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苏生愣了愣,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你嘴巴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傅云青的嘴边上有个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他的唇色很淡,显得尤其明显。詹鱼本来还在想棋子放哪儿,听到这句话,猛地一个激灵,“啪”地把棋子放了下去:“到你了。”詹苏生低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哥哥你输了!我这里藏了三颗连起来的。”詹鱼嗯嗯点头,敷衍地夸奖道:“你的棋艺进步神速。”“你自己说的,赢了就陪我再下一盘,”詹苏生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收拾着棋盘,还不忘刚刚的话题,“你是不是偷吃独食遭报应了?”他是个记仇的,所以能损傅云青的事情他是不会放过的。傅云青扫了眼身边的詹鱼,低低地笑道:“嗯,确实是偷吃独食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承认,詹苏生愣了下,狐疑地看向他,又看看詹鱼:“偷吃什么了?”詹鱼:“什么都没吃。”傅云青:“一只横行霸道不讲理的螃蟹。”詹苏生:?“下不下了?”詹鱼拧起眉,打断两个人聊天,“不下我打游戏去了。”“下下下。”詹苏生的注意力瞬间被带走,两手齐用地把黑白棋子放回棋盒。詹鱼偏头,正好看到傅云青嘴上的伤口,莫名的有些心虚,到了嘴边的话,气势徒然矮了一截,憋了半天,就说出两个字--“烦人。”-午宴上,本家和旁支的人就已经到了。平日里安静的宅院突然就来了很多人,还有几个孩子。虽然是同辈,但年龄都差着些,加上孙家的孩子都是精英教育出生,总喜欢端着,所以哪怕从小就认识,詹鱼也不爱跟他们说话。长辈们的聊天话题,小辈通常不懂,也不感兴趣,所以一群人就聚到了花园的阳光房。詹家的阳光房是孙雨绵的心头好,工作之余就喜欢在这里,所以打理得也格外漂亮。詹鱼作为主人家,在阳光房里招呼所有小辈,不过到也不用他费心思,阳光房里放了好几张茶桌,众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好学生,想认识谁?”詹鱼偏头,问身边的人。这种场合,傅云青自然也是要在的,詹苏生来不了阳光房,所以带着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回房间玩。孙雨绵特意交代詹鱼,给傅云青好好介绍一些本家的人。本家的小辈不出意外以后会是孙家各个公司产业的继承人,傅云青以后不会少了跟他们的来往。“随你。”傅云青说。两个人并肩坐在角落,面前的花园桌上是精致漂亮的茶点,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室内,花香弥漫。詹鱼单手撑着头,没什么兴趣地说:“那就不认识了吧,都挺没意思的。”傅云青闻言轻笑,伸手拨弄了下他有些凌乱的额发。“好,都听你的。”詹鱼睨着他:“这以后可都是你的商业伙伴。”“也可以是你的,”傅云青说,“只要你想。”詹鱼啧了声,凑近了些问:“怎么,好学生想要让权给男朋友?”且不说他不是詹家人,即便是,他对这个位置也不感兴趣。“要吗?”傅云青垂眼看着他。“不要,最爽的还得是詹苏生那家伙,混吃等死的就能拿钱,”詹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睫沾上一点湿润,“我要是有钱,就买一栋楼当包租公。”眼底略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傅云青微微颔首说:“好,那我赚钱给你买楼。”詹鱼愣了下,挑眉:“当男朋友这么好啊,还能吃软饭。”在预知梦里,这家伙的身价买一栋楼还真是没问题。傅云青握着他的手,很轻地笑了声。“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别人发现我俩牵着手,你准备怎么解释?”刚开始,詹鱼还会紧张,但后面他竟然有点喜欢上这种刺激的感觉。“为什么要解释?”傅云青说,“和他们不熟。”“好学生谈恋爱都这么理直气壮?”虽然牵着手,但詹鱼嘴上却是半分不让,“小心老师发现了请你家长。”“是请我们的家长。”傅云青纠正他的说法。“是了,”詹鱼点点头,弯着眼睛笑道:“你竟然对自己的哥哥下手,法律会制裁你的。”说话的时候,他用指尖在傅云青的手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挑衅意味十足。傅云青垂眼扫了眼某人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詹鱼的手背,骨节纤细且修长。“我记得你的户口是在爷爷那里。”他说。