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渊拜见圣人,愿圣人圣寿无疆!”博渊笑着朝女娲躬身伏首行礼道。
“你这是做甚,快起来,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事发突然,女娲只想着不让博渊再拜下去,却没想其他,伸手将其扶起的同时,这个举动却也让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瞬时间美艳的脸庞又是刷的一红,见博渊站稳了之后,又赶忙放开。
女娲如今虽已是圣人,但却是功德成圣,证的是有情之道,故而性情未变,该害羞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倒是让博渊暗自松了口气。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娘娘已是圣人之尊,洪荒生灵莫不敬畏膜拜,博渊又岂能破例呢?”为了缓解尴尬,博渊却是笑着说道。
“你莫要说这些,此番若不是有你相助,我又怎会有这机缘证道成圣?”女娲嘴角一翘,佯怒道:“以后我们还是与从前一样,你见我也不必行礼,不许你与我生分了,否则就是违抗圣人之命!”
“好好好,我的好圣人,博渊遵命就是。”博渊暖声笑道。
“他这是在……‘哄’我吗?”女娲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止不住笑意,衬得她愈发艳彩照人。
“多谢父亲、母亲造化之恩!”
兴许是人族众生沾染了女娲成圣的祥瑞之气的缘故,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灵性渐长,懂得使用语言交流了,只见众人齐齐围绕在博渊和女娲身边,伏首拜谢道。
毕竟是博渊和女娲创造了他们,人族众生叫两人一声父亲、母亲,倒也属正常,只是……
女娲听言,偷偷瞄了一眼博渊,不看不要紧,可这一看,竟然发现博渊也在满脸微笑地看着她,两人一时又是四目相对,不知为何,每次与博渊对视,都能让女娲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种无以言表的踏实感,让她不觉安心,即便如今已是圣人之尊,可这一点依旧未变。
“怎么?你不打算让他们起来了?”博渊出言调侃道。
“哦哦。”经博渊的提醒,女娲才想起自己的众位“儿女”还跪伏在地呢,连忙道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谢父亲、母亲!”人族众生起身恭敬道。
“天地初开,始分阴阳。阴阳协调而生万物。为保证人族能够生生不息地繁衍后代,延绵后世,也理当有男女之分,以应阴阳之像,你觉得如何?”女娲笑着问向博渊道。
“女娲成了圣人之后,果然一言一行皆代表天道,思虑事情也比之前周全多了。”
博渊轻轻颔首,表示赞同,再说道:“既如此,便以照你我样貌所捏之人为区分,似我者为男,像你者为女,男女相合,绵延后嗣。”
“如此甚好。”女娲嫣然一笑,将剩下的泥土一分为二,一半递与博渊,“只是如今的这些人族数量尚少,你且再滴一滴精血在这上面。”
博渊会意,将一滴精血滴在那息壤泥土之上,女娲随即取下山崖间的一根青藤,沾着泥土,以圣人造化万物神通之力,挥洒大地,泥土滴落之处,又生出许多男性人族来。
将博渊的这半部分洒完之后,女娲又滴了一滴自己的精血化入剩下的半部分息壤泥土之中,再重复一遍先前的动作,造化出许多女性人族来。
至此,天道之下,人族生立,正式成为洪荒天地间的一员。
人道因果已明,因人族为女娲和博渊造化,故而尊博渊为圣父,女娲为圣母,男女相合,繁衍生息。
博渊和女娲怕人族体弱,并无天赋神通,遇到危险时无自保之力,故而又传下了些许强身健体的修行功法,也好让他们用以防身,人族众生自是拜谢不已。
女娲成圣之后,也该往三十三天外造化仙府,却是邀请博渊:“可愿一同前往?”
“荣幸之至。”博渊欣然应允,两人随即在众人族的目送之下,化为两道流光,往那三十三天外而去。
女娲成圣的消息一出,犹如一颗跌破平静湖面的石子一般,激荡起层层涟漪,让洪荒的局势再一次被打乱,鸿钧坐镇紫霄宫,不理会洪荒之事,而今妖族又出了女娲这一位圣人,使得各方势力不得不重新判断权衡,甚至选择站位。
而对于洪荒各位大神通者来说,则无疑是在耳边敲响的一个警钟,一但有人成圣,那么除了鸿钧以外,凌驾在他们头上的便又多了一人,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尊严或是生命安全考虑,他们都不得不做出各自的反应和打算了。
玉京山密洞之中,老子得知消息之后,却是唉声轻叹了口气,转而继续沉心体悟大道去了。
一向不喜妖族的元始天尊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不过卑劣之族,有何德何能受了圣人尊位!”
