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弥天大谎

……

“…你在挑拨离间?”托尼反问道,其实在真人喊出话的瞬时,他的脑内也迅速飘过曾经忽略,现在看来重重的疑点,一甩头,将真人话甩到脑后。

不是毫无破绽,但经过了这些天的观察观察与其他神盾局特工对林越的侧写,以及斯塔克自己的感觉,他明白林越有所隐瞒,但是并非心怀不轨。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个特级咒灵,而不是算账。

“无可救药。”

真人也不再废话,他又从胃袋里呕出几个改造人,想要在那个波点领带的咒术师到来之前解决战斗。

斜阳之下,扭曲的人形尖叫着,天蓝色的美丽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着。真人痴狂之间,向前两步,自己也冲上去一起共战了。

而“爱得华滋”则悄悄地把站着不动的伊森拉到了身后,三人虽然还在激烈的斗争之中,但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带着伊森偷偷走掉,且不会被发现,只能就近找了一个大一些的花架,将牵着自己的手还微微发颤的小伊恩塞到了后面。

“哥哥…”伊恩此刻才敢抬起头来,莹莹的泪水含在碧绿之中,欲哭未泣,“你是…哥哥吗?”

“…”

与「虎杖悠仁」和彼得二人坐在学校外咖啡厅的夏佐,被这句话惊的动作一定,举起杯子的动作停在半空,又放下了。

“是我。”戴纳的嗓音,但伊森明白,是他的同胞哥哥,他血脉相连的家人。

一直保护他,教导他的夏佐·米勒。

“小巷发生了什么吗?”伊森抬头看向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他一直很害怕爱得华滋,此刻却很镇定的说出了这句话,“告诉我吧,哥哥。”

“N.”

夏佐下意识拒绝了他。

“哥哥,”伊森左眼的泪在拒绝的话吐出的一刻坠落,顺着嫩滑的小脸而下,下垂的狗狗眼眼被憋的红红的,瞳孔却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你从来不拒绝我。”

伊森·米勒,自打母亲去世后就患上失语症。

母亲是维系他们一家人的纽扣,伊森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她的样子了,但快乐与幸福残还存在大脑之中。父亲对于母亲的离去选择了逃避,将纽约的资产变卖,转投国外,离开了这个另他伤心的地方。

母亲亲手设计的三层小洋房里就剩下了他和哥哥。

哥哥长的很像母亲,也继承了母亲的爱好,做了一个歌剧演员,他和母亲一样有天赋,只是伊森知道,夏佐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职业。

伊森知道夏佐讨厌别人对他外貌做出的评价,因为这些言语大多是难以启齿的;讨厌舞台的灯光聚集于身,因为让他想起熄幕演出的夺目全场母亲;更讨厌男孩子们对他反串角色的议论,因为指点的手与调笑的恶意快要溢到他的脸上。

即使自己的烦恼充斥大脑这样,夏佐还是发现了伊森的异常。

“小哑巴!”童言无忌,但足

够伤人,“你姐姐怎么还不来接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姐姐?那是他的人妖哥哥!”

伊森想要辩解,张嘴,却只能做出口型。

‘我哥哥才不是人妖。’

发紧的喉咙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在干什么?”来接弟弟放学的夏佐刚下了训练,冰幕雪日,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大地,他穿着单薄的训练服,鼻头被冻的红红的,本是一幅楚楚可怜之画,他的神情却很严肃。

“我问你们话呢?”下撇的嘴角又提起,形成了一个有些可怕又形似威胁的笑容,“你们在干什么?”

“说、话。”

刚刚围在伊森面前的那一堆小孩被吓的根本不敢提及自己说了什么,结结巴巴的道不出一个所以然,站在最后的那个小孩还试图偷偷溜走。

“去哪儿?”夏佐的声音懒懒的,应该是练累了,“实在不想呆了,咱们换个地方也行。”

…于是就被提溜来了校长办公室。

虽然父亲早就变卖了纽约的资产,但余威还在,有些人认为他还会回纽约的,因此校长的神情与态度还算恭敬。

那些被雇佣的人也只能代替那些小孩鞠躬道歉了。

‘哥哥。’

