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流云千算万算,想着各种不连累蔡老头的方式逃脱,可到头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一个他不知道的但对他忠诚的人遭了灾。
如果有道流云知道,他必定郁闷的肺疼。可惜他便不知道,此刻他依然在前往恒运演武场的途中。
在有道流云离开紫龙关的时候,恰好在这个时候紫龙关的守关将军带着一批皇庭护卫军过来替换原守护在这里的皇庭护卫军。
皇庭护卫军每月会换防一次,交接的时候需要将军亲自到场。将军每月需要审核一月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时下达接下来一个月的边防重点。
圣文皇朝之所以实行这样的边防制度,是为了让皇庭护卫军即便在安逸的环境里也有一种守卫疆土的感觉,以防以后上了战场不知道如何正确运作。
来紫龙关换防的将军名为石开,隶属于八大皇庭护卫军的第六军团,乃是大元帅裴庆手下的左将军石展手下的前将军长江烬的手下,职位为下将军。
(大元帅一品职,左右将军为二品职,前后将军为三品职,上下将军为四品职。)
下将军石开为左将军石展的亲弟弟,为人老练持重,善弓弩,骑射佳,枪棒技术精湛。因为颇受前将军长江烬的重视,也比较受大元帅裴庆的青睐,所以也担任恒运演武场的枪棒总教练,教习皇宫内非皇庭护卫军的甲兵。xuqi.org 海豹小说网
因此,石开也常被一些被他训练过的甲兵敬称为皇宫总教习。
关总恭敬的将一月之中发生的事情汇总全部交到石开的手中,而后便静静的站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石开接过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他看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他对关总处理的结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在他准备合上资料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记录过往来人的最后一项纪录上皱起眉头。
只见上面写着:
甲兵王畅,奉殿下旨意将一些事物送到恒运演武场。
石开自然不知道王畅是谁,即便他知道,他也没看到,所以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他疑惑的是甲兵王畅接到的命令是奉旨意将事物送到恒运演武场。
虽然石开只是恒运演武场的总教习,有些事情便不会放在心上,但物资的运送时间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尤其是物资等类的大事必须有一个时间。要知道,如果是打战,物资的及时运达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加送物资,这样容易被敌人趁机做文章。
所以说,这莫名其妙的将事物送到恒运演武场是怎么回事?
于是,石开挪开视线看向关总,手指指着最后一条记录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关总顺着石开的手指看向那条记录,起初他也是有些懵逼的。在他的记忆里便没有什么物资过关。但当他看见这是最后一条记录的时候便恍然大悟,然后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石开。
“九皇子的人?”
“按照他的说法是的,而且他手中的通行证确实是九皇子本人的。”
“这还真是奇怪?”
这么说着,石开重新看向记录。如果真是奉了朱正的旨意送些物品过去,那也应该写奉殿下恩旨,赏赐某某才对。怎么着也不该是送。
这么想着,他忽然想起曾经戏笑朱正的时候问过一句话,‘九皇子还真是喜欢来这里赏赐甲兵啊!’朱正答,‘人心易散,不固则碎。’‘那九皇子也没必要亲自过来,派个人过来打赏一番不就行了。’朱正答,‘亲自恩赏才让人安心。假手他人,岂不是只能隔靴挠痒,看似恩深情重,但终究差点火候。而我亲自过来,即便赏赐的东西没有让所有人满意,但我站在那里,这便是一道至高的赏赐。’
事实证明,朱正打赏的时候他必定到场。而如今却突然的假手他人,这不是很奇怪?
石开猛站起来喝道,“来人,立刻派人……”
说着,他忽然沉默下来,问道。
“对方一个人?”
“啊……”关总刚刚正和外面进来的甲兵一起躬身等候石开的命令,突然被这么一问,是谁都会大脑短路一下。
“我是说写这条记录的人是一个人?”
“是……是的,将军。”
“长得如何?”
