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关山月嘟起嘴,“表哥,我也帮过你很多次啊!”

“少来,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你想把这次订婚的对象推给我,对不对?这种麻烦我才不沾惹。”江波白微微一笑,笑意温柔荡漾,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说的是拒绝的话,但是在柔和、不在乎的语气下,是绝对的自主意识。

关山月大声嚷了起来:“再怎么说我都觉得不公平,你已经二十八岁,我才十八岁,凭什么是我要去相亲而不是你?”

“原因很简单,第一个,我比你有钱;第二个,我比你有权势;第三个,我比你聪明;第四个,没人有胆子敢逼我结婚;第五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我长得比你英浚”

毫无廉耻的称赞自己很帅的江波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需要纠正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太有自信,还是已经自我催眠太久了。

关山月大叫:“才不是,我长得比较英俊!”

江波白笑了起来,“抗议无效,小月。这是公认的事实,也许等五年后,你还能跟我一较长短,不过我觉得你胜算不太大,赶快提早放弃吧。”

“我不要跟你开玩笑了,表哥,快点帮我想办法,老爸回来,一定会很惨。”

“把龚正华丢出去不就好了,有什么困难的?”江波白不负责任的发言。

“你们不要当我不存在似的讨论,好不好?起码我人在这里,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龚正华从刚才听到现在,已经听出些端倪,但他们把他当空气般不存在似的讨论,让他觉得超级不舒服。

“店长,没什么事啦,很快就搞定了。”

“关山月要结婚了喔,而且是跟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大美人,我见过那个美丽的女人,的确是秀色可餐,若不是念在她是我可爱的堂弟的未婚妻,我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前一句话是关山月说的,后一句唯恐天下不乱的话是江波白说的。

关山月怒吼道:“你少乱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八字就快两撇了,还怕被人知道?反正你上也上过他了,高兴过了,就可以丢了吧!”江波白笑得很奸诈,“既然你要丢了,虽然有点麻烦,不过看你眼光也满高的,就丢给我吧。反正我最近来台湾无聊得要命,总要找个人暖床,再说我的女人你以前也用过,不是吗?”

关山月怒吼得更大声:“表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江波白摊摊手,佯装无辜的说:“什么故意的?你要知道你老爸已经帮你找好结婚对象,这件婚事对两个组织的合并有很大的帮助,绝对不可能让你逃掉这件婚事。你才十八岁又怎么样,只要你能生孩子就够了,况且那个女人长得也不错,在床上应该也很赏心悦目才对,所以我保证你的婚姻生活不会那么难挨的啦!”

他指着龚正华继续道:“至于这个男人,长得是很斯文,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可以帮你善后,你就乖乖的结婚去吧。”

“不要,绝对不要!我死都要跟店长在一起!”

“那就死给我跟你爸看啊!”

关山月气急败坏,而龚正华从他们的言谈之中了解了整个情形,他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 关山月见龚正华那么静默的样子,一定是心里在冒火,他生气的怒瞪江波白一眼,连忙走过去扯扯龚正华的袖子,撒娇的开口:“店长,你在生气吗?”

“走开,我要回去开店,反正你上都上过了,应该满足了吧?”

怎么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关山月深深觉得事情不妙,他语气放软地道:“店长,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这件事我一定会搞定,也就是说……说……”

拨开关山月的手,龚正华一脸冷漠:“你搞定也不关我的事,是我太愚蠢了,老是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要回去开我的店,反正你病也好了,可以结婚了。”

“人家只要跟店长结婚,我们可以到旧金山结婚。”

龚正华怒瞪关山月一眼,“只可惜我不想跟你结婚,而且我也没有到旧金山的机票费用,让开!”

关山月苦苦纠缠,“店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人家好想要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店长,你冷静的听我说嘛!”

龚正华拿起花瓶作势往关山月身上砸去,“放不放?不放我就砸死你!”