说不出口的话语憋的伊森快要哭出来,而夏佐只是抿唇一笑,用手指温柔的抹去了眼睛里的泪水。

“没关系,”夏佐用微凉的手指点了点伊森的嘴唇,又滑到喉咙那里去,将残存着一些温度的掌心贴了上去,“说不出来话就不说,哥哥罩着你就是。”

“一辈子说不出来也没关系,”

“哥哥在呢。”

……

‘都是因为爱德华滋,’伊森几乎是恨着他,却又明白,夏佐爱他。

一开始的时间里,伊森先是发现了哥哥来接他的时间越来越短,又几回甚至只能拜托司机或者其他人来接自己。

后来是伤痕,手腕处捆绑的痕迹,脖颈和嘴角被咬破的伤口。伊森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夏佐为了防止他被一些糟糕的大人哄骗,还专门让他上了生理课。

哥哥谈恋爱了,却不是正常的恋爱。

没有恋爱是把恋人的自尊踏在脚底的,也没有恋爱是把恋人的存在视若无物的。

有一天的放学时间,他照常最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着夏佐,来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很有英国绅士感觉的大哥哥。

“我是你哥哥的男朋友,”戴纳俯下身来,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你哥哥今天去排练了,可能回去的晚,我接你回去。”

‘…’本来升起的一点点好感一下跌到低端,伊森在看见鸟笼里遍体鳞伤的夏佐时就讨厌上了这位未曾谋面的人,但是此时夏佐却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讨厌的家伙。’

戴纳的一旁还有一个很暴躁的绿发哥哥,他上下扫视了了自己一眼,“切”了一声被喝止了。

狭窄的两道墙体之间,一

群青少年夹着他走在中间。

到底是为什么要从小路回家?

直到那支糖果递过来,滚烫的温度侵袭自己的身体之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伊森整整睡了三天,即使被操控着休息了好些天,但孩子的身体又小又敏感,何况伊森这种即使可以重新说话,依旧不怎么和他人交流的人,可想他会敏锐到哪种程度。

‘可能是受什么伤了吧,不过脖子上这个浅浅的伤痕…?’伊森没有被操控的记忆,他困惑地摸摸脖子下浅淡的牙印,‘算了。’

他不在乎这些。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代替他受到伤害的是自己的哥哥。

歌剧社里,夏佐一刹那的咒术操控的不精准让伊森挣脱开来。睁开眼的瞬间,他看见曾经抓着自己衣领的蓝发咒灵与夏佐说着他看来莫名其妙的话。

‘是在排练吗?’伊森有些疑惑,却还是配合了,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哥哥哭的好伤心。’

只是这一瞬间而已。

伊森本来该一直被夏佐蒙在鼓里,直至林越的话语点醒了他。

他对着那个绅士的大哥哥喊“夏佐”,看向绅士哥哥的躯壳的眼神里不缺少鄙夷,看向自己的确是怜悯的。

绅士哥哥说出的话也是与哥哥一样的语调,伊森一向讨厌的面孔与敬爱的哥哥重合在一起,模模糊糊的真相呈现在眼前:

—“快,操纵他——!”

—“只是保护小伊森而已。”

……

“哥哥…”伊森的眼泪如同镜子,将夏佐掩藏起来的罪恶照的一清二楚,“他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活着就很好了,但他在乎的人也要好好的,妈咪已经远在天国的领域里,哥哥不能再离自己远去了。

“当时在我身体里的是你吗哥哥?”

“娜娜明——!”拉长的吼叫音从远方穿透过来,奔赴而来的「七海建人」与林越默契地交换身位。

碰撞的打斗声在空气中回荡,却丝毫不影响伊森望向哥哥的眼神。

“哥哥,”右眼之下,又是一行泪痕,“不要在和他在一起了。”

“你很难过,”

“伊森不想让你痛苦了。”

痉挛抽搐的腹部让伊森低下头去,弓起了身子,强忍的泪意在只能看见脚下的鹅卵石迸发,一串串落下。

“就算是…是替我也不可以。”

“我也…不可以…”

到底是什么时候,戴纳·爱得华滋取代了伊森,成为了夏佐回想次数最多的人了?

