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狗子是哮天犬

看着张浚小心翼翼的样子,刘子羽说道:“没毒,这里面听说有几种稀罕的铁料,范泽上次从洋源剿匪带回了几车矿石。

听说叫什么锰矿的,据说硬度很高。他废了好大劲,才炼化出来,这里面就加了一点点。

你试下,劈砍其他兵刃,再刺下重甲看看,看看这匕首如何。”

效果非常不错,重甲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浚没费多大劲就刺进去了。上好的钢刀没被砍断,但是被砍了老大一个缺口。

“果然是神兵利器,这要大宋所有兵器都加入他说的锰,那战场上不是就可以所向披靡了。”

刘子羽摇摇头说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啊!他为了炼化那几车锰矿,耗费了一万多斤另一种叫着铝的矿石才得到一百多斤锰。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弄出那么一点,这次只装备了火枪营的刺刀,全军装备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呢!

就这些装备,老卢给他结军械费用头发都耗白了,太贵了!要全大宋军队都用上这些装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张浚将匕首收好说道:“怪不得那小子能轻松打胜仗,原来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没事,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老赵不是也想去蜀中躲避风头嘛,干脆就派他出去弄钱去!

能用钱砸退金兀术,也是个好办法,老卢解决不了的事情,老赵能解决!”

刘子羽说道:“既然你说钱不是问题,那就可以让范家庄子上的兵工厂全力生产,材料不够,我们帮他们想办法。

一定要保证充裕的武器军械后勤供应,那小子打仗靠的就是拿武器砸出来的。”

“是啊!他那场仗,战术指挥都平平无奇,全是靠新奇兵种,新奇武器先声夺人,打乱了敌军阵脚。敌军第一次遇到这种武器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以后敌人熟悉了新式武器就没那么好打了,这个时候按照范泽的说法,就是靠炮火压制。说白了就是用足够多的武器弹药轰炸,不给敌军喘息的机会,用武器弹药耗死敌人!”

张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以后我们只能给他们这些后起之秀跑后勤了。他那一套我们是真不熟悉,要我们去指挥战斗肯定不行了!”

刘子羽说道:“有上次那场仗打底,极有可能这次老吴会把指挥权交给他!”

“老吴就这么放心他,他才十五岁啊!都没怎么上过战场!”

“谁说一定要有战场经验才行啊!

韩信第一次指挥战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定三秦。

霍去病十八岁第一次上战场奔行百里斩杀单于两位叔父。

卫青初次出战龙城大捷,首战封候。

指挥打仗与年龄经验有关,但不是决定性因素!重要的是思维逻辑,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能力!

我们敢让他组建新军,他给我们交上了满意的答卷!老吴让他指挥战斗,他同样交上了满意的答卷!

既然能用,好用,为啥就不用呢。他更加了解新军的配合,新武器的规则,让他指挥,比老吴亲自指挥更有优势!”

张浚说道:“看来老吴对他的栽培是真的没的说!”

“我们都在尽心尽力的扶持他,都是出自同一个目的。这次希望他能够再让我们大吃一惊!”

张浚说道:“但愿如此!也是该给他们放权了,才能让他们更快成长。那就暂任命吴玠为川陕路宣扶司置制副使,暂节制川陕诸路兵马!

张武,你随大安军一道去和尚原,将我的符节暂借吴玠使用,等他副使的符节下来了,再还回来就行!”

刘子羽说道:“有了这头衔,再加上你的符节,他在和尚原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了,调兵遣将就容易了!

只是德远你这直接借符节,会不会太过了!”

“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都是便宜行事,符节外借这是大忌。幸亏这里离临安太远,我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

如果和尚原守不住,川蜀没了,这符节同样也保不住。只要他能赢下这场仗,这符节的事情还不是被轻易带过!”

范家庄子上,到处浓烟滚滚。

冶炼车间里一群老兵穿着裤衩,忙得热火朝天。

范泽幸亏没在这里,要是看到这个场景估计要骂人了。到处都是通红滚烫的铁水,这些老兵不穿戴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干活。

刘子羽知道不妥,却不知道如何说。这大热天,穿上这些防护装备,不用干活,一盏茶功夫,全身就会淌水。

为了能够早日全军装备新式装备,这些老叔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他们说飞溅的铁水的确沾到哪,那就是一个洞。但都一把年纪了,身上留几个疤算啥,又不用找媳妇。这里有不少老光棍,要找个寡妇也不是靠外表。

最老的杜叔说要不是怕影响风化,裤衩都不想穿,反正那东西已经用不着了,烫坏了也不打紧。

河边铸造铣刨车间声音震耳欲聋,合抱粗的大铁锤在水车的带动下,哐当哐当的不断敲击一大块铁饼。

也只有范泽能想出这种精妙的机械,不靠人力,就能很快的把如此巨大的铁料打好。

铣床,刨床刘子羽是没看明白,什么发电机,电动机看了半天没看懂。

他只知道,这每一根枪管都需要上好铁料经过反复多次敲打,成型后再用机器车成一头大一头稍小的圆柱,再铣孔。

他只知道这样做成的枪管射程更远,精度更高,还不会炸膛。至于原理,就没打算弄明白。

刘子羽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子,唯独中间留了一大片空地,看着极为的不协调,就像秃子的头顶。

短短几个月时间,曾经的一大片荒原,如今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庄稼。这全是这小子一手经营得来的。

刘子羽每次去范泽家看着范泽一大家没几个仆人,家里生活也都过的很简单。

他不是没钱,他是将辛苦赚来的钱全部都投入到大建设中了,投入到兵工厂里面了,投入到武器研发中了。

唯独没有自己享受,难民都住进了新家,他自己家房子还没有开始盖的打算。

大宋那么多享受国家俸禄,吃着民脂民膏的文武显贵,只想着如何攒更多的钱,养更多的小妾。

却从来没有想过为这个国家做丁点贡献,只是想着金人打过来时如何逃命,如何保住自己的财富。

练武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吗,啥时成了那些人逃命的助力了。

学文不是为了经国济民安天下吗,啥时也成了敛财的工具了。

金人打来是,投降的永远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投降当奴才,出卖祖宗都再所不惜!

