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剪刀划过布料,发出的清脆声音很治愈,每当这个时候,心情再不好,舒漫的心情也会变的很平静。
看着一块块布料,在她手中变成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特别有成就感。
她报考的是西大服装设计专业,虽然上世她是干这个的,但大学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做服装生意也是后来想做的。
这世,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生活,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
周鸿铭站在一边,看着舒漫一副享受的模样,抿唇笑了笑,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做衣服,既然喜欢,那他就全力支持。
他太懂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一种什么体验,那种内心的满足感,是再多的金钱也替代不了的。
想到他之前的工作,周鸿铭有些舍不得,可为了能跟漫漫长长久久的呆在一起,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可不想跟漫漫两地分居,哪怕分开一天,他也受不了。
天黑的时候,舒漫将两套衣服剪裁好,周鸿铭点亮煤油灯,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你是明天做衣服,还是现在做?”
“以前天一黑,你总劝我休息,今天怎么不劝了?”舒漫狐疑的看着周鸿铭。
周鸿铭走过来,将舒漫抱进怀里,“只要你不困,我就陪你一起做衣服,我希望你快乐。”
虽然舒漫没说,但他感觉得到她在做衣服时很快乐。
舒漫心里动容,伸手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有你在身边,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我也是!”周鸿铭低头。
煤油灯将俩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再重叠在一起,空气中只有不断升高的温度,以及俩人亲吻时偶尔发出的声音。
周鸿铭弯腰,将头埋在舒漫的颈间,等呼吸平稳了,这才说道,“忍的真痛苦。”
舒漫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头三个月过了就可以了,你再忍一个月。”
周鸿铭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舒漫说的是什么,欣喜的看着她,“真的吗?”
他还以为他要忍一个孕期。
舒漫肯定的点头,歪头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下次见到二娘可以问问她,二娘在这方面可是权威。”
周鸿铭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下次见着二娘,我要仔细问下,看平时我需要注意什么。”
“你还真问啊。”舒漫轻轻打了下周鸿铭的胳膊,“这种话你要是问出来,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如果在后世,这样的话没什么问题,大家思想都很开放。
这可是七十年代,就算周鸿铭脸皮厚不怕,但二娘肯定会打趣他们的。
她可不想没脸出门见人。
“这有啥,人之常情。”周鸿铭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二伯跟二娘感情那么好,他们用的不比我们的少。”
舒漫瞪大眼睛,脸红的跟虾子一样。
“周鸿铭,你这脸皮是怎么变得这么厚的,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怎么还能说出来。”
周鸿铭伸手摸了摸脸,“我这叫熟能生巧!”
反正他再不要脸的事也在二娘和二伯面前干了,不在乎脸皮再厚一些。
舒漫嘴角抽搐,不理周鸿铭,去灶房舀水洗漱。
舒漫知道在录取通知书没下来前,李春芳不会再来闹,她还能过几天清净日子,先给周鸿云和周鸿飞的衣服做好,又给周鸿铭做了两套衣服,这才做童装,打算做够五套后直接送到公社供销社。
周鸿铭每天忙的早出晚晚,但每到做饭的点他就回来了,吃了饭安顿好舒漫就又出门了。
舒漫知道他上山去了,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就随他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更冷了。
周鸿铭知道舒漫怕冷,起新房的时候做的是火炕,在后面的墙留有出烟口,只要烧些柴,炕就会暖和。
堂屋里他放了两个火盆,舒漫做了棉门帘,窗户只开了点缝让空气流通,屋里是很暖和的。
用的炭是他从黑市买来的,不会冒烟,人在屋里呆久了也不会中毒。
晚上睡觉前,他将所有炭火用盆子扣住,将窗户打开些通风,再将睡屋门关严实,躺在炕上暖和极了。
等舒漫早上起来的时候,周鸿铭已经将窗户关好,炭火也烧旺,屋里一点也不冷。
今年的雪下的有些晚,昨晚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一望眼出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舒漫穿着厚棉袄,站在台阶上看雪,周鸿铭用扫把将院子里的雪扫干净,有一搭没一搭和舒漫说着话。
“舒漫同志的电报。”
院坎下,传来邮寄员的声音。
周鸿铭跟舒漫相视一眼,扔下扫把就朝院坎下面跑。
“谁发来的电报?”舒漫见周鸿铭回来,急忙问道。
周鸿铭看了眼舒漫,将手里的东西寄给她。
是姑姑发来的电报,询问她跟周鸿铭考上大学没有,金陵的考生有的已经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
还有一张是父亲寄来的汇款单。
看着汇款单,舒漫咧嘴笑了笑,说明父母一切都安好。
这样就挺好,只要大家都好好的,不能见面又何妨,总有一天他们会团聚的。
她抬头看了眼白茫茫的远处,拧眉道,“这样的天气也没法去县里,我想给姑姑回个电报,省的她担心。”
“这样吧,我去县里给姑姑发电报,你告诉我写什么就行。”周鸿铭看了眼舒漫平坦的肚子,这样的天气,自然是不能让漫漫出门的,要是不小心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行,你就替我跑一趟。”舒漫说完,转身进屋,找来纸和笔,写下要给姑姑说的话。
将纸条递给周鸿铭,舒漫又进屋,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钱和存折,交给周鸿铭,“这些钱是你这段时间给我的,你全部存到信用社。
爸爸寄来的钱需得我本人去才行,等过两天天晴了我跑一趟邮局。”
周鸿铭点头,伸手接过东西,下意识打开存折看了眼,看到上面的数字,惊的张大嘴巴,“这么多?”
每次发了工资,或者在山上挣来的钱他都全部给了舒漫,根本没算过有多少钱。
舒漫失笑,“这些钱都是我们俩一起挣的,我爸爸给我寄的钱,我单独存在另一张存折上,等他跟我妈回来了,我把存折给他们,让他们好好过个晚年。”
“这是肯定的,我们不能花爸妈的钱。”周鸿铭点头,将钱和存折小心的装在口袋里,“我去做饭,吃了饭我就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