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完,立刻把杯子倒扣放得远远的。“怎么了?”傅云青坐在他旁边,包间里已经有人唱上了,吵得厉害,想要聊天只能凑近了才能听到声音。詹鱼被吵得心烦,伸手扯了扯领口:“难喝。”傅云青笑了下,把喝空的杯子放在玻璃桌上:“不想喝可以不喝的。”“这小子就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詹鱼双手揣在兜里,神色有些倦懒,“生日有什么好过的,无聊。”说着他瞥了眼身边的人,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隐约看到傅云青脸上有点红。“你喝醉了?”他问,“酒量这么差。”傅云青垂下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詹鱼本来就白,此时看着更白上一些。“哦,”詹鱼似是不关心地收回视线,眼神逐渐迷离,“酒量不好就别喝了。”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因为,到底是睡喝醉了。詹鱼平日里从来不碰任何刺激的东西,无论是烟酒,还是食物,零食。所以他不能说是酒量差,应该是根本就没有酒量。所以他只是开场的时候,意思意思喝了一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眼前一阵一阵地晃。“那谁是在跳舞吗?”詹鱼皱眉,“能不能别跳了,看着烦。”傅云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班上一个体育生,开学就去参加集训,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体育生不知道是被谁推上去的,显然是一个不太会表现的人,唱歌跟站桩一样,一动不动。“他没跳舞。”傅云青凑在詹鱼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詹鱼有些不爽地揉了两下耳朵,偏头定定看了会儿身边的人,半晌,不高兴地说:“你他妈怎么也跳上了,别跳了,难看。”为了听清对方的话,两个人离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很淡的麦芽糖味。傅云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你醉了。”像是在体会身体的反馈,詹鱼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晃晃悠悠地说:“嗯,我确实是醉了。”这是傅云青第一次看到詹鱼喝醉。和平时的小狮子不同,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乌龟,说话,动作都慢吞吞的。“想出去转转吗?”傅云青问。他以往喝多了,就喜欢去通风好的地方坐会儿,很快就清醒了。进包间的时候,他看到外面有露天休息区。“不去,”詹鱼动作迟缓地顺着皮沙发一寸一寸地摸,确定没人,缓缓地躺下,安详地闭上眼,“我困了。”他一碰酒就犯困,兆曲知道他这毛病,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空出这个角落,他鱼哥要是困了能一整个躺平。傅云青下颌收紧,喉结滚了滚。有点被他可爱到了。已经躺平的人突然又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傅云青。“怎么了?”傅云青垂眸,靠过去了一些,拿出手机。詹鱼眨眨眼,慢吞吞地说:“你他妈,别趁我睡觉亲我。”傅云青抿唇,不等他说话,呆呆傻傻的小鱼又眨了眨眼睛,自认为很凶拧起眉:“有本事等我睡醒。”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软绵绵的,说起话来跟撒娇一样。傅云青微微挑眉:“睡醒了可以亲你?”这个问题像是超出了小鱼崽的思考范畴,他愣愣地想了好久,才说:“不,不太行。”回答在预料之中,傅云青倒也没觉得失望,心口软得一塌糊涂。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鱼。“你不能,不能亲我,”詹鱼揉了揉眼睛,困得更迷糊了,“要亲,也,也得是……”“是什么?”傅云青问。“是什么……”詹鱼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凶巴巴地说:“要亲也,也得我来,我亲你,你他妈不准亲,亲我。”说完,他又开始出神,似乎是在复盘自己的答案有没有问题。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涣散,显然思考对他来说是很大的困难。傅云青轻笑出声,好整以暇地把手机录像按停,收起手机,伸手在小鱼崽的头上摸了摸。“好,那我等你睡醒。”作者有话说:小鱼崽:我不想醒。。-------第84章 营养液5k加更,么么啾包间里,兆曲和陈博洋合唱,唱完又拉着陈夏楠唱,然后三个人大合唱。喝了点酒,整个人亢奋得不行,两个人倒也配合他,嘶声力竭,鬼哭狼嚎。一曲罢了,他又转到了角落的位置。“鱼哥鱼哥,快来陪我唱一首。”包间里的光线昏暗,兆曲乍看还以为傅云青是詹鱼,心里还在嘀咕怎么他鱼哥好像变高了,肩膀也宽了点。下一秒,陈博洋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傻逼,鱼哥睡着呢,你怎么不把嘴贴鱼哥耳朵上去。”兆曲愣了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我小声一点。”他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在包间里,不至于震耳欲聋,就挺清神醒脑的。傅云青:“………”看着两个人跟唱双簧似的,伸手把盖在詹鱼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叫人以群分,喝了酒,这四个看上去都不太正常。“我忘记鱼哥不能喝酒了。”兆曲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妈的,收礼物给收忘了。”“应该给鱼哥点一杯温牛奶的。”陈博洋说。“来ktv喝牛奶,你是傻逼吗?”趴在皮沙发的人这个时候醒了,也不知道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吵得受不了了。“鱼哥你醒了啊。”兆曲讨好地凑上去,“头疼不?”詹鱼按了按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你买的假酒?”“那不能啊。”兆曲冤枉死了,这ktv就是他家名下的,怎么可能给他上假酒,不要命啦?“我头疼死了,”詹鱼烦躁地啧了声,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幸好被旁边的傅云青扶住,他推开傅云青的手,嘟囔道:“我要去厕所。”他脸上的神态和平时差不多,即便是醉了也没露出醉态,脸色看着比平时还要白上一些。说完他就朝着包间的门走过去,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走直线。“我陪他去吧。”傅云青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走过去扶住在墙上乱摸,试图找到门把手的詹鱼。闻到熟悉的皂角香,詹鱼也没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包间,轰炸机一般的声音被关在了门里,周遭显得安静了许多。傅云青找门口的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就带着詹鱼过去。詹鱼两眼发直地跟在他一步之后,傅云青牵着他,毫不怀疑,他现在一松手,估计人就丢了。兆曲订的包间在ktv的顶楼,这层楼的客人很少,离得包间远了,也越发的安静。两个人走到洗手间,詹鱼站在门口盯着男厕的标志很认真地看,半晌,他点点头,往男厕走。傅云青不放心他,也跟着要进去,但在门口被詹鱼拦住。“你不能进来。”詹鱼义正言辞地说。傅云青扬眉:“为什么?”詹鱼偏头看了眼对面的女厕标志,抬起手:“女孩子应该去女厕。”傅云青一顿:“我不是女孩子。”詹鱼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还上手摸了两下,把傅云青的眼镜都碰歪了:“长这么漂亮,你肯定是女孩子。”随手摘下眼镜,塞进上衣口袋,傅云青低声哄着他:“我不上厕所,我陪你上。”詹鱼愣了愣,做出思考的模样,但其实什么都没想:“可是女孩子不能进男厕。”傅云青笑了下:“那你要怎么样才信?”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和小醉鬼讨论逻辑问题属实是没必要,但看詹鱼这么认真,他又忍不住想逗一逗。詹鱼表情严肃地打量他,许久,抓住傅云青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你是男是女,我一上手就知道。”傅云青配合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想笑。“我们小鱼还会把脉?”詹鱼又是一愣,摇摇头:“我不会。”“那你在干嘛?”詹鱼放开他的手,很放心地说:“我在试探你,很好,你一点都不心虚,看来你是男生,跟我来吧。”他转身就要往前走,傅云青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才避免了他撞上墙的惨剧。詹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走路发飘,领头走到小便池前,伸手开始摸自己的腰。傅云青站在他旁边,见状问:“你在找什么?”“找腰带,”詹鱼大惊失色,“我的腰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