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The king的战斗

今晚,这里。天很黑,四周的草原开阔无阻。

但是,没有人能离开。

从他们藏在黑暗里,一次次把大尖引向蔚蓝普通小队,把无辜的平民当作“枷锁”和诱饵,用来牵制和杀伤蔚蓝战士的那一刻起。

杀戮这个概念,在温继飞和韩青禹这里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将要做的,只是将这些人性泯灭的污浊魔鬼,扔回炼狱的磨盘下。

黑暗里的风声温和掠过苍茫一色的原野。

矮土坡上稀疏的草叶在汽车灯光下摇晃。

停在不远处的越野吉普车两盏前大灯开着,明晃晃的黄光散射,把土坡下清白炼狱的三十多人全部笼罩在里面,照出来一张张犹疑不安的脸。

车上站着的那个人横臂架枪,粗长的枪管在光暗之间延伸,黑洞洞的枪口和强光手电圆形的光束一起,缓缓移动,在每一张眼神惊惶的面孔上停留,经过。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肆意嘲笑的,那个在源能世界里用枪的人,现在微歪着头,把半张脸藏在狙击瞄准镜后面……

另半张脸嘴角上翘,拉扯出一个莫名既狰狞又灿烂的弧度,嘴唇无声而平缓地动着。

“他在做什么?!”

“也许,在数数。”

刚才不久,他们曾藏身在黑暗中,戏谑地看着一支普通蔚蓝小队与泛蓝大尖死战,看着伊克巴尔带着那一家三口惊惶哭泣着逃亡。

现在,站在这里被点人头。

温继飞确实就是在数数。

“31……35、36,不算刚才死了的那个,一共还三十六个。”温继飞笑了一下,远远说:“可以开始了,青子。”

因为他这一句话,其中的一个音节……坡下的所有人突然再次躁动,他们重新把目光投向站在近处的那个身影。

韩青禹站在土坡顶上,背光而立,这让他的面庞和神情很难被看清楚。他在身侧自然垂落的左手上握着一柄蔚蓝制式战刀,右手空着。

“是,那个人,The qing?!”

“他是The king?!”

华系亚人,没有错。

年轻,没有错。

“但我听说The king是双刀,他……另一把刀?刚才……”

人群从互相的议论中突然一下安静下来。而后,不约如同地转头把目光投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个他们刚偷偷独自逃亡的队友,现在是尸体了。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一击杀死了他……如果可以确定最终致命的,不是那颗子弹的话,那么也许……就是传闻中The king标志性的脱手刀斩杀?

刚那个是华系亚人,这里这个清白炼狱小队里,唯一的华系亚人,他刚才喊出过“Run”。

“该死,如果是,他应该喊出那个名字的。”

话音刚落。

黑暗中,风声中,死铁刀锋飞旋的轻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了。

说话的人猛地一下抬起头。

视线中,站在坡上的那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抬起来他此时空着的右手。

“呼呼呼呼……啪。”

一柄飞旋的战刀从黑暗中划着弧线出现,准确落在他右手掌心里,被握住。

“The king!”

“是他!”

纷乱而惊惶的呼喊声在一瞬间响起。他们没有时间和心理再去怀疑或思考了。

“英语一直都很不好啊,我。你们一定要这样喊的话……还不如叫我青少校。”

语气里有些无奈,身为高考落榜生的韩青禹皱了皱眉头。如果韩青禹三个字的连贯发音对你们真的这么难,青少校会不会好一点?!

没有人回应他。这一刻,清白炼狱剩下36人里的至少半数,第一时间开始向四周的黑暗里逃亡。

大小不一的,源能爆发的轰响声,纷乱四散。

“颂!”陡然磅礴的一声,压住了所有响声。

“砰!”狙击枪响,强光手电笔直的光束随着枪口的转头,打照进黑色的原野。

“嗖!”韩青禹左手刀在一声低响中脱手而去,无声融入黑夜。

“轰!”青少校右手战刀平举,在纷扬的土石中,在不及侧目的瞬息间,鼓荡源能正面撞进敌群。

蔚蓝的报复,开始了。

“该死,我被子弹击倒了,我……”“嚓。”在奔逃中被击中摔倒,刚准备爬起来的人再次倒下,而后不再动弹。

“去杀死那个用枪的……”

“应该抓住那三个平民。”

“另外的可以杀死……只要那个小女孩就够了。”

呼喊声中有建议和指令,但是,去尝试的人,都死了。

光亮圈出来一块开阔地,没有人能过去。

那么,“击落那把刀,把那把刀从空中劈下来。不然我们今晚都得死。”

“当!”终于一次,飞旋在空中的战刀被幸运斩中,横飞出去。

“我斩中了!我斩中了,跑……”“嚓。”

颈后突然而来地一丝疼痛,变成剧痛,喷涌的血水顺着后背往下流……呼喊的人正待启动的身体,突然一下子僵住:这是什么?另一把刀么?为什么啊?

人在痛苦的不解和疑问中,缓缓倒下。

“他没有武器了!杀了他。”

自知已经无处可逃的人群,一部分趁机转身扑杀韩青禹。

“砰…当!”

飞在空中的战刀被一颗子弹撞击,调转方向。

一道如风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动中伸手准确接住战刀,锐角转向,反身劈斩而去。

“轰!”一个战力还算不错的敌人拼死挡住了这一下,重伤,被斩飞出去。

“砰!”

一颗子弹,在他飞在空中,源能溃散正在重新涌动的瞬间,准备命中他的眉心。

这是The king的战斗!因为激动,伊克巴尔的整个后背现在都在颤抖,战栗。

他和那一家三口,现在都站在光亮的范围内,保持者与黑暗足够的距离。

这样离战场稍微有些远了,伊克巴尔大部分时候,并不能看清光影中那团风暴的移动,但就是这样,他反而比身在战场中的人有更好的观察角度,这场如风暴卷击一般的战斗带给他的震撼,也才更大。

在伊克巴尔的身侧。

牧民父亲用一条手臂把妻子也一起揽过来,夫妻俩低下头,把女儿搂在当中……用民族语言,小声地安慰和解释着:

“他正在藏呢。我们的小卓玛可不是会偷看的孩子。”

“是石头落下来的声音。羊群在奔跑,他不会躲进羊群里吧?小卓玛可以自己先猜一下。”

“车子换了一个位置。”

“打雷了,但是天色不会下雨。”

“风有些大了,但是有他的衣服,卓玛一定很温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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