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想。”海登觉得有点好笑,他想了想,问:“你觉得你现在在哪里,谁会杀了我?”
诺拉刚开始回想他们现在的处境,整个脑袋便如同被重击了一样,碎裂的疼痛炸裂开来,她捂着头倒在了枕头上,窒息地溢出一声痛呼。
“别想了。”海登凑过身去,将她拥入怀里,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旋。
他的皮肤四季如一的冰寒干爽,很快诺拉头上的疼痛便减缓了,她的意识又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这不是我的卧室,”她疑惑地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是你的卧室,以后都是,我们结婚了,记得吗?”
看诺拉皱着眉头不出声,海登伸出手,和诺拉十指相扣,瞬间便有金色丝线从他们指尖流淌而出,丝线在空中漂浮,慢慢地几乎要形成一个茧,将他们包裹在内。
“这是……埃尔文之光?它果然像书里画的一样美。”诺拉淡淡一笑。
她舒服地躺在海登怀里,和他十指相扣,她的大拇指轻轻摩挲他大拇指上方的一小块皮肤,就好像在摩挲一块水晶,诺拉抬起头:“其实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不过埃尔文之光倒是第一次梦到,看来我最近的想象力变强了。”
“这不是梦。”海登说。
“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诺拉的语气就像是在安抚小孩。
海登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枕头上,一个深长的吻落下来,在诺拉快要喘不上气时他才放开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他低头看她:“要真是做梦的话,是不会有感觉的。”
诺拉脸色红得像海边傍晚的霞光,四肢发软,双眸湿润如碧绿的湖水,她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海登的脖子,直直看进他的眼睛。
然后她双臂猛地用力,将海登拉向自己,封上了他的唇,他紧抱住她,不知不觉间,他们上下的位置颠倒过来。
过了好一会,诺拉才放开他。她气喘吁吁地在海登胸口趴了许久才抬起头,轻轻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甜蜜一笑。
“我的裙子系带打了死结,勒得好疼,帮我解开。”
海登抱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一些,轻轻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笑道:“你又来!”
“真的,你帮帮我。”
又一个翻身,他们的位置再度颠倒。
诺拉沉入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婚姻魔法终于得到彻底的圆满,冰凉的海潮冲刷着她的身体,清爽的海风拂过她的耳畔,明亮的波光让她的眼睛都要睁不开。海浪前赴后继奔涌而来,将她送至明媚的云端。
——
诺拉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钳制着。
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身子,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内。隔着纱裙,后背是干燥凉爽的触感。
海登抱着她的姿势充满了占有欲,简直像是巨龙展开翅膀,正在环绕守卫着它的宝藏。
诺拉的头有点痛,她回想起来昨天一些零碎的片段。
曼德温果酒后劲很足,她喝醉了,睡前亢奋了些,这是第一次。
去洗澡,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
诺拉抚摸着下腹,默默给自己来了个避孕魔法。
然后她扭动身体,挣开了海登。
起身坐起时,海登拉住了她。
“诺拉,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婚姻魔法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诺拉在一瞬间确实很想要躺回他的身边,但她忍住了。
海登是趴着的,此刻发丝凌乱,过分苍白的皮肤在深色床单的映衬下,竟有种白瓷般触目惊心的破碎美感。
“你抓疼我了。”开口时,诺拉的声音很冷淡。
但海登却似乎并未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悦,轻轻笑了,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她。
“你笑什么?”
“想到以后每天清晨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我就觉得特别开心。”海登的唇角笑意更浓了。
可诺拉不开心。
想了想后,诺拉还是开口:“我觉得我们应该分房睡。”
海登松开了她。
只一瞬间,黑暗符文涌上他的皮肤,密密麻麻地开始流动,诺拉吓了一跳,想起来今天是周一了。
海登看到她脸色突变,低头看到自己的手,马上明白过来,他向后缩了缩,转过头。
“对不起。”
他飞快下床,就要离开房间,诺拉却叫住了他:“等一下!”
海登站定了,却没有朝她转过身来。
“为什么刚刚它们没有出现呢?”诺拉想着,牵住了他几乎要变成纯黑的左手。
诺拉实际并没有害怕,刚才只是因为变化太突然才吓了一跳。前生她见过太多战争伤员的惨状,海登现在的模样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在她再次碰到他的皮肤时,那些符文潮水般褪去了。
两个人同时愣住。
“为什么符文消失了?”海登提起他们的手,盯着他苍白的皮肤,和指尖萌发的金色光线,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
“我也不知道,”诺拉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卡宁家族的血统,据说我们有位祖先是个精灵,精灵族具备强大的光明魔法。”
一个新的发现:在诺拉触碰到海登皮肤时,他身上的黑暗符文就不会显现,可这有什么用呢?她总不可能一刻不停地守在他身边。
显然海登也想到了这点,他眼中的欣喜很快消退了。
凉爽的晨风从洞开的窗户吹进房间,夜雾弥漫,还未到散去的时分。早起的知更鸟已经开始鸣唱,呼唤太阳的升起。
的确还没到起床的时刻,但他们都已经没有睡意了。
“还很早,我想去运动一下,医生说这样对我有好处,至少我能变得不那么容易疲惫。”诺拉胡乱地说道。
“运动,很好,”海登点点头:“什么运动?”
你想做什么运动?诺拉瞥了他一眼:“散散步,看看日出。”
“当然,我陪你去。”
看诺拉似乎要拒绝,海登补充:“我知道庄园附近一个绝妙的看日出的地方。”
诺拉看着他的神情,还是将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好。”
一刻钟后,他们在门厅碰面。
诺拉穿了条轻便的丝制连衣裙,海登则换上了一套类似于赏金猎人的衣服,颜色稍微浅一些,接近藏蓝色,款式仍然还是将全身上下遮得只剩眼睛。
他们走下台阶,昨晚的庆典持续到很晚,新雇来的仆人们还在打扫草坪上遗留的垃圾。海登带着诺拉走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