通天教主的表情和神态虽不似两位师兄一样过激,却也不怎么好看,也是默然不语,顾自参悟玄机去了。
除却三清之外,西方仙山,菩提树下,接引和准提神色不一,接引疾苦之色更甚,准提却是一反常态,不怒反笑道:“女娲娘娘成圣,只怕那三清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东方的水越被搅混,于我等便越是有利!”
洪荒仙境,火云宫中,镇元子却是向红云拱手一礼,笑道:“当日鸿钧师伯诗中所言,女娲娘娘合该证得圣位,如今已然应验,道友的名字亦在其中,想必自有成圣之机,贫道先行恭贺了!”
“如此,贫道便先谢过镇元子道友吉言了!”红云老祖亦是笑道,只是心里却莫名有些担忧。
一切若当真如鸿钧圣人诗中所言,红云老祖乃天地间的第一抹红云化形,这“漫天红霞”应该说的就是他,但后面的几个字“惹悲戚”,又是何意呢?再来就是,这句诗的后半句:“惟愿后世再道明”,难道是说他的成道之机不在今下,而在后世?
红云的烦恼暂且不说,按理说,女娲成圣,洪荒天地中最值得高兴的便是妖族了,可是如今妖族天庭当中的情况却是,除了清晖殿的伏羲妖圣之外,剩下的人虽然脸色笑容灿烂,神采奕奕,但私底下却并未见得有多欢喜。
妖师鲲鹏自不必说,原本他在妖族的地位,仅次于妖皇帝俊,妖后羲和与东皇太一。
女娲是何许人也?不过一个小小的妖圣罢了,他以前从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却一跃成了圣人,凌驾于众人之上,怎叫他如何能够接受?不过眼下最应该担心的并不是他,若不能协调和女娲的关系,那么妖族的天,只怕要变了!
九霄云端,妖族天庭,妖皇宫
“兄长!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眼下鲲鹏和查妖圣内应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来了个圣人凌驾于我们之上,那女娲何德何能,竟能……”
“住口!”妖皇帝俊眼见东皇太一说的话愈发没有分寸了,却是脸色一沉,立马制止道。
“为兄先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不论怎样,如今女娲圣人尊位已成,自当受洪荒亿万生灵敬拜,即便是我们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地躬身行礼问安,你如此直呼其名讳,成何体统?!”
“体统?先前她身为妖圣,位列我们之下时,也并未见得有多么守规矩,讲体统啊……”东皇太一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幽幽''道。
“你还敢再说!”妖皇帝俊被顶撞之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眼中怒火直冒,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琉璃烫金玉杯,卯足了劲儿,朝地上砸去。
“啪!”
玉杯受到重击之后,砰然碎裂,碎片残渣布满了地面,还真把东皇太一给吓住了,不敢再出一言。
“不许收拾!”
一旁的侍从见状刚想上前去收拾残局,却被帝俊大声呵退,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瑟瑟发抖,也是可怜。
“陛下何事动这么大的怒?”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只见常曦扶着羲和进宫而来,在帝俊的身旁慢慢坐下。
“常曦,你和钦原出去玩吧。”羲和回过头,朝常曦微笑道。
“可是姐姐,这……”常曦瞥了瞥地上的琉璃残渣,又看看了帝俊,小声说道。
“有姐姐在这儿,无碍的,你先去吧。”羲和依旧温和大方地笑着说道,让常曦心下稍安。
“那妹妹就先退下了。”常曦也知道这种场合,并不适合她多待,自是告退出宫去了。
“二弟何故惹陛下生了这么大的气啊?”见帝俊面色阴沉,羲和只好把问题的突破口从东皇太一身上找起了。
“嫂子,兄长是因怪我对女娲圣人言语不敬,故而动怒。”东皇太一随即把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羲和听罢后,却是说道:“如此来说,陛下的确应该生气。”
“嫂子你……”东皇太一也是无语了,原想着羲和能来劝劝自家兄长,没想到这夫妻俩却是一个鼻孔出气,只怕接下来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女娲娘娘不论从前是何身份,如今已然成圣,我等便该心存恭敬之心,怎可再出言不逊,妄议圣人?二弟,此事的确是你做错了。”羲和秉持公正地说道。
“圣人慈悲,不会与二弟计较。可陛下,如今您也不应该是坐在这里朝二弟发火,而是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
“羲儿所言何意?”帝俊听了羲和的话之后,火气也消了大半,静下心来,想听听羲和的看法。
“我妖族自成立以来,与巫族多生站端,原本双方僵持不下,甚至是巫族略占上风,可若陛下懂得看清眼下的局势,趋利避害,只怕便不再是如此了。”羲和似有深意地笑道,“女娲娘娘成圣,对我们而言,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