看龚正华一脸杀气腾腾,在生命安全的考量下,关山月放开手,龚正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完全不理关山月的反应。

关山月只能抓狂的将气发在江波白身上,他大骂江波白,只差没一拳挥过去。

“臭表哥,我上辈子抢了你的女人吗?还是杀了你全家?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店长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到的,你知道我花多少时间在他身上吗?我调查他的作息、经济状况跟性格,查了好久才去应征当他的工读生,结果好不容易到昨天才有一点进展,你竟然说这种话把他给逼走,我到底欠了你几千万,你要这么害我?”

江波白微笑,脸色不曾稍变,他将烟捻熄,不愠不火地道:“我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小月。”

“帮我?帮我什么?店长现在气死我了,他一定认为我昨天是跟他玩玩而已,他一定会#0;#0;喔,好不容易,我才跟他的啊!”

“要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但是如果你爸回来,看到你带了一个所谓恋人的男人在家里,你猜他会怎么做?”

关山月怒骂声忽然停止,脸上也倏地不自然的发白,像是想到什么很恐怖的事似的,“别让我想象,光是想象,我可能就要吐了。”

江波白轻笑,“没错,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样。小月,别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你想把恋人带回家里向你老爸宣战,那也要你够格宣战啊!你现在拿什么跟你老爸宣战,拿什么告诉你老爸你不要结婚,你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你是他的继承人,他可以容忍你想要玩玩,但绝不会答应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除非他还有一个继承人。”

“你的意思是……”

“我的人你爸爸不敢动,把他交给我不就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不行,我不放心把店长交给你,我一定要跟在他身边,但是怎么要我老爸承认店长啊?老爸的个性超级难搞定的!”

“我告诉你怎么解决,把耳朵靠过来。”

江波白在关山月耳边说了几句话,关山月满脸狐疑,不敢置信的开口:“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搞定你老爸很难吗?”

关山月一脸崇拜的看着江波白,“表哥,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罩我的,等我跟店长结婚,一定请你当贵宾!”

拒绝有关于关山月所有的东西,所以就连他现在要回去,也绝对不坐关山月家的车。 龚正华愤恨不已的用力踩着地上,像那是关山月的头一样,所以他踩踩踩,用力的踩死马路旁的每一根杂草。

他简直是白痴至极,被一个高中生骗到床上,还跟他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做了也就罢了,结果还是人家临到结婚前夕跟他玩一玩!气死人了,自己不但是白痴,还是智障!

虽然骂是这样骂,但是他还是觉得眼眶又红又热,他抹抹眼睛,又开始斥责自己。

跟人家哭个什么劲儿,一哭不就和被情人抛弃的小女生一样了吗?

恶心死了,他跟关山月才不是那种关系呢!他们是店长跟工读生的关系,昨天自己跟他上床是因为被他骗了,再加上有点同情他所致,所以完全跟爱阿喜欢的感觉没有关系。

身体还很痛,尤其是臀部及腰的地方痛得好难受,他掉眼泪不是因为关山月的关系,而是因为身体痛,他是痛到流眼泪,所以他哭跟关山月一点关系也没有。 龚正华努力的说服自己。

“哈,美丽的公主,要不要搭我的车?不但免费,还附送一瓶饮料喔!”

虽然对车子的品牌不太熟识,但是一看就知道这辆车既昂贵又很拉风的样子。 龚正华一看见车内人,怒气冲冲地拒绝:“不必了!”

江波白将车速放慢,随着他的脚步前进。“别这么说嘛,虽然我知道你对小月的作法很不满,但他毕竟是小孩子,而我是个成熟的大人,绝对可以包容你的。”

“你给我闭嘴!我心情很不好,很容易冲动想杀人的。”

“上车吧,要不然你走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天母,而且我刚好要到台北,顺便送你一程。”

“我说不必,你没听到啊!”

江波白声音低了好几个音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果然是对小月还旧情难忘,所以为了不让小月误会,死都不肯搭别的男人的车。”

心情已经够不好了,龚正华又听到他说这种颠倒是非的话,眉毛直竖的怒喝:“你刚才说什么?”