要不是天下不安,没人愿意来趟这烂泥潭。要是有得力,敢战敢死之人,愿意来兴元府接替。刘子羽真想辞官归隐好好研究一下孔孟之道,到底问题出在哪。

这些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抛之脑后的人,到底是孔孟之道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刘子羽还没来得及研究,新的事情又来了。昭武军看着大安军用上了火药武器,也想要火药武器。

这是好事,闹腾着想用新式武器。怎么闹腾都比摆烂啥都不要的安德军强了很多倍。

既然闹腾着想要新式武器,正好和尚原缺兵少将,得去洋州检阅下昭武军最近训练成果,挑选些成气候的去和尚原见识一下。

和尚原很忙碌,大战即将来临,各个兵种都在加紧演练。力求在战时能够配合衔接的更加完美。

花狗子很郁闷,因为侦察都很累,整天扛着大飞机在原上山梁上奔走。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对他们来说是个考验。

要完成袭扰大散关和箭苦关两项任务。箭苦关还好点,至少箭苦关背面有大片的平地。

完成轰炸任务后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落入到敌群中,就基本没太大危险。落地后摧毁飞机潜藏进山里,攀爬悬崖就能回到和尚原。

而大散关就相对比较危险,只有那么大一点平地。而且平地还是金军的营地。

想要安全降落在平地基本不可能,只能挑选各方面技艺高超的迫降大散关西面的陡坡。

好在滑翔机没有动力,飞行速度很慢,飞行员在接近陡坡时可以利用飞爪钩锁将自己固定在陡坡上,再攀爬悬崖回和尚原。

还没有正式开战,已经有了战损,一名飞行员飞爪国定不够牢靠。滚下了陡坡,幸亏反应敏捷,只是受了重伤!

花狗子郁闷归郁闷,这次大战需要他们发挥很大的作用,因为骚扰大散关只有从空中投弹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由于大散关地势原因,河马炮从山梁发射的射程够不到,而高爆弩枪的爆炸范围又比较小。

所以袭扰大散关只能由飞行员去执行。

这次灰老鼠准备亲自带队袭扰大散关,范泽很不愿意灰老鼠亲自去冒险。

真正跟范泽最亲近的只有灰老鼠,一同在草原上呆了几个月。很多事情都是通过灰老鼠才弄清楚的。

而且灰老鼠也是范泽从小一起长大的的玩伴,黑牛为了救范泽死了,范泽不想灰老鼠再战死。

但是既然进了军营,就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范泽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能百分百的活下去。

金军里面有射雕手,能开五石硬弓的猛人也有的是,两里之外一支冷箭射过来,以范泽现在的身手,是没有可能躲过的。

所以范泽无论去哪,黑子都是贴身跟随,黑子虽然身手不如麻六敏捷,但是对于危险的感知却比麻六要强得多。这是多年战阵冲杀积累下来的。

范泽在炭盆上烤豆腐,就花狗子,范泽两人,范泽已经好久没有和花狗子单独呆一起了。

范泽从来到大宋,真正了解范泽比较多的也就达瓦和花狗子。

达瓦不知道以前大宋的范泽是什么样,没有怀疑过范泽。但是花狗子太过了解了,他早都怀疑现在的范泽根本就不是以前的范泽了。

范泽给花狗子一壶酒,说道:“这酒不多,是从老丈人那偷的,不算好,将就喝。我们哥俩好久没有单独喝酒聊天了。”

花狗子说道:“泽哥,从回到兴元府,你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我又在军营回不来。”

“是啊!还是在草原的日子过得轻松痛快!可惜我们现在都是被架着,不得不拼命往前冲!”

“泽哥儿,你说这都是为啥呢!我们去草原之前,你从来就没有这些大志向。只想着好好练武,好好读书,将来为阿爹报仇!”

范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花狗子,你相信吗?我在草原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梦梦了三十年!

隔了这么久,梦里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花狗子边翻着豆腐边说道:“泽哥,我知道,你这些新奇的发明应该都是梦里学到的吧!泽哥以前也很聪明,但是和你现在比还差了太多!”

“有时候我在想,我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魂魄,占据了这具身体!”

花狗子盯着范泽看了半天,说道:“还真有可能,外貌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脑袋好像真不一样了!

反正我觉得你那个什么发电机,电动机,除了你那几个聪明的学生以外,没人能懂!

电什么的,那是神仙才能掌握的东西。所以你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泽哥儿,你是哪路神仙啊!听老人说,太祖皇帝是赤须龙王下凡,仁宗皇帝是赤脚大仙!你看着不像雷公啊!”

范泽很无语,花狗子插科打诨技术一流,看来也不想分担范泽的秘密。

范泽说道:“我要是神仙,随便施个法就把金兀术弄回北边山里当野人去了!会像现在这么辛苦吗!”

“那是你还没觉醒!不过你真有可能是雷公额,你上次头受伤,可能就是下凡的时候把头上冠子弄折了!”

“我现在额头疼,要开天眼了!”

“啊!你是二郎神!”

“对,你是哮天犬!”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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