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被前男友宠坏了》全本免费阅读
周一,海城进入三九天。
室外风大,冷得连手指都伸不出,路人将自己塞进厚重的冬服中。
闻淮倒吸口凉气,蜷缩着身子,往树后靠了靠,将自己隐在广告牌后。
他在等公交,今天是他去蒋一鸣画廊的第一天,想要给新同事们留个好印象,不想迟到。
海城早高峰的路况极其糟糕,尤其是周一。他顶着寒风在站台,手机上地图app显示的预计到站时间早已超过,可车还没来。
马路上已经排起了长龙,有些堵车。
闻淮看了眼时间,发觉有些来不及,从衣服口袋中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给蒋一鸣发去了一条消息。
[抱歉学长,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到。]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
[没事,你慢慢来,不着急。海城的路况确实很糟糕。]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猫咪的表情包。
闻淮的内心得到了一些宽慰。
闻淮到门口时,画廊还未开门,这是藏在闹市区的建筑,周围是个艺术园区,颇有大隐于市的味道。
再往前走就是海城戏剧学院,天气好的时候,总有人来拍照。
之前还在念大学时,放暑假闻淮总是顶着大太阳扛着十几斤的摄影器材,取景拍照,乐此不疲。
还是熟悉的街道,人行道两边的梧桐 ,泛着黄色,有些还悬在枝头。
闻淮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整个园区绿化做得很到位。
甚至能想到春天里百花盛开,蝉鸣喧嚣的模样。
他再来之前也有在网络上了解过 。
这家画廊承接了不少艺术展,国内外都有。
以他的资历还需要多学习几年,蒋一鸣愿意给他这个机会,闻淮心里不是没有触动,或是同学情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都不算太重要,他总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那些……总能挡回去。
闻淮站在走廊给蒋一鸣发了条消息。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以为他没有看见,刚准备再发一条。
就收到了消息。
[稍等一下,我这就来。]
闻淮转过头,就见到陶一鸣出现在门口。
陶一鸣笑着打开了门,说道:“好久不见啊,闻淮。 ”
说起来他们并不算好久未见,闻淮两个月前在英国,还跟他见了一面。
陶一鸣揽过闻淮的肩膀,“我当时邀请你,还以为你不会来,以为你说回去想想只是敷衍我呢?”
闻淮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是敷衍你,我回去真的是考虑了很久。”
他在心里暗暗想,何止是很久,那几日他几乎没怎么睡觉。
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回去的理由。
直到某天天亮,他看着窗外,忽地想明白了,回家一定需要理由吗?
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家人,还有他最牵挂的那个人。
于是他放弃了在国外的工作毅然决然地回国。
那个在身边人眼里人人都艳羡的工作。
陶一鸣松开闻淮,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到底为什么回国?”
这个答案当时闻淮没有给。
现在也给不出。
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承认那个人的名字。
闻淮摆摆手,轻咳两声,装作不在意,“想回来就回来,正好你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工作机会,我能回来全都是仰仗学长你的邀请啊。”
陶一鸣见他不想回答,也没再多问。
让开位置,引领着闻淮进去。
“其实我也接触了当时我们那几届很多在国外留学的校友。有些跟你一样,家境不错,我也尝试邀请过他们,无一例外,他们都想留在国外,说实话你答应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
闻淮没有接话,只是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邀请我呢?”
闻淮并非他们那届毕业生里最优秀的,只是跟陶一鸣有些私交,他受邀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意外。
陶一鸣清了清嗓子,“这些年我也有关注到你做的画展,你的想法很有趣,我认为你是一个合格的策展人。所以,我邀请你来加入。”他顿了顿,对上闻淮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并非个人私交,你确实这个有能力。”
他并非把私人交情,或者是个人感情置于事业之上的人,若是对闻淮的能力没把握,他也不会轻易邀请。
闻淮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陶一鸣的画廊跟他在之前其他地方见到的很相似,就连格局都几乎一样。闻淮有些熟悉的感觉,看到白墙和顶光灯,似乎又回到了在英国时,为了布展而熬夜,辛苦但充实。
似乎刚结束画展不久,有些画还未全部撤下。
陶一鸣:“其实我们这里考勤很自由,只要把手上的活都做完了,非展览时期,没有那么多要求,我还是比较追求办事效率。”
闻淮点点头,很认同他的话。
逛了大半个展厅,还是只有他们俩,闻淮探了探脑袋说:“其他人呢?”
陶一鸣笑了一下,无奈的摊了摊手,解释道:“这就是刚刚说得很自由,今天是周一,路上比较堵,估计都还在路上。”停了一会儿说道:“大家都是90后很好相处,也有一些你的老熟人,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我们一届的学妹许玉琢,她现在就在我这里工作。你到时候见面可以打个招呼什么的。”
说起这个学妹,闻淮当年还跟他闹了个乌龙。
当时他跟夏知衍正值闹分手的阶段,夏知衍来他们学校找他,试图挽回,刚好撞见许玉琢,还被她误以为是学长要了联系方式。夏知衍当时没给,这事儿却是传到了闻淮耳朵里。
后来他俩是真的分手,许玉琢还以为是她的原因,连续几天都来找闻淮道歉。
闻淮实在是哭笑不得,怎么说都不听。还是陶一鸣在其中证明,她才相信真的无关。
陶一鸣补了句,“她可是心心念念要见你呢,昨天还发信息说要见到你了好激动。”他垂头看了眼腕表,“现在倒好,这都几点了也不见人影。”
正说着话,从前台窜过个人影,陶一鸣抬高音量喊了声,“傅容?”