夏佐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甚至不明白莫名奇妙的爱意从何而来,但他明白刻苦铭心的恨意从何而起。

“不是,”夏佐点名了自己的内心,“不是为了你,伊森。”

“哥哥,你不要安慰我。”

“不是为了你,”在伊森听起来几乎有些残酷的言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是我自己的的卑

劣心而已。”

疯魔到心绞痛的卑劣心。

爱与恨,已然不重要了。他只想把自己唯一在身边的亲人牢牢保护在羽翼之下,然后杀掉让他苦楚不已的戴纳·爱德华滋。

摸索着全身齐整清爽的校服,夏佐妄图在爱的华滋的身上找到什么致命的东西,站在原处找了半天,终于从书包里找出一个似曾相识糖果来。

以及几张奇怪角度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偷拍的。

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女生。

前两天夏佐刚操控戴纳时,他就从戴纳的跟班们语意不明的话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夏佐明白他可能又想找新的目标了。

于是夏佐仔细地听了一遍这个不知名跟班的汇报,距他的描述,这个女孩子是一个长相很古典又温柔的人,因为是亚裔的缘故有点受排挤,因此下手也不会回很困难。

听见对长相的形容之时,夏佐本已经成一潭死水的心又被重重扔下一块巨石,然后又听见跟班支支吾吾地说出她是亚裔的事实。

上帝,她幸好不是金头发。

而如今,这位照片上的女孩子一头飘逸漂亮的铂金色头发,站在台上时笑容明媚如日。

“啪——!”

夏佐将方才紧紧握在手中的糖果狠狠的砸到地上,崩裂的糖体消失,只剩下还连着一小块儿半透明物的刀片。

薄如蝉翼,可又锋利无比。

夏佐颤颤巍巍的手摸向地面,单薄一片的银刃结结实实的贴着地面。

一次,两次……。

夏佐扣得戴纳的手指尖全都染上了鲜血的颜色,一滴一滴滑落下去,落在大地之上。

“哥哥!”伊森的哭腔脆而清亮,“别捡了!”

“不…不……”

夏佐明白戴纳·爱德华滋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盖着什么腐朽贪欲的心,遮蔽着什么无法告人的事实。

不管是拿捏朋友去威胁那个女孩子,还是其他什么不择手段的办法,让那头本来乌黑的长发变成了灿烂的铂金色,都无法遮盖戴纳的手笔。

爱意?不,是恨。

夏佐发现他并没有对这个即将被指染的女孩有过多的负面情绪,只是恨的紧咬牙关,想要捡起地上那片让自己的手指都幻痛的刀片。

‘哪里能一击致命呢?’夏佐最终还是捡起了让戴纳手染鲜血的,还粘连着催//情糖果的刀片。

银光闪过突出的喉结——

“啊,”爱得华滋的灵魂突然挣扎起来,差点将夏佐的灵魂挤回到学校门口的咖啡厅里,“找到了~”

方形的刀片没入喉咙之间,夏佐还很恶劣的使劲推了推,将其整个塞入脖子里。

刺破他人喉咙的刃,终将夺取自己的生命。

夏佐还没从戴纳的身体里出来,他跪到在地上,看着顺流而下的血液与眼泪在地上交汇在一起,低低的笑了起来,然后逐渐演变成大笑,风箱一样的喉咙

已经支撑不住,逐渐流逝的体温使得这具身体瘫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缠斗的成年人们也发现了不对劲,钢铁侠更是凭借面具上的小配置看清楚了一点点还在外面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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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林越有些着急,三两步跑上去想要挽救转瞬即逝的戴纳,躺在地上的身体还带着讥笑,让林越立马分辨出了他的身份。

林越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他不知道如果爱得华滋的身体死去,存在于戴纳大脑里的夏佐会不会有事情。

虽然戴纳都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但夏佐是受害者……

“我杀的他,”濒死的瞬间,夏佐收回了意识,此时此分,他的意识全部回归本体。

而戴纳·爱德华滋的意识回到那副仰面朝天的身体,与那个躺在沾满血泪的壳一同握住了通往地狱的门票。

林越即将握上戴纳的手停在半空,在死在眼前的冲击之下愣在原地,却被耳机另一头窃听器里夏佐的声音唤醒。

“今天这个,”夏佐完全一点都不想装了,他将手中的咖啡勺丢到杯中,溅出的咖啡在乳白色的桌面上留下了极其难看的形状,“包括歌剧院的那个,”

“都是我杀的。”

