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尽管去查就是,若是潘富与别人私相授受或者犯了别的什么家规,老奴绝不会为他求情。”潘管家连忙叩头,话语中满是诚恳。
此时,一直跪在后方的潘富见局势有所变化,立刻叩头如捣蒜,同时扯着嗓子喊道:“奴才有要事禀报!”
萧正玄冷哼一声说道:“上前来说话吧。”
话音未落便见那潘富急忙站起身子来,弓着腰一路小跑着到了此刻仍跪在地上的云儿身旁,并一同跪了下来。
“回王爷、王妃的话,小人潘富确实曾替云儿与兰儿姑娘传递过物件,但对于她们二人所谋之事并不知晓啊。”潘富满脸委屈地说道。
“那无缘无故你为何帮她们?”萧正玄继续问。
潘富心虚的看了看旁边的云儿说:“小的与云儿早已约定好,待再过几年小人攒够了银两便求王爷将云儿许配于我作妻子。小的想着兰儿姑娘那也是我未来的亲戚了……所以……”潘富满脸委屈地说道。
“休得信口胡诌!本姑娘何时应下要与你成亲一事?”云儿闻言顿时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扭过头去怒目圆睁地质问他道。
“你怎能如此翻脸不认账?当初明明是你亲口应允的呀!不仅如此,你甚至还赠予我一支银簪当作定情信物哩!而我亦将我娘亲给我的一枚玉扣交予了你啊!
若不是昔日里咱俩立下的约定,我又岂会冒着巨大风险告知你有关兰儿再别院所发生的一切事由?更谈何屡次三番地帮你们递送东西哟。”潘富激动地反驳着,同时手还不停地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诺?便是这支银簪子咯!王爷、王妃请过目~”说话间,只见潘富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支亮晶晶的银簪,并将其高举至头顶处。
这支银簪崭新无比,想必是它的主人一直将其视若珍宝,舍不得佩戴吧。
然而,越是仔细端详这支银簪,我便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我不禁好奇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十七见此情形,立刻会意地下前一步,从潘富手中接过那支发簪递给我。
我轻轻握住这支银簪,仔细端详着这上面镶嵌的精雕细琢的梅花翡翠,口中缓缓念道:“银镶翡翠梅花。”
然后,我的目光缓缓投向一旁的云儿,幽幽地开口问道:“云儿,这支簪子如此精美,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云儿此时虽双膝跪地,身体挺得笔直,面色沉着冷静,毫无波澜地回答道:“回王妃的话,此簪乃是云儿的娘亲给我的。前些日子,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未曾想竟然被这个潘富偷走了!”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或犹豫。
听到云儿的话,潘富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怒不可遏地反驳道:“谁偷你的簪子了!明明就是你送给我的!再说了,以我这样的身份,又怎能进入海棠苑偷窃物品呢!没想到你竟是心如蛇蝎之人!”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双眼瞪得浑圆,似乎要喷出火来。
我手中轻轻摩挲着这支发簪,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目光直视着她,缓缓说道:“哦?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女儿啊?”
只见云儿原本脸上满满的自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失措。
“说吧,这东西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次。”我的语气冰冷而严厉,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云儿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是我娘……我娘留给我的!还望王妃您明察啊?”
我微微侧过头去,眼神冷漠地看着她,轻声吩咐道:“锦绣,掌嘴。直到她想起这发簪的来历为止。”
“是!”锦绣应声而下,两大步走下台阶。她伸出右手,正要挥向云儿的脸颊。
这时,云儿猛地挺直了身子,扬起下巴,用一种挑衅的口吻对锦绣喊道:“你大胆!即便我只是一个侍妾,但好歹也算你的主子,你竟敢以下犯上动手打我!”
然而,还没等我出声为锦绣撑腰,便听到锦绣平静而从容的声音回应道:“那好啊,锦绣就在这儿等着云姨娘哪天能把巴掌还回来~”话音未落,只听见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我小心翼翼地朝着萧正玄那个方向挪动身体,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这个丫头真不错啊!可以把她给我吗?”
萧正玄可能以为我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于是便好奇地凑近想听个究竟。然而,当他听清我说的话后,立刻翻了个白眼,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切......不给就算了呗。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个人挖到我这里来的。
此刻,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敢出声,简直就是安静如鸡。
想来这位王爷刚刚回到皇城没多久,大概并不想过多干涉这类琐碎之事,因此底下的仆人们才会如此懈怠,要不然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看来还是治理不够严格啊,如果不尽快整顿一下,日后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呜呜呜,别再打了,别再打了,王妃!我说,我都说!”这时的云儿头发凌乱不堪,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
“嗯~说吧~”我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把王妃范儿端好。
“这是翠儿给我的!是翠儿给我的!”她惊慌失措地喊道。
“信口雌黄!”我气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下面跪着的众人,头埋得更低了,甚至有人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我真是受够了,不想再和你在这挤牙膏,太浪费我的时间了!就这么跟你说,这支发簪明明就是我送给翠儿的礼物,她绝对不会送给其他人!