詹鱼诧异地扬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加上他本人,也就四个人知道,詹启梁,孙雨绵,詹老爷子,再没有其他人。就连和孙雨绵关系最亲近的孙岩鞍都不知道。最不多加个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傅云青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詹家人的?”话题转变太快,詹鱼差点下意识就说出原因,他哼笑一声:“你套我话?”傅云青能这么问,说明刘老七肯定把事情和他说了。“抱歉,”见没有套出来,傅云青低低一笑,“你告诉我原因,我也告诉你原因。”詹鱼眯了眯眼:“做男朋友都没有知情权?”“可能是因为男朋友做得不称职。”傅云青说。詹鱼:?“你别瞎说,我怎么不称职了?”他晃了晃两个人还牵着的手,压着声音说:“我都陪你玩这种刺激的桥段了。”傅云青的视线在他的唇上扫过,声音四平八稳,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詹鱼耳朵发烫。“早点不是一起吃的,也没有早安吻。”早上詹鱼是被詹苏生叫醒的,被小家伙盯着结束晨练,吃了早餐,就开始下五子棋。平日里詹苏生都待在家里,年纪轻轻地就开始了养老生活,玩的看的也都清心寡欲,不刺激情绪的。“你怎么天天就想亲?”詹鱼偏过头不看他,银白色的头发下耳尖透出淡淡的粉红。明明昨晚才亲过,间隔时间还不到十二个小时。“热恋期的人都这样,”傅云青伸出空闲的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低声说:“你的嘴巴好像肿了。”詹鱼斜睨着他:“你还有脸说?”这怪谁?傅云青笑了声,抱歉地说:“下次我轻点。”詹鱼咬了咬腮帮子,一下子想不到该说什么,他们现在在谈恋爱,总不能说不准亲吧。“表哥。”陌生的声音响起,詹鱼冷不丁吓了一跳,猛地甩开了傅云青的手。过来搭话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詹鱼完全记不得着是谁家的了,年纪看着也就比他小两三岁。“怎么?”他问。男生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傅云青,笑道:“我就是想问下,两位表哥大学要去哪所学校?”詹鱼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说:“不知道。”“伯父没说去哪里吗?”男生似乎是很好奇,不请自坐地坐到了两人的对面,“我还以为伯父已经安排好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学出去镀金是很常见的,包括陈博洋他们都是,不管出国前,学习成绩是不是狗屎一样,回国都是名校海归。“随便去哪儿吧。”詹鱼随意地抱着手,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在这个时候,故意来问詹家对他的安排,詹鱼想不到对方能有什么善良的心思。所以他回答得也不热络,知情识趣的,这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但男生丝毫不受他的冷淡态度影响。“云青表哥成绩这么好,应该会去常青藤吧?”詹鱼不耐烦地啧了声:“外国给你广告费了?”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云青表哥以后要继承詹氏集团的话,肯定是要学习金融管理这方面的,国内没有土壤,我们这群人都是要出国学习的,所以就想问问。”詹鱼面无表情地偏头:“你去哪儿?”看着像是帮着对方询问,其实眼神里只传达了一个讯息快把着傻逼赶走。傅云青压住扬起唇角,很自然地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心头猛地一跳,詹鱼差点跳起来去捂他的嘴。傅云青倒是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自觉。那男生也是明显一愣,半晌,才尴尬地摸摸鼻子:“表哥你们关系真好啊。”等人走了,詹鱼立刻抓住傅云青的走,把人扯到茶水室,确定左右没人,这才压着声音骂:“你他妈不要命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关系很好而已。”傅云青说。詹启梁的成功离不开孙家的扶持,少不得有人拿乔,哪怕不是他们出的钱,他们也自觉高人一等。偏偏詹鱼从来不给他们好脸色,如今这个局势,他们自然是会想着法子地挑拨他们俩的关系。“那你也说得太暧昧了,”詹鱼暗暗磨牙,“他想歪了怎么办?”明明可以直接说他们关系好,这家伙偏要说什么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想歪什么?”傅云青很轻地挑了下眉,“我们本来就是在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