夏佐摆脱了无法同时掌握多张脸的负面影响,整张脸夸张地大笑起来。因为笑容而褶皱在一起的脸颊与眉眼,生生撕破了他平日里温和的假象,露出朽烂的内里。

“干的漂亮,小夏佐!”一时间只被眼前咒术师压制的真人也随即一起,被锤出的紫色鼻血两条挂在鼻孔下面,有些甚至滴到了下巴上。

被切割的咒灵残肢也甩入本来美好芳香的花丛之中,就像戴纳与夏佐一样,一人毫无生机,另一个沾染污秽。

“我就说早该杀掉他了嘛,”语重心长的声音令人作呕,“可惜那个白白腾位置的绿毛男咯。”

波点包裹的刀砍下,真人甚至无力回击,这让蓝发咒灵有些恼火,他想要退却,想要跑回爱德华滋国际学院,寻求“盟友”的帮助。

“闭嘴。”「七海建人」不想听这个狗屎咒灵传递污染的话,“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到我这边来,真人——”本来跪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伊森站起,哭泣的意识被换下,“我想把剩下的那些人,一起杀了。”

每个被戴纳祸害的人,背后都少不了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的运作。

‘既然这么的赤胆忠心,我也不好拆散你们啊。’

踢翻桌子的夏佐躲避着「虎杖悠仁」与彼得追来的脚步,他对自己的学校有天然的主场优势,再加上戴纳的行为让他开辟了不少其他隐蔽的小道——

‘那就一起陪你们的主子去死吧!’

夏佐一路东拐西拐,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到达了那个曾经第一次被强迫的地方。

反锁的最里间厕所被夏佐暴力撞开,门锁的暴力损害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飘出没什么人来的顶楼厕所,回响在走廊里。

“在上面!”彼得率

先听见了这道声音,站在楼梯的玄关处招呼着本来想在顶楼下一层搜索的「虎杖悠仁」,“听声音应该是尽头。”

“来了!”「虎杖悠仁」扒住刚刚擦拭过,有些湿滑的把手,将自己的身体甩了上去。

走出楼道的瞬间,没收住力气的彼得撞到了个像一堵墙一样壮的青少年,脂肪包裹着肌肉的下身暴露在外,甚至还有些不明液//体沾在上面。

“嗨~”那个男孩抬起自己的右臂,左右挥舞了一下。

毫无疑问,他一定是夏佐操控的人,在见到他的形象时,二人就已经懂了,顶楼的厕所正在发生什么。

男孩的肌肉显然只是一个花架子,他被彼得和「虎杖悠仁」的攻势逼到了厕所的门口,最里间的厕所大咧咧的敞开,即使还在门口打斗,彼得与「虎杖悠仁」还是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门锁的把手已经摇摇欲坠了,灰白色的门上贴着各式各样不同角度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金发。

最大的一张,几乎是贴着那人脸拍下的照片,琉璃似的碧眼,赫然是夏佐的眼睛。

这里是戴纳·爱德华滋犯下罪行的温巢。

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昏迷不醒,旁边还有一个被爱德华滋学院校服盖住身体的人躺在地面上。

“醒醒?”夏佐晃晃倚在墙边的金发亚裔女孩,本就将醒不醒的女孩睁开眼来。

“你?”女孩明显有些惊慌,她被抱起来带走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无法动弹身体而已,所以她也很明白自己本该遭遇什么。

“那个要对你不轨的人我已经解决了,”夏佐将纤长的手指递来过去,“我帮了你。”

“所以你要帮我一下吗?”

极具哄骗意味的面孔,轻缓的语气很好的抚平了女孩不安的心灵。

“我…”神情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但本来摊在地下的手已经伸了出来。

“别相信他!”「虎杖悠仁」用肩膀将被操控的男孩扛起,摔到地上,背部的刺痛传输到夏佐的大脑皮层,跟班一时间只能躺在地上,根本没有起身的力气。

“废物。”夏佐当机立断,金色的木偶咒力线在空气中显形,像致命的毒蛇一样缠绕住他的脖颈,而另一端的木偶线则是握在夏佐的手里。

双手一拉,跟班A达成了与绿发少年一样的死法。

少女刚刚向前伸出的手快速缩回,警惕的面孔取代刚刚的信任。但夏佐不会留给女孩反悔的机会,一把抓住她快要收回去的手。

“伸手不就是都答应了吗?”夏佐的第二个傀儡更换人选,“傀儡操术——”

“夏佐!”「虎杖悠仁」可以理解他的愤怒与极端的情绪,但他无法理解夏佐为什么要将害人的手伸向无辜之人,“你自己看看,你操控的是谁?”