“长……长得……眼睛挺大,眉毛很浓,像刀子一……”
“凡是见过的人都给我叫来,内里要是有会画的,画出来。”
“遵命。”
关总离去几分钟后便带着十来人急匆匆回来,同时过来的还有几个善画的甲兵。几个人和一个善画的甲兵组成一组,很快几张画像便出来了。
石开接过画像一看,虽然每一张都有些不同,但大致上可以看出,这人便是有道流云。
“嘶……”石开倒吸一口冷气,坐回椅子内。他揉揉额头,眼睛闪烁几下后,说道,“没事,该交接的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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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防的换防,一切照旧。今天这事便当没有发生过,有些事情我们皇庭护卫军也得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记住了,权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若是传扬出去,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遵命。”
虽然大皇子的举动不合规矩,但九皇子的做法也不合规矩。既然为九皇子破了些规矩,那又何必在意大皇子不合乎规矩。
皇家的事情,那就让皇家的人自己去处理。虽然我们只听命于陛下,但皇家的事情终究是不好办理的。我又何必参与这皇家的争斗。
再说了,我其实还挺欣赏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家伙的。只可惜生不逢时,更可惜的是没有强劲的后台,即便被任命为恒王又如何,还不是如提线的傀儡。
既然他要逃,那便让他逃吧!至于能不能逃掉,那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皇宫大院,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摇摇头,石开将所有的画像都给焚烧掉,顺带将这月的报告也一并处理了。直到最后一点留白都变成黑色的残渣后,他才将灰烬给震成粉末,直到将所有的粉末扬掉后才心里坦然的揭过这件事。
有道流云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他仍然朝着恒运演武场过去。有道流云这边继续朝着恒运演武场过去,那边朱玉已经将雷童逮捕起来。
雷童被甲兵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憋红的脸抬起来冲着朱玉吼道。
“二皇子,你这是何意?我雷童究竟犯了哪个王法,你竟敢私自逮捕。即便我雷童不是殿下一党,但我也是陛下的甲兵,是护卫这皇宫的甲兵,你哪来的权利折辱于我。”
“好个伶牙俐齿的贼甲兵,我且问你,你为什么知道蔡医师的事情?”
“我是医馆的护卫,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朱玉轻蔑一笑,眼里含魅抛春。他看向和雷童一同护卫在医馆的甲兵,问道,“你们其中谁知道蔡医师的事情?”
闻言,众甲兵面面相觑,俄顷过后,他们皆是摇头否定知道蔡老头的事情。见此,雷童的脸色低沉下来。
他万万想不到因为关心主子,所以对蔡先生折腾主子的事情过于关心,致使他暗中观察蔡先生的一举一动。观察过后,他对蔡先生的高风亮节由衷佩服。他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一人关心他的主子。
对雷童来说,谁关照他主子,那他就得要为那人出头。因此他才对朱玉责辱蔡先生的事情很生气,一时气不过挺身出来。只是没想到朱玉这么细心,一眼看穿了他的举动。
“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朱玉盯着雷童喝道,“贼甲兵,你给我从实招来,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留在医馆,是不是有人派你来暗杀殿下的。”
此刻,朱玉的内心如百花盛开一般甜蜜。好好的呀,只要这个贼甲兵真是被人派来对小正正不利的,而我将这个人给揪出来,甚至还将他背后的人给揪出来,小正正肯定会更加的依赖我,真是太美妙了。
一想到朱玉更加的器重他,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因此,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快说,否则我要你好看。”
雷童心知自己可能要过不了这关,可恨他还未为自己的主子做点什么。但好在他的主子还活着,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只是他没办法见证他主子的希望了。
然而他便不后悔,起码现在死的只是他一人。主人没事,自己身后的人也没事。只要自己身后的人没事,主子便很难有事。
“先给我将他的手脚打断。”
雷童的实力虽然不弱,但被一群甲兵架住脖子也无可奈何。即便他想反抗,想带走几个朱正的人,但现实不允许。
“还不速速给我打断这厮的手脚,让他知道要是继续不说,我将会挖掉这厮的眼珠,割掉贼甲兵的鼻子,拔掉他的舌头,敲碎牙齿,一刀刀的凌迟下去。”
一通棍棒声后便是清脆的咔嚓两声,雷童的双腿最终被砸断。冷汗从雷童的额头冒出,但他一声都没有吭。唯一的表情只有眼角跳动了一下。
“骨头真硬,希望你还能如此。不然也将少了些乐趣。继续。”
就在甲兵准备弄断雷童双手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朱玉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便没有说话。医馆内的医师慌忙擦着额头的汗水,颤颤巍巍,快速的朝那人跑去。
“蔡老,您可回来了。”
蔡老?朱玉闻言再次抬头看去,只见一尖嘴猴腮的老东西朝这边过来。这搓逼居然便是那个有特权的人?真是丑人多奇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夫才刚出去一下,怎么医馆就成了刑堂了?”
