们无处可逃。汹汹莲火,好似血肉磨盘,让这些丑恶巨口血肉溃散,最后化作青烟飘然。自虚空中涌出的巨口源源不绝,似乎要和法海死磕到天荒地老。可大黑天神通,最不怕的就是神通对拼,互相消耗。黑色莲火不断地焚烧巨口,篡夺其中的灵机,输送进法相天地,弥补损耗。黑色莲火火力全开,封锁黄泉,无论来多少獠牙巨口,都要被黑火吞没。这一场斗法,已经波及到了现实世界。银边城方圆几百里,大地震荡,山脉崩碎,河水扬上半空,地面出现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里面传来诡异的磨牙声,仿佛直通九幽。隐隐有虚幻的黑色火焰从裂缝中窜起,翻腾燃烧,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鸟肉鱼虫,凡是踏入其中的生物,通通就会火焰烧干灵机,化为干枯死物。好在法海已经能和信徒清晰沟通,早早就让大军撤离。否则,这一场斗法,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被殃及池鱼。这一斗,就是足足十年。为了对抗不断出现的血肉巨口,为了在斗法中获得更多的优势,法海广传大黑天神通,传教沙弥和兵锋在大乾之外的地界四处扩张。海外异国的大乾侨民,就是沙弥传教主要的对象,也是天然的情报触角。暹罗国内,在吴国的渗透下,已经处处烽火,叛乱不休。为了抵御吴国的侵袭,艾伦主教亲自坐镇曼谷城,接过暹罗的最高统治权,统合各方势力,全力抵抗。同时,又发动暗处的力量,挑动其他国家的土着势力对大乾侨民的不满情绪。爪哇国,就拥有最多的大乾侨民。一千年前,神州板荡,纷争不休,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修士们为了神州的统治权纷争不休,受到伤害最深的却是凡人,一场战斗的余波,就能让成千上万的凡人死于非命。无数神州百姓为了躲避战争扬帆出海,来到了这个爪哇这个破碎的岛国。这里土地肥沃,却杂草丛生,无人开垦。土着们靠天吃饭,如野兽般打猎采果为生。大乾侨民在这里曝霜露斩荆棘,筚路蓝缕,繁衍生息,为爪哇这个野蛮的世界带去文明。一千年过去,爪哇已经成了大乾海外侨民最多的国家。侨民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和富裕的生活。大乾侨民头脑灵敏,大多都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积攒下了不少财富。仇富的心理加上大乾侨民骨子里的高傲,让有心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激化土着与大乾侨民之间的矛盾。爪哇的历史上,几乎每一次的政治动荡,上位者都会用大乾侨民来当挡箭牌。一次次的清洗,打断了侨民高傲的脊梁,也让他们难以真正融入爪哇的环境之中。在大乾统一神州后,爪哇的大乾侨民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熬到头了,终于了有了祖国。他们多次派人来到大乾,希望获得大乾的庇护。可大乾不论是官僚或者是修士,从来都不把这些乡音已改,满脸大海风霜的大乾侨民看做自己人。他们不管不顾,直接无视侨民的请求,还将来求援的侨民代表骂得狗血淋头:“你们这些天朝弃民,在朝廷需要的时候逃避责任,不抓起来审判就是好的了,还想获得庇护?”许多大乾侨民无奈之下,只得改用爪哇名字,企图融入土着。两百年前,罗曼帝国来到这里后,实行了严格的种族隔离制度。他们将爪哇人分为三等。罗曼帝国的统治者是第一等,大乾侨民是第二等,而野蛮未开化的爪哇土着,则是第三等。这种划分更加加剧了爪哇土着和大乾侨民之间的矛盾。爪哇土着不敢对罗曼帝国的骑士与教士们口出怨言,却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长久以来的受气包——大乾侨民。三十年前,爪哇的将军苏哈托发动政变,将土皇苏加诺孤立,并且获得了罗曼帝国的支持。为了转移社会矛盾,提高自己的威望和支持率,苏哈托开始引导爪哇土着对大乾侨民举起屠刀。军队带头搜查所谓的大乾间谍,爪哇土着也开始加入进来,借着帮助军队的名义,疯狂的打砸抢烧。无数的商店、门市甚至是房屋都遭到了抢劫,土着洗劫了大乾侨民的财富,还要将他们杀死。许多的大乾侨民都遭到了暴力对待。一些人并不愿意交出自己的财富,当即就被杀死,他们的头颅被人砍下,随意丢弃到街道上。一些人被这种暴力手段吓破了胆,主动上缴自己的财物,但还是没能被幸免。暴力分子不仅抢走了他们的财产,还要将他们的房屋、商铺烧掉。许多人受到暴力分子的折磨和侮辱,男性被砍掉头颅,女性则被凄惨群体凌辱致死。恐怖的暴力分子,借着国家政权变更的间隙,疯狂发泄自己丑陋的欲望,通过弑杀当地的大乾侨民,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这场血腥的狂欢,让土着获得了大量的财富,也让他们对苏哈托也更加拥护。为了回馈拥护者,苏哈托让军队喊出了“杀一个大乾人奖励一万铜币,侵犯一个大乾女性奖励两万铜币”的口号。让土着们的屠刀挥舞得更加狂热。这样的屠杀行为,持续了约三年时间。三十万大乾侨民惨死街头。侨民聚居区的河流被尸体堵塞,停止流淌。一些小河沟完全变成了红色,这是受害者的尸体渗出的血,染红了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