“你这样和戴纳他们有什么区别?!”

明明你自己本来也是受害者…

彼得对夏佐的情绪也很复杂,他同情夏

佐的遭遇,但也对死在眼前的生命而愤懑。只是他没想到「虎杖悠仁」会如此生气,打斗与长距离的跑动都没有另「虎杖悠仁」的胸膛如此大幅度的起伏。

“当然有,”昏暗的光折射进来,却照不亮被害者的世界,“他们摧残人的意识与身体。”

“而我是利用,与毁灭。”

自从杀掉了第一位,就已经越过了那道生死晨昏线。

自此之后,百无禁忌。

苏醒的女孩颤颤巍巍地向前迈着步,夏佐甚至都懒得在操控女孩的表情。

无他,一个伊森在被真人挟持着,指引着这只咒灵的到来,另一只浑身没有力气,自己长距离的跑动也消耗了打量的体力。

“让开吧,”夏佐无比迫切的等待着真人的到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清洗这个被罪孽完全渗透的学校。

“如果你们想保证这个女孩的生命的话。”

爱德华滋国际学院,与那位爱德华滋一同去吧。

「虎杖悠仁」并不清楚他的术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又具体是如何操纵人类的,他更无法确认死亡是否是摆脱控制的唯一途径。

“威伯。”彼得叫了一下还挡在门口的「虎杖悠仁」,左右轻摇了一下头,扒着手臂紧实肌肉的手安抚了「虎杖悠仁」的情绪。

他侧身,为夏佐让开了并不宽敞的厕所入口。

“怎么还没到?”真人其实分不太清这边的路,这边的学校大多是贵族高中或者私立学校,风格很浮夸,反正在真人眼里大多数都是一样的。

“要不是带着你我早到了,”真人既要观察着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超英与咒术师们,又要提防着准确且不会太难受的威胁到伊森的生命,他暂时还不想失去这个好用的玩具,“小累赘。”

“是我在里面。”夏佐面无表情的说。

“嘿嘿,”真人毫无悔改的意思,话都说出口了,爱怎样怎样吧,“你不会介意的不是吗?”

“虽然不会,但是最好不要有下次了。”夏佐扶了扶真人卡着伊森脖子的手肘,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马上到了。”

“右拐。”

庄严,堂皇的学校大门竖立于众人眼前,Edwards(爱德华滋)甚至用了漂亮的花体字标写了出来。莫名地,真人觉得戴纳·爱德华滋与这个字体很是适配,圆滑又好看。

‘算了,’戴纳的尸体还躺在那个花圃里,‘死都死了,可惜戏的结尾还是不够精彩。’

‘已经放学了,留在这里的大概都是爱德华滋的小团伙了。’真人大概思索了一下剩下的改造人数量,‘夏佐大概率不会让我抢他的猎物。’

‘希望还有其他学校里的杂鱼留给我吧~’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袯除。”

‘禁止离开’的帐被布下。

这是晚归的代价哦。

“真人先生。”夏佐背地里

不是非常尊重他,但是明面上的功夫不能少。

他立与天台之上,一堆熟悉的金发少年少女们或跪,或跌坐在夏佐的身侧,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形态。

“真人先生,”夏佐笑的很开心,眼底闪过嘲讽的光,转瞬即逝,“我的术式精进了。”

此精进并非是他可以同时开很多视角,可以精准操纵的人数还是只有两个。但是可以不分裂自我意识的控制更多,只是这样的人偶会像行尸走肉一样,没什么太强的攻击力。

不过够用了。

夏佐在离开厕所以后一直在心底里暗念着,他在学校后面备了逃跑的工具,但他不现在知道如何甩掉身后的二人。

一个人偶位给了要保护的弟弟,另一个刚从被药倒的境地苏醒,毫无战斗力,他还没学会除了杀掉人偶以外其他腾位置的方法。

‘真是的,’他恨恨地咬牙,‘今天,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杀掉。’

哪怕鱼死网破。

此时,一个追上来查看情况的跟班B,噔噔地跑了上来。还未等他对躺着地上的同伙和眼前站位诡异的四人做出反应,他就感觉灵魂脱离了身体,沉睡在大脑的角落里了。

又是那道金色丝线,不过这次不再是勒在脖子上夺取生命的窒息线,而是拎着跟班B的四肢,七扭八歪的关节与此搭配,这样倒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木偶了。

‘…我的术式?’

