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的傅学霸,除了学霸光环,身上还背着十分劲爆的八卦。见傅云青没有给陈博洋一行人好脸色,在场的人顿时议论起来。[果然,被那种疯女人虐待过傅云青怎么可能还和詹鱼玩,就连陈博洋他们以前和詹鱼玩得好的,他现在估计看着都辣眼睛吧][陈博洋他们现在不是也不跟詹鱼玩了吗?][对啊,我爸妈也叮嘱我,别跟詹鱼走太近,小心以后傅云青接手詹氏集团被报复][那确实,詹家继承人里,小的那个是个病秧子,都没怎么去过学校,幸好还有个傅学霸,不然詹氏的财富估计就要到头了][别傻逼了,继承人没能力,聘请个职业经理人就好了][不过傅学霸肯定是要接手詹氏的,所以最好别得罪他,以后离鱼…詹鱼远一点吧]………………周围的人仗着场地大,声音也嘈杂,说话声全然没压着。“操,这些傻逼,以前天天舔着叫鱼哥,现在倒是翻脸这么快。”陈博洋脸色难看地低骂一句。“别管那些人,我们要配合好鱼哥。”兆曲的情绪也不好。“朋友在精不在多,”陈夏楠拍拍他们的肩,“鱼哥有我们就够了。”三个人的表情看着都不太好。一起打球的男生走过来:“怎么了这是?”“没事。”陈博洋捡起地上的球。“傅学霸估计是介意你们以前和詹鱼玩,”男生笑了笑,“我给你们支个招。”“什么?”男生压着声音笑道:“你们去堵詹鱼,整他几次,当着傅学霸的面,让他难堪,傅学霸就知道你们……”“整你大爷!”兆曲火爆脾气倏地就窜起来了,抬脚就要往人身上踹。“兆曲!”陈夏楠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拦住兆曲的腰往后拖,兆曲的力气大,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兆曲身上,才让兆曲这一下没踹结实。那男生被吓得往后跌坐在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操,有病吧,老子好心给你们提建议。”“就你那二两猪下水的脑子,就别拿出来丢人了,”陈博洋冷笑着把球往地上一砸,“不打了,晦气。”篮球“砰”地一声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又高高的弹起。兆曲和陈夏楠跟着,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篮球场。“操,装什么。”男生低骂一声。“没事吧,”另一个打球的男生走过来,伸手拉他起来,“你跟他们说什么了,给他们气成这样?”以前詹鱼这个小团体四个人,经常和他们打球的都是班上的体育特长生。如今特长生都去集训了,这两个打球的是他们临时拉进来的,关系说好不好的。“谁知道,我就给他们提个建议,他们就这样了。”想到那收了力,但仍旧踹得他胸口生疼的一脚,男生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了抽,“神经病!”陈博洋一行人本来准备去找詹鱼。但走到半路,想起鱼哥的计划,气冲冲地在原地骂了好一会儿,又掉头去了超市。高三三班教室。傅云青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下课也就剩下十几分钟。教室里空荡荡的,很安静。座位上没有人,傅云青垂眸,视线在略过后排的时候顿住,一组后排的位置,桌椅凌乱,还有书掉落在地上。看着像是刚刚经历过打斗的样子,男生趴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上,用帽子盖着脑袋。存在感极弱,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傅云青下颌角收紧,脖颈上的青筋微微突起。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书被人踩过,留下一个硕大的脚印。课本的封面上,凌乱地写着两个字--詹鱼。“詹鱼。”听到熟悉的声音,詹鱼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好学生,你怎么回来了?”傅云青垂眸打量他,看得很仔细,把男生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一寸都细细看过。脸上没有伤,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有人找你麻烦?”他神色平静地问。詹鱼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上课那会儿找他事儿的人叫什么,连姓都想不起来。“受伤了吗?”傅云青半蹲下身,和詹鱼平视。这个位置,能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他就骂了几句,”詹鱼半真半假地说,“骂完就走了。”他总不能说是陈博洋他们把人揍了,为了避免那男生乱说话,陈博洋他们说会处理好。傅云青蹙眉,视线略过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詹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数学书上那个大脚印子。“………”那鞋底的花纹,他一看就知道是陈博洋那家伙的。估计是揍人的时候,把书撞掉了,顺理成章地就踩了上去。詹鱼面无表情地想,还是把陈博洋送回家吧!“没事,”詹鱼抿了下唇,把课本随手合上,塞进桌肚里,“反正我平时也不看。”傅云青的呼吸有些沉,脖颈上的青筋兀地一跳,半晌,他又问:“你怎么坐在这里?”“班主任换的,”詹鱼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能是怕我影响你学习吧。”“她让你换你就换?”傅云青皱起眉头。詹鱼沉默了下,说:“挺好的。”顿了顿,他笑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坐在一起确实是挺尴尬的,分开坐挺好的。”刚开始,他还有点淡淡的不爽。但后面一想,这样的安排倒也符合自己的计划,扬城附中这样的学校就是个小社会。他和傅云青的距离看上去越远,学校的传言就会越发喧嚣,陈峡只需要随便一打听,就会知道他如今糟糕的处境。两个落魄的人,才能产生同病相怜,互相取暖的想法。“我会让班主任把座位换回来。”傅云青站起身,冷着脸说。詹鱼仰头看他:“你应该知道,我其实还挺愧疚的,所以……就这样吧。”虽然是为了计划,但他说的也是实话。陈峡的所作所为,他除了愤怒,还有就是愧疚,他以前就知道陈小云经常生病,陈小云不让他去看望,他就真没有去过。现在知道了所谓的生病是什么,他就总是在想,那个时候,他哪怕去看过一次,也许陈小云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吧。作为第一个朋友,好朋友,他很失败。尤其这个恶劣对待陈小云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偷走的不仅仅是傅云青的十七年富贵,更是陈小云本应该幸福的童年。“对不起,傅云青。”詹鱼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自己的名字,傅云青微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手心里流失。“道歉是最廉价的挽回,我不需要,”傅云青垂着眼,看进他的眼里,“你要是觉得愧疚,那就把座位搬回去,补偿我。”顿了下,他说:“直到我觉得满足,可以原谅你的那一天。”詹鱼愣了半晌,没有任何反抗地笑道:“好。”傅云青眸色黑沉,像是压抑着眸中浓重的情绪,唇角压成了一条直线。很快,高三三班的同学惊讶地发现,詹鱼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傅学霸突然就退出了冲刺班,回到了班上。两个人又成了同桌。“傅云青,你午饭想吃什么?”詹鱼问,“我去给你买。”傅云青闻言,神色平静地说:“不想吃。”詹鱼愣了下,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去给你买两袋牛奶。”傅云青沉默,低垂的眼睫微不可察地扇了下。对于所谓的补偿,詹鱼做得远超傅云青的想象。即便是上课,詹鱼正在睡觉,他的笔掉了,詹鱼也会立刻弯腰帮他捡起来,哪怕困得眼睛都还没睁开。最后一节课结束,下课铃打响。教室里立刻嘈杂起来,座椅挪动,聊天,约着吃饭,讨论题目,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吱--”有人撞到了桌子。詹鱼拧着眉,抬起头下意识想骂人,却看到撞过来的是正在打闹的陈博洋和兆,后面还跟着追过来的陈夏楠。四个人曾经玩得有多好,此时的情形就有多尴尬。班上还没走的同学都偷摸着在看这边的情况,有感叹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啊,对不起啊,”陈博洋挠挠头,“那个……詹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