江波白摇摇手,“没说什么,我只是说小月的恋爱运很好,都要结婚了还有旧情人对他念念不忘,连搭别的男人的车都不肯。”

“你给我闭嘴,谁说我对他旧情难忘!”拉开车门,不说二话,龚正华负气的坐进车子里。

江波白笑了下,“坐好喔,我刚从日本回来,很久没在台湾开车了,有点不太会开。不过若是我们死在一起,说不定可以当一对亡命鸳鸯,对不对?”

“你少给我废话#0;#0;哇!”龚正华大叫,因为车子突然疾速的冲出去,害他撞到车椅,而且还不只撞一次,撞了两三次。这个人开车横冲直撞,简直像不会开车似的。“你开车小心一点,车速那么快干什么?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我要下车,听见了没?喂,让我下车!”

江波白将音乐开得更大声,热门舞曲震撼整个空间,不管龚正华怎么大叫,都被音乐声给盖了过去,江波白悠然自在的跟着舞曲一起哼歌,表情轻松如他一贯的作风。

“恶——”江波白刚把车子停下来,龚正华立刻开门下车,吐得淅沥哗啦,吐得他脸色发白。他从来不晓得竟然有人开车技术可以这么烂,也从来没有坐过开车技术这么烂的车,他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外加脚软站不祝

江波白抚慰性的拍拍他的背,笑得很可人地道:“你怎么身体这么虚啊?坐个车就吐得乱七八糟,要多吃点补品,知不知道?”

去你的!那是你的开车技术烂,不是我的身体虚!虽然想这么破口大骂,但是龚正华已经吐到没有力气了。

“我看你今天也没有力气回天母了,反正现在刚好到我住的公寓楼下,不如上去休息一下吧!”江波白建议。

“不、不必了。”龚正华辛苦的吐出这一句话,要他跟这个人在一起,免谈!

江波白笑了起来,似乎以整人为乐。“不必客气,我带你上去。”

说完后,便半搂半抱的强行把他带上去。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原本龚正华想要大声呼救,但是江波白对他笑道:“你不要大叫喔,一叫会吐得更严重。”

反正吐只是吐在江波白的西装上,他才不在乎。

江波白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似的,轻笑道:“别想这么做,我的西装费你赔不起喔!”

他的轻笑声中逞点威胁性,而龚正华实在是太难受了,因为江波白故意按住他的胃,让他一直涌上想吐的感觉,以至于没有办法呼救。在头晕目眩的情况下,他被强带上江波白的公寓。

“喝点水,对,慢慢喝。”

江波白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他不舒服至极的慢慢喝着水。

江波白道:“这里有好几间房间,看你要睡哪里都可以,我今天才从日本赶回来,其实也很累,所以我也要睡了,那晚安了。”说完,他便走进主卧室。

龚正华坐在沙发上等着晕眩 过去,他真的很不舒服,无心神再想什么,他走进最近的一间房间,立刻倒在床上睡着了。

唇上传来炙热的温度,对方在诱哄他张开嘴,龚正华在迷迷糊糊之中,听话的将嘴张开,对方立刻与他深吻。

“唔……嗯嗯……”耳边传来喘息声,不知道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龚正华紧抓住对方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随即因为触感太强烈真的醒了过来。他以为是江波白在侵犯他,立刻拼命挣扎,但对方不让他挣扎,反而把他抱得更紧。

“店长,你好可爱喔,吻吻你就会有反应耶,连睡着了都这么可爱!”

听到这个声音,龚正华吃惊道:“关山月!”

“店长,我刚才听到你可爱的申吟声,忍不住了,好想做喔。”

“你怎么在这里?”

“我好爱你,店长,我们今晚再做一次好不好?你不会痛了,对不对?”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店长,我帮你脱衣服,这一次我一定会很温柔的,不会像上次激动得无法控制了。”

两人答非所问,气得龚正华用力推着关山月,“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还跑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开!”

“我才不滚开,我要吻店长,和上次一样,店长那一夜真的好可爱,我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全身血液就开始乱窜,都充血到下面去了!”