我一直很纳闷为何她近来都没有佩戴它,原来竟是被你偷走了啊!”话音未落,我就把一只装满茶水的杯子朝她飞掷过去。
“王妃千万不要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你才刚好一点。”萧正玄连忙在一旁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此时此刻,跪在一旁的潘富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云儿质问道:“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快把我娘留给我的玉扣子还给我!那可是要送给我未来妻子的信物,当初给你了真是我眼瞎!你居然还是个偷窃他人财物行骗之人!”阿福说完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谁拿了你的什么破玉扣子?我根本连见都没见过!”面对潘富的质问,云儿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潘富顿时语塞,气得不知如何回应。
“你那玉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详细描述一下所有细节,刚刚前去搜查海棠苑的侍卫们都在此处,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他们必定会有些许印象,你尽管放心好了,东西肯定不会弄丢的。”我安抚地对潘富说道。
“回王妃,小人的那枚玉扣个头不大,乃是一枚白色的平安扣,实际上那块玉料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它下方所系着的回龙须流苏却是由我娘亲亲手一根根捻制而成的,实在难得。”潘富如实地回答着。
“那么那条流苏又是什么颜色呢?”我凝视着他继续追问。
“哦哦哦,是官绿色的!”潘富急忙回应道。
就在这时,萧正玄转头面向刚才搜查过海棠苑的那些侍卫们发问:“你们刚才可曾见到过这样一枚玉扣?”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包括那些侍卫纷纷左顾右盼,然后都摇了摇头回复道:“启禀王爷,适才我们已经搜索得相当仔细了,并没有发现此等物品的踪迹。”
“哼,定然是你信口胡诌罢了!”云儿再度充满恶意地瞪视向潘富。
“禀王爷、王妃,方才奴婢在别院正与何管家一同整理兰儿的遗物。还寻思着是否需要将这些东西尽快送回王府。”言罢,香儿轻轻解开缠于身上的小包袱,并将其交予身旁的侍卫。
“潘富,你且过来看看,这里头可有你娘亲给你的玉扣。”我挥挥手示意他凑近些。
此时只见云儿双膝跪地,脖颈前倾,目光紧盯着摆在我与萧正玄之间小桌上的物品。
潘富依言走到跟前,在一堆首饰中仔细翻检查找。不多时,他面露喜色地喊道:“找到了便是此物~”随即将那枚平安扣拾起,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中。
我端详着这枚平安扣,再凝视那条精美的回龙须流苏,不禁赞叹其工艺之精湛。
轻抚着那柔软的流苏,我转头询问潘富:“你母亲现今身在何方?是否有营生?”
潘富茫然无措地望向我,眨巴着眼睛。
一旁仍跪在地的潘管家见状,连忙呵斥道:“还不跪下答话!”
\"哦哦哦!\" 潘富闻言,脸色一惊,急忙跳下台阶,然后又迅速跪地磕头,恭敬地说道:\"回禀王妃,奴才的父亲离世较早,只娘亲一人居于皇城之中。
平日里,她会偶尔制作一些流苏拿到集市上去售卖。然而,像这种回龙须流苏,她做得并不多,因为制作工艺复杂,耗费材料颇多,如果售价过高则无人愿意购买。
因此,娘亲就做些简单的款式售卖。尽管如此,我每月仍可按时给娘亲送上些许银两,以维持生计。虽生活过得略微清苦,但至少温饱无忧。\"
听到这里,我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接着,目光落在潘富身上,好奇地问道:\"听闻江南女子心灵手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话毕,只见潘富与一旁的潘管家皆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望着我。
潘富更是惊叹不已,脱口而出:\"王妃真是神机妙算啊!\"
我轻轻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猜测罢了。既然你娘拥有这般精湛技艺,实在不该埋没。这样吧,明日你出府时,请你娘帮忙替我制作一个回龙须流苏。颜色要翠微色,两股,长度比你这支略长一寸便可。我给荷包做流苏,介时和你娘亲一说,她就懂了。\"
说罢,我慢慢站起身子走下台阶,然后将手中精美的玉扣轻轻递给潘富:“以后看人,不要用眼,要用心。”
潘富急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扣,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然后小心谨慎地将其揣入怀中,同时满口应承道:“谢王妃,奴才必定铭记于心!”
就在这时,潘管家激动万分地高声向我叩头致谢:“谢王妃大恩大德!”
然而,一旁的萧正玄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潘管家,调侃道:“哼,老狐狸!赶快起来吧,毕竟年纪大了,一直跪着可对身体不好。”听到这话,我也不禁忍俊不禁。
接着,我重新迈步登上台阶,居高临下地对着下方跪满一地的仆人们说道:“你们之中是否还有人遗失物品的?若有,不妨上前查看一番!”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骚动起来,众人窃窃私语:
“你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我可没有,整日埋头苦干,赚点工钱还要留给老娘看病抓药呢,哪里还有闲钱去购置首饰啊。”
“我也是一样。”
我坐在上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云儿,心中暗自冷笑一声。
只瞧那云儿不可一世的模样,开口说道:“王妃何必如此折辱妾身!日后之事如何尚未可知呢!”
听到这话,我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还妾身!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底下那帮小丫头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鄙夷之情,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
“哎哟喂,您瞧瞧她那样儿,居然还做起白日梦来啦!”
“可不是嘛,简直蠢到家咯!”
“就是就是!恬不知耻!”
“就这脑子还想和王妃斗,真是不自量力。”
“我羞辱你?”我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