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什么保护计划?”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两人都是一愣。“哥哥,你不是去爸爸书房了吗?”詹苏生有些懵地看着詹鱼走进房间。詹鱼眯起眼,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傅云青:“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py交易?”詹苏生闻言连忙捂住嘴,心虚写在脸上。昨天晚上,这个后面来的哥哥突然回家,还找他聊天,因为聊的是哥哥,所以他就勉为其难跟这个人说话了。具体要说聊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都是平时和哥哥相处的事情。还有这次网上曝出来的关于哥哥身份的事情,末了,问他想不想参加一个保护哥哥计划。“我才不需要参加你的计划,”他生生可不愿意被这家伙指挥,“我自己就可以保护哥哥,狐狸精走开!”狐狸精哥哥没说什么,但是却突然笑了。他见过这个人笑,很多次,在哥哥面前,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奇怪的笑容。和他在病床上睁开眼时,妈妈脸上的笑容很像,护士姐姐说,这叫如释重负,或者说庆幸。狐狸精哥哥说过,如果想参加计划的话,就要对这次聊天的内容保密,这是参与的条件。詹苏生偷摸着连带把自己的脸也挡住,生怕自己没抗住哥哥的威逼利诱,把秘密给抖了出来。他只不过是找个人帮他保护哥哥,那家伙不过就是他找来的打工人。没错,就是这样!打工人哥哥!!面对詹鱼的打量,傅云青轻咳两声,神色镇定地问:“没什么,你怎么又回来了?”“哦,忘记了手上还提着寿司,”詹鱼举起手里的打包盒,“放在这里,等我回来了吃。”“我帮哥哥拿着。”詹苏生高高地举起小手,眼睛里满是兴奋。“不给你,”詹鱼把打包盒拎高了些,避开他的手,递到傅云青面前,“你帮我收着,不能给这家伙吃。”寿司是海鲜做的,容易诱发哮喘,对詹苏生来说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傅云青伸手接住,“好。”“我又不会偷吃,”詹苏生一脸不高兴,“哥哥一点都不信任我!”詹鱼伸出食指,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下:“信任不需要你的行动来检验,给我老实地待着。”男孩哼地扭过头去,表达自己的不满。詹鱼笑了声,把手揣进兜里:“这次是真走了。”见他要走,詹苏生又立刻把头转了回来,詹鱼走出门,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谢谢。”没有主语,也不知道是在谢谁,在谢什么。詹苏生抓着旁边男生的袖子,小声地抱怨:“都怪你,说话这么大声。”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唇角轻扬起一个弧度:“都怪我。”-“咚咚咚!”“进来。”詹鱼推开门,走进书房:“爸爸,你找我?”男人正坐在书桌前,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翻看文件。秘书候在旁边,他每批阅一份文件就立刻照片留存,在工作群里将指令传达下去。见状,詹鱼也不打扰,站在原地默默等候。墙上的挂钟“哒哒哒”地转动,混在纸张翻动的声音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长时间不动,身体有些僵硬,詹鱼无声地活动了下发麻的手指。“这次热搜的事情你怎么看?”伏案工作的男人突然出声。詹鱼停下动作,面上有些犹豫地说:“抱歉,我之前就知道了,不过我没想到会被人曝光出去。”詹启梁闻言抬起头,神色不变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知道你不是詹家人了?”詹鱼顿了下,低下头:“对,那位陈女士来找过我。”“什么时候?”“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她说的你相信吗?”詹鱼迟疑片刻,声音压低了些:“不全信,她手上有亲子鉴定书,我看了,不过关于亲生父亲的事情,我不确定。”“为什么不确定?”詹启梁放下手里的笔。“因为我觉得以詹家的经济实力,不会这样对待家里的司机。”詹鱼抿着唇,且无论詹启梁和孙雨绵对家人的感情投入如何,至少金钱上是不会亏待的。而且詹家也热衷于对外作秀,詹氏集团在大众眼里是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对社会有贡献,有企业责任感的大企业。这样的人,会冒着背骂名的风险也要去亏待一个出了车祸的司机,给自己埋下隐患吗?也许冲动的孙雨绵会,但詹启梁只会比她想的更长远。