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漫抿唇笑了笑，“婚礼再气派，那都是给外人看的，选的男人对自己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冯素芹脸色一变，她男人没死前对她很好，虽然结婚前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见她说话都小心翼翼，好像怕吓着她一般。
要是他没死……他们现在一定会过的很好！
冯素芹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情绪，看向舒漫，“你来找我啥事？”
“站在这说话也不方便，可否能让我去你家里坐坐？”舒漫笑道。
冯素芹咬了咬唇，看了眼舒漫笑盈盈的脸，点点头掏钥匙去开门。
屋里只有一张大炕，在炕的尽头盘了一个灶台，除了一张桌子外，再无任何家具。
“喝水吧。”冯素芹环视了一圈屋子，将茶缸递给舒漫，苦笑道，“地方简陋，跟你家没法比。”
周鸿铭结婚前在他们村打的家具她都听说了，虽没有亲眼看到，但也能想像得到有多气派。
舒漫笑了下，“我刚才说了，只要选对男人，婚后哪怕跟着他吃糠咽菜那也是幸福的，相反，如果选的男人对你不好，哪怕每天山珍海味也没滋味，你说呢。”
冯素芹看着舒漫，“你到底想说什么？”
总是说男人，难道是特意跑来向她炫耀她找了一个好男人嘛，嘲讽她是一个寡妇？
舒漫看着冯素芹，“你跟成纵远同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冯素芹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
看着冯素芹手放在肚子上，舒漫一愣，这是孕妇自然的反应，难道……
“你怀了成纵远的孩子？”舒漫瞪大眼睛。
冯素芹眼神慌乱的看了眼舒漫，手猛的放下来，快速说道，“我没有。”
这个娃娃她一定要生下来，谁也不能逼她打掉娃娃。
“成纵远跟罗腊梅结婚后就有了孩子，直接去打掉了，这事你知道吗？”舒漫试探的问道。
冯素芹苍白着脸点头，“我知道。”
冯素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舒漫。
舒漫将茶缸放到桌子上，上前两步，轻声说道，“冯素芹同志，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防备我。”
冯素芹看了眼舒漫，上天她男人带着人来逮她跟成纵远，她扯了个谎蒙混过去了。
周鸿铭这是让他婆娘故意来试探她的嘛。
冯素芹挺直背部，冷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舒漫说道，“你怀了成纵远同志的孩子，而他让你将孩子打掉，对吗？”
罗腊梅是成纵远的合法妻子，他都不让罗腊梅生下这个孩子，更何况是他在外面找的情人怀的孩子，更不会让她生下来。
“不！”冯素芹的防线最终崩塌，舒漫的几句话刺激的她直接说了实话，“这个娃娃我一定会生下来，我不会打掉的，不会。”
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舒漫急忙说道，“你小声点，是想嚷嚷的所有人都听见吗？”
冯素芹抿紧唇，因为激动，胸口一起一伏，她警惕的看着舒漫，“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男人吧？”
“不会。”舒漫摇头，“我们都是女人，哪有女人为难女人的道理。”
冯素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怀上娃娃她也怕，可再怕她也想把这个娃娃生下来。
娘家回不去，村里人只有少数人会跟她说话，大部分人都认为她不祥，根本不会理她。
她心里的话，也不敢对外人说，听到舒漫的话，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舒漫看到盆子里放着毛巾，拿过来递给她，“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些了，哭完了我们再谈谈。”
冯素芹红着眼睛看了眼舒漫，用毛巾捂着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舒漫坐在椅子上没有吭声，没有打扰冯素芹哭泣。
约莫十几分钟后，冯素芹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舒漫，声音嘶哑的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舒漫直视着冯素芹，眼神坚定，“你的目的不是想跟成纵远天长地久，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
“真的？”冯素芹眼睛一亮，“你要怎么帮我？”
“那要看你能不能狠下心。”舒漫看着冯素芹说道。
半个小时后，舒漫从冯素芹家里出来，骑着自行车回公社了。
冯素芹站在门口，看着舒漫离开的方向，手抚着肚子轻轻咬唇，为了这个娃娃，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冯素芹，你这个臭娘们，故意躲着老子呢。”老六从屋后面转出来，色眯眯的盯着冯素芹。
在没尝到冯素芹的滋味前，他日思夜想，尝到后，他更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每天都来找她。
冯素芹手放下来，看着老六，冷冷的说道，“我已经跟成纵远断了，你不能再拿这事威胁我，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报案去告你。”
老六朝冯素芹走过来的脚步一顿，刚才他都看到了，周鸿铭的婆娘从冯素芹的屋里出来。
那娘们啥时候跟冯素芹这么要好了？
要是冯素芹真对周鸿铭的婆娘说了什么，那他还不得被关起来。
老六看着冯素芹嘿嘿一笑，“你说啥呢？都是一个村的，我是看到你打声招呼。”
说完，老六就跑了。
比起尝冯素芹的滋味，他的命更要紧。
冯素芹彻底松了口气，返身回屋，坐在炕沿思索舒漫刚才说的话。
舒漫回到公社的时候，看到周鸿铭正匆匆忙忙的在锁院门，她从自行车上下来，疑惑的问道，“这么着急，你要去哪？”
周鸿铭听到舒漫的声音，转头看着她，松了口气，“我去寻你呀，我下班回来没看到你，等了会还没见你回来，正准备出去寻你哩。”
“我没去，去找贺红宁一趟。”舒漫垂下眼帘说道。
周鸿铭没有怀疑，贺红宁帮舒漫干活的事他也知道，重新打开院门，将自行车推进院子，“晚上你想吃啥？”
“面条吧。”舒漫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