疑问过后是让身体止不住颤栗的兴奋。

…天台上互相抱团取暖的人一个个都被丝线支撑着,弯曲地站立起来。林越的汗毛一下子全立了起来,这让他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种花恐怖电影里的招魂。

中式恐怖,谁品谁懂。

“都是戴纳小团伙里的?”真人有些失望,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小羔羊。

“我旁边这个不是。”夏佐毫不犹豫的将女孩暴露在真人的视线之中,伸手接过被拎了一路的伊森,仔细为他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伤痕。

“太伤人心了,小夏佐~”真人一步步靠近那个亚裔女孩,“一上来就检查,我怎么会对小伊森出手呢?”

‘可是你马上要对我的另一只木偶出手了。’

心音与真人的声音重合——

“无为转变。”

恬静的脸快要被撑破,纤细的身体被吹成了一个肉肠的竖筒状,尖利的女声被从紧闭的嘴巴里挤出来。

跟随真人一同飞上来的托尼,以及扒在他胳膊上的林越和「七海建人」刚好看见了这幅场景。

又一次。

又一次在眼前被转化。

托尼的愤怒已经被真人拉到了满值,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可恶的家伙大卸八块,虽然说这个家伙的生命力强如蟑螂。

即使无法袯除真人,也要拿掌心炮把他轰成碎渣渣。

“真人先生。”夏佐意外地臂力很好,一只手将伊森抱住,“麻烦你打主力了。”

‘惺惺作态的玩具。’真人不在理会他,‘真假。’

此前「七海建人」拳拳到肉的打斗,让真人的灵魂都似乎都感受到了疼痛,自打诞生以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着死亡的威胁。

如此…美妙。

“领域展开。”

真人很平淡的念出了这个所有咒术师都难以攀登的高峰。

林越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

靠啊,忘记了漫画里真人是和「七海建人」与「虎杖悠仁」两人打架的时候开发出来的领域。

一秒,两秒……

无事发生。

“领域展开是什么?”托尼对咒术界一切未知的东西都很好奇,“他的招式?”

“不止是他。”林越长舒一口气,看来真人暂时还没参透领域展开。

“是所有咒术师渴望使出的最强招式。”「七海建人」补充了林越的说法。

“哦,大招呗?所有人渴望……很少人用出来吗?”

“四位特级,只有两位可以做到。”

“那就真人能行吗?”钢铁面具严丝合缝的包住了托尼头上的各个部位,但是他还是用手在耳朵的位置掏了掏,以此表达自己的不屑,“也不知道在这里喊什么。”

“壮胆子吗?”

夏佐扯着伊森向后撤了好些步,将所有的木偶拎成一排,还从兜里掏出了从医务室顺来的手术刀。

真人微微张嘴,眼底的灰色与蓝色全然不见,只留下白色一片。

‘呵呵。’

‘自大的人类。’

口中的世界,无数双手轮起又合住,以至扩大到身体之外,层层叠叠的,有些发青的手紧握在一起,奇异又怪诞。捏住你的生命,也捏住了你的灵魂。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世界被分割开,黑色的巨球将人吞入领域之中。

只有彼得被留在了外面。

他这时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眼镜早就被他收入口袋。彼得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排除在外,兴许是因为他站的离真人太远的缘故。总之,被留在了外面。

夏佐没有理会他,人偶横站成一排,异常整齐划一,有些不一样高的,甚至曲折了一下自己的身躯,让各个重要关节对齐在一起。

‘中间这个大个绝对骨折了。’彼得警惕地盯着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佐,他不可怜这些人偶们,同时也不觉得夏佐·米勒无辜。

刚刚那个女孩,他知道真人会转化他不是吗?

“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入法庭呢?”彼得还是试图劝说已经走上死路的夏佐,“法律会让他们承担的后果。”

“然后呢?”夏佐冷下来的表情与眼刃一同映入彼得的眼底,“给点钱打点一下,在监狱过的很好或者直接减刑出来了。”

“出来以后继续玩?”