而且真是这样,他们也就不会在认回傅云青的时候又给了陈峡一笔钱。明面上是为了感谢陈峡这些年的养育,但他猜测这钱大概率是为了让自己留在詹家,买断陈峡和他的血缘关系。让他继续以传承人的身份待在老爷子身边。只不过陈峡并不甘心,于是先后找上了他和傅云青,想要得到更多。詹启梁笑了下,低头继续批阅文件:“还算是有点聪明,所以这次热搜的事情和你有关吗?你们还有联系吗?”明明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却让詹鱼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年纪轻轻就积攒了巨大的财富,除了有孙家的帮扶,他本身也是很有经商头脑和能力的人。詹鱼低垂着头,垂在裤缝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抱歉,但我确实不清楚,也没有联系了。”詹启梁抬眼,视线在他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嗯,没事了,出去吧。”“好的。”詹鱼松了口气,默默退出房间。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那端,书房的门“咔嗒”关上。“詹总,您觉得是大少爷做的吗?”秘书压低声音询问。这些天处理热搜,整个公关部都忙得人仰马翻,董事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选择回家。“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罢了,”詹启梁搁下笔,把批阅的文件递给她,“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不是他了。”“为什么?”秘书接过文件,有些好奇地问。“这件事对他确实是没一点好处,”想到刚刚少年的表现,詹启梁笑了笑,“他是个很简单好懂的孩子。”这十几年的相处,他很清楚,詹鱼的性格冲动爱玩,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脾性,他一件不落。是一个很好懂,什么都放在脸上的孩子。詹启梁拿出手机,拨出任管家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把詹鱼的信用卡停了,所有花销都需要提前和夫人报备预支,傅云青那边让人多注意点,不要让可疑的人接触到他。”“好的,先生,”任管家没有任何迟疑,公事公办道:“还有其他的吩咐吗?”“就这样。”詹启梁挂断电话。秘书有些不解:“我以为您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他无关。”“确实和他没关系,”詹启梁一笑,“不过他也没全部说实话,那位陈女士想必还在和他联系,我把他留下来,可不是给陈峡那女人当输血袋的。”“原来如此,大少爷的性格直率,确实很容易被那个女人操控。”毕竟,那女人现在把詹氏集团的公关部搞得人仰马翻。虽然他们猜测到这是有团队在后面运营,查实后发现,陈峡的平台账号确实是绑定了平台上一个公会。但现在陈峡的作为更多是在营销自己,詹氏集团被她当成了纯纯的垫脚石。这个时候,陈峡要是出了什么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詹家,詹氏集团。她似乎很清楚这一点,字里行间只字不提詹氏,却又反复提及害自己背债的亡夫,分享自己和亡夫生前的快乐时光。至于亡夫去世的原因自然会由网友追溯到詹家。在那个的运作下,这样的营销手段很成功。已经有不少网友出现在詹氏集团的官方账号下,要求詹家帮陈女士偿还欠款,宣称那个钱是詹家当年吃下的人血馒头。离开了书房,詹鱼直接去了詹苏生的房间。走到房门前,看到一大一小两道熟悉的身影,他始终紧绷的神经倏地一松,手心热汗涔涔。他很清楚,想要撒谎,那就要七分真三分假。即便如此,在詹启梁面前还是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对詹启梁的认知停留在父亲这个词汇上,但詹启梁却亲眼见证他十七年的成长轨迹。性格,爱好,习惯,认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在这个人的影响下形成。这样的博弈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既然对方一开始就认定他会撒谎,那他就确确实实撒一个谎,再把他想要隐瞒的事情藏在这个谎言之后。大概詹启梁也想不到,他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回来了。”詹鱼抹掉手心的汗,伸手敲门,脸上扯出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