见蔡老头发问,医馆内的医师自然是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尤其是将雷童的事情着重说明一番。
“原来如此,我倒是什么事情。”说着,蔡老头朝雷童走去,说道,“我说雷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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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确实难以启齿,连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也颇为顾忌,但比起小命来说,那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
雷童自然不明白蔡老头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蔡老头肯定在为他好,所以他接话道。
“蔡先生,有些事情比命重要。我雷童可以死,但不能丢了脸面,更不能辱及先辈。”
“你这人怎么可以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样子我也没办法帮你。”
“多谢蔡先生的恩情,我不求相帮。”
朱玉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头十分窝火,但碍于这糟老头有点不一样,所以也没有立即发火。
他吃不准这老头究竟是谁,为何这般特殊,还有他的父皇对这糟老头怎么看。如果很重视,他恶意驳他面子也不是很好。
“蔡医师有话只管讲,这贼甲兵还能怎的?”
“二皇子都这么说了,老夫若是不说实话,那便是抗旨不遵。虽然这件事涉及到雷……雷领队的个人隐私,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礼仪在这里,老夫也不得不说。只能让雷童雷领队见谅了。”
这般说着,蔡老头歉意的看了一眼雷童后,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雷……雷领队……这话确实有些难以启齿。长话短说,他不仅长痔疮,而且这痔疮刚好长在那玩意……”
“蔡先生,你怎可以胡言乱语?我雷童何时找你看过病,不是,我雷童何时被你看过病。你不能胡说八道辱人清白。我是敬你品德,但也不能辱人太甚。”
“闭嘴,你们先将这厮给我拖下去。”朱玉挥手命令甲兵将雷童带下去,然后说道,“蔡医师继续。”
“雷童的痔疮好巧不巧的长在那玩意的边上。二皇子应该明白我说的那玩意是什么吧!”
闻言,朱玉的雪堆脸成了煤炭脸,不爽的压低眼皮,喝道。
“这和这贼甲兵有歹意有什么关系?”
“老夫敢问二皇子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
“如果是二皇子得了这般病情会就医吗?”
“放肆,你才得了这个病,你全家都得了这个病,你祖宗十八代都得了这个病。咳咳咳……”
朱玉情知自己失态,所以别过脸去,说道。
“既然他没告诉你,那你怎么知道他得了这个病,而且这个病还和他是不是贼甲兵这件事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人嘛,吃五谷杂粮,都会做那种事。老夫也是赶巧,那天雷童出恭时老夫恰好在边上出恭。他自言自语喊痛的时候被老夫听到了。老夫是医师,得知病人在旁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可雷童好面子,自然不可能让老夫看。本着医者父母心,老夫死活要看。逼急了,这雷童还拿刀架在老夫脖子上。杀了老夫不打紧,可一旦杀了老夫,雷童可就不止死一个人,而是满门抄家问斩,甚至可能还会株连九族。老夫本来是为救人,若是无故牵连他人,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于是老夫便将自己的特殊身份告知了雷童,让他赶紧放了老夫。好在如此,雷童也放下面子,让老夫帮他瞧了瞧。”
“哦,真是这样?”
“老夫何必拿这种事诓骗二皇子。再说了,老夫是特蒙陛下恩旨来这里的。和这里的甲兵又没有什么关系,老夫又何必为了雷童撒谎。”
“这倒也是……”
说着,朱玉低下头,然后猛抬头看着蔡老头。他见蔡老头前后神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有点错愕的样子便笑道。
“确实在理。”
“不知道二皇子之前找老夫所为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这无名鬼的诊断有点奇怪,想要找蔡医师解惑。”
“奇怪?”蔡老头将朱玉放在一边的诊断证明拿起来一看,说道,“没什么奇怪的啊!那小子五脏六腑积损严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恰好将他的伤病给引发出来。一般来说,这种概率都是很低的。伤病被引发出来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小子的内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搅拌了一下,所以形成大出血的情况。若不是老夫及时用内清液让他服下,稳定五脏六腑,那小子说不定现在已经没命了。”
“哦,这么严重?”
“是的,拖延一些时候必死无疑。若是没有遇到老夫,他今天也是必死无疑。”
“是吗?”
“这点老夫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无名鬼现在岂不是没事了?”
“早就没事了,只不过可能会有点困。毕竟五脏六腑进行调理会消耗精气神的。加上那小子精气神虽然不错,但也比较一般。所以可能还在病房内睡着。”
“嗯。”朱玉点点头站起来,说道,“既然无名鬼伤的那么重,我这做弟弟的理应过去看看。”
“二皇子,那小子在那个病房,老夫便不陪二皇子了。”
“你随意。”
朱玉摆摆手,朝着有道流云所在的病房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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