“不会的,”彼得一点点向前挪着,他不想

触及夏佐本来就紧绷成一根线的神经,“纽约警察…或着说神盾局都会密切监控他们的。”

“我保证。”

“不。”

包裹着夏佐一半咒力的银色细长手术刀从袖口里溜出来,像是一个飞镖,极速飞出他的手中。

锋利的刀头穿过一串人偶对齐的喉咙,最后擦破了彼得的左肩,留下一道浅淡的血痕。

手术刀顺着轨迹扎到领域上,本来看起来黑暗又坚固的领域随即被扎破一道。

“这才是,我要的结果。”

丝线断,人偶落。

自此,戴纳·爱德华滋小团伙全军覆灭。

红蓝色的年轻义警一拳一拳,无望地锤着真人的领域。

夏佐杀完那一排人偶后,彼得是想要抓住他的,但不想,刚刚躺在最里间厕所的另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到了天堂上。

于是就造成了他精准操纵的两个人偶被扔到了现场,阻拦他追踪的脚步。

“你不等你的盟友吗?”彼得试图用话术拖延时间,他并没有穿戴蜘蛛战衣,动作间有些小心翼翼。

“盟友?”夏佐此刻的惊讶完全不像装的,“你说真人?”

“开什么玩笑?”

“它可是咒灵欸?”

夏佐不相信任何人能够带给自己正义,于是选择自己去审判他人,即使他并没有任何权利。

那对恶意与恐惧集合的真人,自然也不会给夏佐留下一点点可以信任的余地。

“天真的孩子。”相似的年龄,不同的心境,“稍微放下一点心了。”

“伊森应该也是个咒术师,他可以看见咒灵。”夏佐此刻已经站到了天台边上了,狭窄的台子让他整个人在空气里摇摇欲坠,“交给你们了。”

‘离开我吧,’夏佐不敢再面对弟弟了,狠厉的眼神底下,是对弟弟的希冀,‘他们会比我做的更好。’

‘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夏佐张开双臂,像一只飞向自由的鱼鸟,身体向后躺过去,拥抱着大自然的风声鹤唳。

“夏佐·米勒!”彼得被两个人偶狠狠包住双腿,不知道那个披着衣服的受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他如果想要抬起腿来可能会伤到她。

但是她身上已经有很多伤痕了。

“…”

不知多久,天际里昏暗的帐破裂开来,夏佐应该已经跑出爱德华滋学院了,腿边那个较小的力气也终于松开了。

“哥哥走了?”

伊森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只是看着夏佐跳下去的位置,像是被抛弃在水沟里的小狗,狼狈又可怜。

“你挣脱他的术式了?!”彼得有些喜出望外,随即挣脱开另一个人的手臂,跑向天台边。

知道夏佐不会让自己受伤,但彼得还是有些担心。

果然,楼下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

“我去找他。”彼得飞速润走,实则去找到了自己放在厕所里的书包,穿上了蜘蛛战衣。

“嘿!”蜘蛛侠的蛛丝将自己带入天台之上,“这里危险,你们去下面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去。”

还未等彼得去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时,伊森已经拽着倔强的不肯暴露自己腿在打颤的受害人跑掉了。

“well。”热闹的天台只剩下蜘蛛侠一个人站在原地。

彼得有些不安,虽然在领域内的咒术师有三位,甚至还有林越这种治疗术式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

怎么还不出来呢?

深思熟虑间,彼得似乎听见了一道声音。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黑红色。

如种花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赤色与褚色交织的展开领域冲破了真人对比起来略显狭窄的领域。森白的骨头堆积在一起,一个身着女士大袍的男人坐在上面。

「虎杖悠仁」脸上的青涩味,被脸上的咒纹冲破,带来一丝邪性。

“你是谁?”可惜咒灵没有人类的生理机能,否则一定可以看见真人头上布满的冷汗。

“蠢货。”「两面宿傩」懒得与这个新生在综英美世界的没见识咒灵废话,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抬起。

“去死吧,无知的家伙。”

托尼恍惚间,只听见了刃飞速挥动的声音。

“神秘礼物已被收回。”

久违的电子音又在林越的脑子里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阶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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