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不舍地在在空中飘扬,楚亲王裴奕就登了荣阳侯的门,并且登的很勤。
他的来意也很简单,早听闻蔺小公子的怪病被名医治好,便也想让蔺君朔为他引荐。
裴奕的皇兄,也是当今太子,裴珏。
自小孱弱,久病在床,有传言称他活不过而立之年。
前世裴奕能被立储君,即位皇帝,完全是因为裴珏去的早。
裴奕忧心长兄身体,为之求医,实乃忠孝两全、有情有义之人。
名医虽不愿,但到底是当今太子,威逼利诱之际,蔺君朔还是把人给请过去了。
相比裴奕,蔺君朔和太子裴珏的交情更深些,二人似乎年少已相识,如今再见,颇有几分感触,与东宫也走动得勤。
钟灵媛初时见裴奕或有几分拘束和不安,但男子风度翩翩,回回见面都拱手行礼,恭而有礼唤她一声“夫人”。
钟灵媛便放心了,看来那八十四年果真如大梦一场,梦醒亦不复。
裴珏的身子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皇上就有心思给裴奕续弦了。
听说娶得是本朝元老邢大人的孙女,论起来也是书香门第,钟灵媛大腹便便地去喝喜酒,却差点给自己夫君喝回一个妾来。
喜宴很隆重,一身婚服的裴奕鹤立鸡群、仪表非凡,人人都夸新娘一句好福气。
裴奕走过来敬酒,蔺君朔便放下了给媳妇夹菜的银箸,钟灵媛赶紧跟着举杯。
她也是随其他人说的那些吉祥话,只不过蔺君朔快一步喝了酒,又抢过了钟灵媛手里的,笑着对裴奕道:“内人不能喝酒,见笑了。”
钟灵媛半隐在蔺君朔身后,笑得满足。
也不知道是裴奕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挨着的这几桌都是朝内有名的惧内之人,一顿喜宴喝下来,蔺君朔只顾着照顾怀孕的妻子了。
领座的几位大人明里暗里争斗,到后来盘子里的吃食都不够各位大人们夹了。
钟灵媛这顿喜宴是吃的很满足,结果第二日就有人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淮阴秦氏的老夫人登门找他们荣阳侯的老夫人严氏叙旧,还带了一位不速之客——秦诗韵。
这秦诗韵当年是成功与当时的太孙订了婚约,只是还未过门便出了那样的祸事,白白给自家嫡女添了个克夫的名。
如今三年没有再论亲,此次来的用意便是与她蔺家结亲,只说是做个有名分的妾也好,还暗示两家爵府因此结好,百利无一害。
钟灵媛真是纳闷得很,她当真觉得这秦家是如何都与她不对付。
她知道消息赶去前厅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剩严氏一人气得摔那两盆古槐。
钟灵媛不露面还好,如今出来叫严氏看见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当下就更恼火了,一股脑的连茶具都砸了个干净。
“真是欺负到我这寡妇头上来了,我倒不知道与她有什么交情,叙的是哪门子旧!”
严氏拍着她的手安慰她,“阿媛,你别怕,今天这事就算是君朔同意,我也不会点头的。”
钟灵媛哭笑不得。
严氏义愤填膺,“她想进我蔺家门,做梦!”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的事闹的,钟灵媛黄昏时分还没用晚膳时,就临盆了。
蔺君朔还未回府,真真把严氏吓了好大的一跳,请了几个稳婆火急火燎地往院落赶。
钟灵媛在里边生孩子,严氏在外头扯着蔺氏和蔺允熙的手痛骂淮阴秦家。
钟灵媛这一胎怀的大,想是药膳补过了,生了一夜才生下来,将小子裹了红布一称——
嘿!足足有八斤二两。
蔺君朔是晚膳的时候回来的,先是沉着脸听完了严氏夹着咒骂的一番话,又是立在门前听里边的动静。
子时钟灵媛疼的要命的时候,蔺君朔差点揭了瓦片跳进屋里头去,天快亮的时候钟灵媛才见着男人。
蔺君朔一双眼眸红得吓人,饶是钟灵媛很累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这模样,倒像孩子是你生的!”
男人拿脸颊蹭了蹭她的手,青色的胡茬扎得她不舒服。
“睡吧。”蔺君朔说,“为夫守着你。”
钟灵媛再醒来的时候,蔺君朔躺在她身侧。
刚出生的小孩放在床边的摇篮里,蔺玄瑞趴在旁边盯着弟弟看,眼睛一刻都不舍得眨。
见她醒了,蔺玄瑞小声道:“娘亲,快看弟弟!”
钟灵媛探头去看,那襁褓中的孩子与蔺玄瑞刚生下来时极其相似。
小玄瑞很兴奋,但碍于父亲正在酣睡,只能压低了声音。
“娘亲~,父亲说弟弟叫玄锦,跟瑞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