那人堆着笑脸凑过来,“早啊,陶总!”
陶一鸣白了他一眼,“这都几点了,昨天说好有新同事来,你们嘴上一个个积极地很,现在倒好,这都快吃午饭了,才过来。”
傅容小声地嘟囔了句,“那我还来了,他们几个还没来呢?”
这话闻淮离得近,他听得一清二楚,没憋住笑。
陶一鸣站得远些,没太听见,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端起老板架子,板起脸,“这是你们的新同事闻淮,我特地从英国邀请来的,你带他熟悉熟悉。”转过身跟闻淮说:“稍晚些时候我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你先跟着他逛逛,我还有些事。”
闻淮点点头,“你忙。”
傅容问道:“闻哥?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闻哥,你知道吗?一鸣哥这几天可是一直念叨着你要过来呢,我们都对你可好奇了!”
闻淮哑然,“真的吗?”
傅容抬高音量,星星眼的看着闻淮,“当然了!许玉琢也说你特别厉害。还说你大学画画特别厉害,拿过很多奖!”
闻淮尴尬地挠了挠头,无端被旁人提起早就过去少年时期,不自觉的脸热。
傅容还在继续说,闻淮瞥了眼,到底是年纪小,说起话来藏不住心事,这就打探起许玉琢了。
后续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傅容很是自来熟,拉着闻淮给大家介绍。
几个人围着他就像看猴子。
许玉琢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围着闻淮有一会了。
她见到闻淮的第一面,声音有些尖厉地大喊道:“啊!学长真的是你啊!”她从众人身边挤出一条路,凑上前去,“一鸣哥说你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直到早上出门我还觉得是假的,我踏进画廊门的那一刻,还在想要狠狠地宰一鸣哥,才能原谅他骗我。”
闻淮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摸了摸耳朵,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他被许玉琢拉住手臂不能动弹,努力抽出,干笑道:“这就是你今天来这么晚的原因?”
许玉琢松开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那还真不是,昨天晚上看新出的番,熬夜了,”扶住脑袋,故作悔恨,“谁知道现在年纪上来了,熬不动了,早上就起晚了。”
闻淮挑眉,点了点头,“理解,理解。但我听学长说,你很期待见到我啊?”他顿了顿,看了眼许玉琢,“就是这么期待的啊?”
许玉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陶一鸣忙完再次出来,众人四散而去,他走到闻淮身边,“走吧,去吃饭吧。”
“不叫上他们一起吗?”
陶一鸣笑了笑,“这次是我单独请你吃饭,不是你的欢迎仪式。”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当是老同学见面一起吃顿饭总可以吧。”
闻淮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只得点头。
头一次坐在陶一鸣的车上,闻淮还有些不适应,和夏知衍是同款车型。车上是好闻的木质香,就连播放的音乐也是跟夏知衍很类似的古典乐。
闻淮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有些时候总是感觉陶一鸣和夏知衍有些相似。
餐厅很近,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这就是在市中心的好处,好吃的好玩的做什么都方便,所有资源倾在一处,这里就是单独的小世界。
这家餐厅据说很难定位置,需要提前很久。
闻淮有些沉默。
想必这顿饭也是蓄谋已久。
还没到正午,人不算很多,服务生将他们引到窗边的位置,能够俯瞰整个海城的市中心,远眺就是黄浦江,轮渡的汽笛声越过城市喧嚣传进耳中,高楼毗邻,他被夹在其中。
陶一鸣眯起眼,似乎看到什么熟人,很快又偏过头,挡住闻淮的视线。
“怎么了?有熟人?”闻淮好奇地问道。
陶一鸣浅笑道:“刚刚以为是有熟人,仔细一看却不怎么认识,想必是我也年纪大了,有些眼花。”
闻淮却不敢苟同,“当年都说你身体素质最好。谁能和你比,学校的活动你跑得最勤快。”
这话也没说错,他们艺术系的学生说起来都是顶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头发出现在课堂,能在清晨看到他们绝对不会是早起,多半是在画室或者雕塑教室熬夜通宵刚出门,再懒懒散散的去食堂买个早餐,在校园里溜达回宿舍。
他们啊,最讲究灵感,以至于被ddl折磨。
可陶一鸣不同,从进校开始他生活非常规律,严格按照计划做事,基本上不熬夜。闻淮那会儿时常清晨六点多哈欠连天,叼着面包从画室出来,遇上在操场跑步的陶一鸣。
陶一鸣失笑,“闻淮我也三十好几了,没你说的那么年轻了。”
“到底是什么呀,还不让我看了。”刚刚陶一鸣欲盖弥彰的氛围太浓厚,要不然还真就被骗了过去。
他这个师兄,最是不会骗人。
闻淮偏过头,就看见不远处,大概隔了三行,坐着夏知衍。
是背对着,大约是前些天对着这个后脑勺发过呆,闻淮也很熟悉。
对面坐着的是前两天才见过的人——
谢嘉柯。
闻淮面上不显,只是垂下头,冷笑一声。
陶一鸣到底是在工作了好些年,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
“要不我们换一家餐厅?”
“不用。”
餐厅传来悠扬的古典乐声。
闻淮的心却坠入谷底。
那顿饭据说是米其林三星,菜品的摆盘精致,可他吃得没什么味道。
陶一鸣也看出来他心情不佳,草草地吃完回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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