“你不要这么色情好不好?”想到当时的情景,龚正华脸红的怒斥。

“我没有办法不色情啊!看到店长的脸,我就会忍不住色情起来,一切都是店长的错,所以我才是受害者,店长,你要补偿我!”调笑的话语由一再索吻的唇中吐出。

“你少胡扯了——啊碍…”

“有感觉了,对不对?店长,你好敏感,好容易有反应耶!”

还被时轻时重的抚摸,龚正华用力想扯开关山月的手,反而更带动关山月抚摸的动作,唇又被封祝 关山月技巧高超的逗弄他,不的舔着他的唇。

被个高中小男生逗弄得有感觉,简直是太丢脸了,但是身体的反应又很强烈,龚正华觉得羞愤难当,关山月则吃吃的笑了起来:“店长,你超可爱的,连这里都很可爱耶!”

龚正华难以忍受的扭动身体,可是他越扭动,身体碰到关山月的部位就越多,反而造成反效果。“店长,我受不了了,你别动了好不好?要不然我会忍不住直接进去喔!”

“你走开,我不要你!”

“我才不走开,就算要死也要跟店长在一起,我不要跟别人结婚,我要永远跟店长在一起。婚事是我老爸订的,叫我老爸去娶算了,若是不能跟店长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要爱任何人,我绝对没有欺骗店长,我对店长的爱比任何人还要深!”

关山月信誓旦旦,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很有决心的闪亮着,这样的亮光好像在诉说着对他至死不渝的爱。 龚正华的心脏又开始强烈的收缩起来,他感觉今天所有的怒气忽然在这一刻奇迹似的消失不见了。

“相信我,店长,我一定会搞定这件事的。我爱你,店长,我好爱、好爱你,爱你到天荒地老、爱你到海枯石烂,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要跟店长在一起,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关山月低下头,更强烈的吻跟甜蜜情话涌进龚正华的唇上、心里,龚正华的心脏跳动得更厉害,他冲动的回吻关山月,关山月刚才的海誓山盟让他全身感动得再度颤抖。他不原谅他,绝对不原谅关山月,但他的手却紧紧的环住他,他的眼眶热了起来,情不自禁的用力回吻关山月。明明知道这个高中生说的话不能相信,他老是在耍他,但是他几句甜言蜜语,却让自己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而关山月也用力的抱住他,在黑暗中脱他的衣服;他也像个饥渴过度的人渴求食物跟水一样,脱着关山月的衣物。

很快的,两个人就了,关山月吻遍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个炙热的抚触都让他身体不停的扭转,他忘记羞耻,在床上不停的呼喊关山月的名字,关山月进入他身体里面,沉重的重量跟火热的肤触让他忘了一切。

一想起来他不禁悔恨,尤其在看到关山月早上起来那副很快乐的脸,龚正华更是悔恨不已。自己昨夜到底发了什么疯,第一次还有借口可解释,昨夜自己明明对关山月很生气,他只不过甜言蜜语几句话,他就像被火融化的蜡一样,竟然有那么激动的表现!

自己真是白痴、可耻、智障!

“店长,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吗?”

“还问我怎么了?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关山月指着这个地方,“我到我自己住的公寓来,有什么不对吗?”

“这不是你表哥住的地方吗?”

“才不是,我表哥住在内湖一栋超高级的公寓,才不会住这么破烂的地方哩。”

破烂?这种地方叫破烂?这里的装潢设计已经是他未曾见过的高级住宅了,龚正华无法想象到底什么样的房子才不叫破烂。“那是你表哥骗我!”

“是啊,他先把你带来这里,然后我随后就到。希望我老爸不会发现你住在我这里,他一定会以为你被我表哥带走,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因为他太过认真,反而让龚正华寒毛直竖的想到关山月是流氓的儿子。

里面的人都称呼他少爷,那就代表他老爸是黑道头子!

黑道的人都是无法无天,而黑道头子就是管理这些无法无天的人,也就是说黑道头子比所有人都更无法无天!

龚正华忽然觉得脸上浮现一排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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